伴雪好奇地问道：“什么传言？”
白夜君犹豫了片刻，天君道：“不算什么秘密，说吧。”
白夜君这才开口：“这个传言由来已久，说的是万年前魔君屠镜在凡间觅得一对兄弟，以那对兄弟开端，屠杀凡人献祭，创造了大量魔族。”
听到此处，伴雪和司晨同时“咦”了一声。
白夜君便停下，看着他俩。
司晨解释道：“遮昀确实还有个弟弟，叫木雀，他告诉我们他成为魔族之时，遮昀屠杀了老翁村一村之民献祭。”接着便把木雀如何成为魔族，一五一十说了。
白夜君点点头：“这就对了。魔君屠镜发现了创造魔族之法，便是制造杀业。每个魔族身上都背负着沉重的杀业，使他们再不能入轮回，被三界所抛弃，只能在屠镜麾下，不得不听从魔君差遣。”
“每一个魔族都杀了很多人吗？”
“非也，说是杀业，也不一定是成为魔族的人本身所犯下，而是指由其背负的罪孽，你们所说的木雀，并未造杀孽，但遮昀屠杀村民确是为他，增加了他身上的业，才最终能够脱胎为魔族。”
没想到遮昀和木雀竟然是魔君之后，魔族创生的开端，而木雀成为魔族是因为遮昀的屠杀加诸于他身上的因果，伴雪听了唏嘘不已，为木雀感到不甘、不值，又觉得魔君屠镜罪孽深重。
天君拿起盒子，道：“遮昀的事日后再提，先说说这个盒子是怎么回事。”
司晨便把此次去白头峰取碧焰火晶被遮昀所夺，以及魔君屠镜的阴谋和古神核的事一一说明了，白夜君望着天君手中那只盒子，捻着胡须沉吟：“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天君喜忧参半，数十万年前的一场大战，仙界的仙折损过半，像白夜君这样久远的仙所剩无几，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成为秘密，随着荒山的倒塌埋葬在后土之下了，没想到这件事，白夜君还有印象，那说明这件事情确有其事。
白夜君闭着眼睛，开始唤起远古的回忆：“似乎有这么一件事，老朽记得，那还是前任天君的舅舅，鹿元君告诉我的。古时天地混沌初开，三界都由古神统治，那时天地间只有人神二族，咱们这些仙族，还有妖族，都是古神湮灭之后的事了。”
天君坐在上首，墨荧上仙站在天君身边不辨容色，白夜君下首侃侃而谈，剩下伴雪和司晨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白夜君许久没回天界，对天君府邸已感觉有些陌生，他一边看着四周这似乎从未见过的景致，一边用力回想舅舅曾说过的那些上古秘闻。
“古神拥有绝对的实力，若说跺个脚，都会引起天地震动也不为过。”
““白夜爷爷，既然古神那么强大，怎么会湮灭呢。”
白夜君捻着胡须：“凡事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据说是因为神族的力量不断增长，惊动了上天，所以引来了灾祸。不过这只是传说
实际原因是什么，谁也说不准。”
天君努力把岔开的话题又拉回来：“别扯远了，继续说神核的事情。”
“咳咳。”白夜君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上古时期，天地间有大劫发生，古神为了恢复天地秩序，前仆后继地牺牲了，最后只剩最后一位神，传说他的名字是无量。无量被其他神托付为维持天地秩序的最后一环，以身饲地火，消失在岩浆之中，但他被岩浆吞没之前，将最后一点神核封印在了碧焰火晶之中。无量消失的地方，就是白头峰。”
“白夜爷爷，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好像谁都不知道？”
“现世发生的事情，总归记载在古籍之中，只要去翻阅，就能找到。但上古时期的事，只有少得可怜的文字记载，而且只有歌颂古神和记录祭神典礼的各类细节，对其中发生的大事着墨不多，全靠口口相传，有时候甚至会以讹传讹，即使断绝了也不一定是坏事。”
白夜脑中的回忆似乎已渐渐苏醒，开始不间断地述说：“碧焰火晶埋藏在白头峰上，历经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到如今，那蕴含着地火岩浆的地方，竟然成为最大的冰窟，碧焰火晶也因此深埋在那万年的冰层之下，不为人所知。因为古神之核蕴含巨大的能量，很可能打破三界平衡，天界对此一直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任神核深埋在冰层之下，时间一久，慢慢也就被淡忘了。不过魔君屠镜知道这件事，我也觉得很意外。
咳咳，继续说回来，这碧焰火晶因为贮藏极难，且对大多数仙妖来说用处不大，在三界之中并没有什么名气。况且里面放着上古神核的事情，并无多少人知晓，所以几十万年来在白头峰上一直放得安稳。”
天君柔声道：“屠镜要那神核有什么用处？还望白夜君给我们讲讲。”
“传说神核不仅储藏着上古众神的共同记忆，而且其中还蕴含着神力来源的秘密。你们想，天地混沌初开之时便有了神，神的强大力量到底从何而来，为什么神族获得了如此强大的能力，而与神族几乎同时诞生的凡人却截然相反，没有任何神力？”
墨荧冷声道：“屠镜想知道这个秘密。”
白夜君点点头：“掌握了这个秘密，也就获得了最强大的武器，老朽所能想到的最可怕的结果就是——造神！”
“造神？！”几个声音同时响起，显然都被白夜君的说法震撼了。
“如今三界之中，仙妖都可修成人身，传说上古时期，神族与人族外表别无二致，这也解释了为何仙妖二族修行到一定阶段，都以人身为基本形态，老朽大胆推测，仙妖实属生灵在众神湮灭之后残留于天地间的微弱神力催化而成，故拥有远超于凡人的力量。”
伴雪想起她在人间时所见过那些算得上脆弱的凡人：“照这么说，只有人族未被残留神力所影响，也算得上是极其顽固的一族了。”
白夜君笑道：“人类族与神同生，自有其不凡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