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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你算哪颗蒜?

【一】

我的玻璃还没擦完,就看见唐一白蔫蔫巴巴的拿着扫帚走到班门口探着脑袋看了一眼,班里面正在大扫除估计是觉得没他落脚的地方,然后就坐在了门口的橱子上,耷拉个脑袋。

我放下抹布跳下桌子一路小跑到唐一白面前,木讷地问句,你受什么打击了?

唐一白有点勉强的抬起头,眯着眼闷闷地回答,“我脑袋疼。”

脑袋疼?被人用扫帚敲了?

不过瞅着他脸蛋异常的殷红,估计是生病了,堂堂好几尺男儿瞬间变得软踏踏的,蹦入我脑子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我要是现在欺负唐一白,他肯定没力气回击。

“去医务室,让医生给你扎一针。”

“医务室关着门,医生今天估计是不来了。”唐一白从橱子上下来,把扫帚塞到我手里,有气无力的说自己要去请假,回家睡一觉。

我望着他的背影,张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毕竟病这个东西也不挑黄道吉日,管你什么开学是不是第一天。

上了这些年学,正经的知识虽然没太掌握,但见识了不少类型的老师,像万全这种很爽快的给了假条的班主任比较少见,在唐一白进办公室前我已经鼓捣了很多种万全的反应,比如像我们小学班主任一样亲切的摸着孩子的头,温柔的说,生病了啊,严重吗,上次咱班谁谁谁生病的时候还在坚持上课呢,而且老师待会要讲的知识挺重要的,能坚持吗?

何为温柔的将你的自尊心捏在手中,这就是。

万全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崭新的请假单,让唐一白自己看着填,然后就忙着干别的事了,他很放心我们班的每一个人,这种信任不会根据成绩而有所分别。

宋末把我擦着擦着玻璃就消失的行为定义为半途而废,我举双手表示自己冤枉,解释了一通自己是如何尾随着唐一白到办公室并目睹了万全放荡不羁的一幕。

宋末说我不适合学习,适合当记者,熟练的掌握了跟踪和偷听的技能。

我暂且以为他是在夸我。

正式的第一堂课是化学,很明显老徐已经检查完了我们的寒假作业,他抱着一大厚沓的作业威风凛凛的走进了班,咚的一声,作业坠落在讲桌上,老徐的手稳稳的搁在上面。

那一刻老徐的手压着的仿佛是我岌岌可危的灵魂,我生怕他一发力就能把我那本“赝品”作业击飞出来,然后像印度飞饼似的在空中旋转几圈。

“我简略看了看咱班的寒假作业。”老徐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我不寒而栗。

“我觉得很有必要搞一场化学竞赛,要不然你们都把重心偏到物理上面去了。”我明白了,老徐脸色不好看纯属是化学和物理的个人恩怨。

比起观看氢氧化钠与氯化铁的化学反应,那群男生貌似更喜欢凑堆共同研究可以让小灯泡亮起来的电路图。

拇指大小的灯泡好像成为他们人生的指明灯,线头一接灯泡一亮,他们就会激动的蹦跶起来,甚至说些口头禅的脏话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成就感。

恰恰是这时候,胶头滴管、酒精灯之类的化学搭档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了。

我曾经问过宋末,为什么你们男生喜欢做物理实验?

他一副过来的人口气,有理有据的告诉我,物理实验的结果是难以预测的,可能性太大,指不定一不小心就发现了第三种结论,总之有挑战性。

顺着他的这种思路,我大致能推断出化学实验不那么受热捧的原因了,化学方程式早早就给出了论断,实验成功就会得到化学方程式早给出的结果。

就像一个电视剧提前给出了结局,人们都只看个开头,对中间那部分的兴趣相应地就会减少了很多。

而我断然不像他们,小灯泡再亮也照不明我黑漆漆的未来,我需要的是超大功率的发光板。

宋末后脑勺散着金光的模样横冲直撞的闯入我的脑中。

哦,他是我超大功率的发光板。

我趴在化学课本上歪头打量他,宋末已经把新学期的练习册写到了第二单元,而我只写了自己名字,整个寒假都没有宠幸过它。

刚才估计是错觉,宋末不能照亮我抹黑的未来,反而还让我觉得那抹漆黑黑的太彻底,已经无药可救。

“唉,人生难,难于上青天。”我自言自语,自哀自怨。

“这才新学期的第一节课,你早晨跟班长交作业时的雄心壮志呢?”宋末听到了我的抒情,热心提醒早上的我还信誓旦旦的跟杨晨光说自己要迎着新学期的阳光,勾勒美好未来呢。

我矜持的沉默一会儿,然后干干一笑,“早上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就像上学期政治老师预先向我们撒了点哲学的内容,其中有个例子我印象很深刻,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河流变了人也变了,上一秒的你已经不是现在的你了。

我当时听得云里雾里的,感觉哲学远远超出我的理解能力,有时候文科的题要是纠结起来要比理科有难度的多。

“我中午得回家。”我毫无征兆的转了话题,不知道宋末能不能理解我的脑回路。

“唐一白说他中午让你带些什么饭了吗?”还好宋末懂。

我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讲台的老徐打断,“谁来黑板上默写化学方程式?”

一听到这句话,大家纷纷默契的从本子上扯出一张纸,对老徐接下来要听写方程式的行径了如指掌。

我没想到,陈家玉举手了,老徐估计也没想到,毕竟他已经准备开口点人名来黑板上默写了,以往这个环节几乎没人举手。

陈家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讲台拿起一根粉笔,隔着校服我都能感觉到她挺直的背,我也想像她一样拥有底气十足的信心,留给众人一个潇洒坚决的背影。

我第一个方程式就遇到了磕绊,后来还是在宋末的暗中相助中跟上了老徐听写的速度,大许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你将来杀了人,宋末一定是帮凶。

我不同意,活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杀人,我是在新时代照耀下健康成长的新青年。

后来我琢磨透了,她的重点是“宋末是帮凶。”这句。

宋末的确与我以往的同桌不同,这画风怎么有点像我在从实招来自己毫不丰富的情感史。

我小学有个男同桌,我的视线只要稍稍往他那一瞥,他就会义正言辞的举手说我偷看他的作业,我上课喜欢看落在窗台上的鸟,光是这举动就引起同桌的好几次告状。

可我没抄他的作业,除非他的作业是窗外那只棕色的鸟。

要是宋末也跟我小学同桌似的,那估计校长的门槛都会被一波又一波的告状踩烂。

一气呵成默写完十几个方程式,我抬起泛酸的脖颈,视线却被黑板上占据大半边天的粉笔字惊着了,这字母写的忒好看。

我算是明白各科老师一致强调的卷面分有多重要了,我要是阅卷老师,光冲陈家玉这字就想先给个赏心悦目分。

【二】

大许说她没倒过来时差困得要命,一听写完就用书挡着自己,幽会周公前还传给我个纸条,让我罩着她。

唐一白不在,大许只能舍近求远,而我胳膊够不着她,腿又踢不到她,只能靠咳嗽声来提醒大许。

有次老徐讲着讲着突然迈下讲台,我急忙掩嘴咳嗽起来,肺都快咳出血来大许才醒过来。

老徐缓步走到我面前,敲敲我的桌角,用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的声调说,多喝点水。

老徐走后,宋末学着老徐的语调把杯子推到我面前,“多喝点水,热心肠的大喇叭。”

下课铃声一响,大家顿时身心放松,千奇百怪的舒气声此起彼伏,杨晨光靠在讲桌旁懒洋洋的指挥靠窗的学生把班里的盆栽浇浇水。

说“盆栽”实在勉强,顶多那一盆快干瘪了的芦荟算得上盆栽这个美称,其余那五六盆蒜也能行?

上学期搞过一次班级装饰活动,总之得让教室看起来像家般温暖舒适,然后我们班的几名英豪就端了几盆蒜来,吃泡面的时候还会偷偷摸摸掰下来几颗。

一开口说话班里全是大蒜味儿,万全警告过几次,吃蒜自己买去,别动一班的“班草”。

平凡了祖宗八代的蒜,在一班终于扬眉吐气,成为众人呵护的宝贝。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认为“你是哪头蒜!”这句话是骂人的了,至少在一班是荣誉的象征。

上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各科课代表又恢复了上学期迅速发习题的状态,仿佛我们并没有经历过寒假,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照旧进行着,寒假里的吃喝玩乐不过是我们趁着课间趴在桌子上做的短暂而深入的梦境,现在梦醒了,还是要与做不完的习题,考不完的试卷,上不去的分数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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