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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天灵灵地灵灵!

【一】

每每新学期到来之际我都会去文具店“血拼”一把,买个新的文具袋,几支新笔,挑兵点将组成我崭新的战队,我做题做了半晌才想起来昨天刚买了一根抽签笔,这是今年“晨光文具”推出的爆款,笔的上头有个小圆筒,里面塞着许多白色的指甲盖长短的签,只要轻轻晃一晃,就能求出个签来。

我额头抵着桌面,双手合十放在桌兜里面,脸上的表情比《西游记》里假道士求雨时更入木三分。

默念几句,天灵灵地灵灵,好运伴我行一行。

求中的第一个签上写着---三思而后行。

虽然很中肯,但还是没有让我有那种醍醐灌顶的击中感。

我反反复复晃了好几次,对得到的签文的不甚满意。

“你魔怔了吧?”宋末夺过我的抽签笔,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

“我怎么了!我对未来感到迷茫请求神灵指点迷津不行啊!”因为是自习课,我只能压着嗓子情绪饱满的辩解,有点像被切割了声带的病人在奋力寻找存在感。

宋末“嘁”了一声,“谁家求签跟你似的,恨不得把所有的签都晃出来。”

我愿意!不仅能晃出来还能再塞进去,塞进去再晃出来,气死你。

我虎着脸,气势汹汹地警告宋末把笔还给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坚持,还把手举得老高。

“给不给?”

“不给。”宋末诚恳的摇摇头,另一支手还在写着数学题。

教室的暖气供应的很好,我们大多都脱了羽绒服外面只穿着校服,所以我咬向宋末胳膊时,牙齿隔着他薄薄的一层卫衣触碰到他的皮肤。

“狗!狗!狗!”宋末不敢用力抽出胳膊,估计是怕我的整个牙会因为他的突然用力而脱落。

“给不给我。”我发自内心的敬佩自己在咬着东西的过程中还能挤出这几个字。

“一手交钱一手松口!”宋末眉头皱着连连点头,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话是个最常见的病句。

我接过抽签笔,吐了吐嘴里的小碎毛,一副“我的牙可不是白磨的”架势。

项柏晗和陆颂闻声而起,在我背后又是扇风又是捶背的,“狗帮帮主今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啊?”

什么狗帮帮主,多难听,就不能叫...呃...貌似“咬”这个武林绝活没有更合适的词语来命名了。

“承让承让,唐某何德何能啊,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学着港台腔那股正义之气,看见宋末脸微红着瞪了我一眼。

“帮主玩不玩算命?测测您将来的大好前程,看看会不会把乾坤大挪移的张无忌收入帮派中。”他俩双眼冒金光,向我展示桌子上布置的天罗地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转过身面对他俩,诧异的拿起放在左上角的一张简笔画,画得是一只乌龟,龟壳都严重不对称。

“哎呦哎呦,别乱动。”陆颂打掉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把那只龟放回原处,神神叨叨,“这是古代某位测风水的大师通过研究天地阴阳而流传下来的八卦图。”

八卦图?快拉倒吧,他们俩这左上是乌龟,右下是蜜蜂,中间是用铅笔摆着个“八”字,这叫“胡扯咧咧图”还差不多。

【二】

我扯嘴干干一笑,双手抱拳意欲告辞,却被他俩拉住,一个劲的说能测出来将来考上哪个大学。

合着古代那位大师是专门给人测大学的?不倒闭才怪。

看着他俩装备还算他妈的齐全,骗技也凑合能糊弄三岁小孩,我勉强答应和他们来一把。

项柏晗把我的右手按在一张A4纸上,沿着边画出了我手的轮廓,边画还边说,这叫男左女右,天机不可泄露。

全世界都知道的天机,还泄露个屁。

画好之后,项柏晗神神叨叨的问我想去哪个城市读大学,说四个就行。

我认真想了想,然后说,月宫,天空,银河,火星,这四个。

陆颂不满的啧啧嘴,说,你必须要真诚,心诚则灵,众神灵都看着呢。

我后背腾起一层凉汗,感觉自己要是再漫不经心,就会被陆颂项柏晗他俩联合把我打下凡间,下辈子投胎变成不会咬人的小狗。

说正经起来就绝对不含糊,我坐正身体,清了清嗓子重新回复上一个问题,北京,上海,浙江,重庆。

项柏晗把四个城市挨个写在纸上我大拇指的位置,接着又让我说了想去的学校,我刚说出一个清华,他俩就制止我了,很诚恳的制止我,还说能不能切点实际。

不蒸馒头还争口气呢,我一气之下让他们写上,清华大学东西南北四个院校。

还不允许别人有个远大的志向吗,虽然现实是现实,但再肥重的身体也拦不住一颗想身轻如燕的心。

至于清华大学到底有没有东南西北院校,我还真不清楚。

后面三个的手指上要写的内容是固定的,比如上大学那天会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住什么样的宿舍,穿什么类型的鞋。

我看着项柏晗把固定选项写了上去,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居然还有草房和草鞋这种设置?

穿着草鞋去上大学,然后发现住的是草房?确定去的是大学而不是乡下某个养殖场?

我算是彻彻底底的搞清楚了,他俩纯碎是胡闹,而我竟还傻呵呵的上了钩。

测算的方式很简单,在我闭眼之际项柏晗开始在纸上画道道,等我喊停后,就开始数画了几道,然后对应五个手指上的选项,数到谁就划掉谁,失去了下次竞选的资格。

我刚才没吐出的老血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周易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在21世纪有两个浑孩子如此糟踏天地阴阳之气,会不会气的跑进他俩的梦里面警告他们真正的算命绝对不会如此的不严谨。

十多分钟后,结果出来了,我会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雨衣,再加上一双水晶高跟鞋走进清华大学西院校。

这他妈确定不是惊悚恐怖片?

宋末也侧身瞄着我的结果,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后生可畏,期待期待。

我把那张纸揉成个团塞进了桌兜里,闲着无聊顺道打探他俩的测算结论。

陆颂说,他会考上“家里蹲”大学,项柏晗说,他会考上“街里逛”大学。

得,俩人没一个靠谱的。

他俩又在寻摸着祸害隔壁的同学了,还说等唐一白回来要免费给他测测。

等等...

唐一白!我猛地想起这个被我遗忘在撒哈拉沙漠的亲人!他此刻正在与病魔作斗争,或许早已饥寒交迫,眼巴巴等着我回家给他带碗热腾腾的饭,而我却还在琢磨着穿蓝色的雨衣搭配水晶鞋会不会更土。

简直罪恶啊罪恶啊。

《红楼梦》里林黛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断断续续的表达对贾宝玉的怨恨,唐一白现在会不会也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说:“唐大靛儿,你好...你好狠心。”

我掐断脑瓜里乱七八糟的想象,拉过宋末的胳膊去看他的手表,没想到他惶恐的说了句,别咬别咬。

看到他那样,我歉意连连的说不咬不咬。

这么一个好苗子,可千万别被我吓出了心里阴影。

“还有十分钟就放学了,咱俩赶紧走吧,要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我的自行车早上的时候放在了公园里,只能拉上宋末麻烦他再送我一程了。

宋末跟杨晨光打好招呼后,我俩悄悄咪咪的走出了教室。

正规的校园大道是断断不敢走的,宋末把我带到一个能通往车棚的小路。

"真不敢相信咱俩竟然逃课了。"我寻思了一下,又改成"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逃课了。"

宋末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坦然自若,丝毫没有逃课时该有的紧张感,这种"紧张感"的最佳例子比如我,我一步三回头蹑手蹑脚的跟在宋末旁边。

"不用担心,在校园里瞎晃荡的肯定不只咱们俩。"

"是吗?"我欠欠儿地撞撞他的身体。

"骗你干嘛。"宋末照旧淡定。

"我哪知道你骗我干嘛。"我围着他绕了个圈,360度无死角的撞着他的身子,书包里文具晃荡的声音久久不绝。

刚溜到车棚就听见下课铃声传遍校园,教学楼立刻迸发出嗡嗡声,不久以后全校的学生都会冲出来,有的奔向食堂,有的走回家吃饭,我和宋末默契的相视一眼,然后他飞快的推出自己的自行车拍拍后座,“快快快,咱们得避开高峰期。”

我屁股紧挨车座,抓紧他的校服,“出发出发出发!”

门岗大爷刚按了推拉门的遥控,就看见我俩从刚打开不大的门缝中骑了出去,我隐约听见门岗大爷望着我的后背连连感叹,“瞧把这俩孩子饿的,跟火箭似的就窜出去了。”

大爷果然还是好大爷,根本没发现我们有提前逃课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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