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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统考的魔爪

【一】

元旦合唱表演结束后,万全丢了个*给我们,他说,这次期末考试是全市所有高中联合在一起的考试。

又是一次论证“是金子总会发光”与“在哪都一样”的时候了,多大的浪也淘不掉那几颗金子,反而是我们这群沙子还乐滋滋随风飘舞,反正都是给统考当地基的,不如轻松上阵。

只是这一张又一张的练习卷彻底把我想随风飘荡的心撵成了沫沫。

课程都变成了自习课,各科课代表也在黑板上占据有利位置,就像六月的天本来就燠热的很,又被糊上几层不透气的膜,以至于身处寒冬腊月的我,费力刨出杯子咕咚咕咚解渴,浑身上下像被压了五百年没洗澡似的,抓住温水顺利流进体内的瞬间发会呆,然后埋下头继续攻克数量庞大的卷子。

我像一条死鱼挣扎在一片鱼类泛滥的池塘,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店主把我拎起来宰割了,低价销售出去。

我发现我在市一中这小半年来,感受颇深的成语不是发愤图强之类的,而是提心吊胆。

我越提心吊胆,那些卷子越明目张胆。

在我仰起头活动发酸的脖颈时,瞥到窗外那棵大树上用枯树枝搭的巢穴不见了,兴许是哪次大风刮走了,我不知道。

我的胸腔顿时涌起一腔热血,极其的想要丢下这堆永远做不完的作业去看看出现在语文阅读里的风景。

这样我兴许能答对那些主观性太强的阅读题,顺便开拓开拓视野,指不定某事某刻灵光乍现挥墨写下千古传唱的诗篇。

就像阿凡提和他的驴,我可以不要驴,只要逃离这个环境就好,逃出那些枯燥的公式。

但我是学生,是被社会规划应该要好好学习的那一类,是在上课时间如果出现在大街上闲晃荡会被注目的一类。

我灵魂出逃之际,宋末已经写完了一张卷子,我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奈何小脑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转化为咽了咽口水。

他似乎用不着我夸一顿,而且以我自顾不暇的处境貌似会很尴尬。

我盯着卷子上大片的空白处,要是把正确答案工工整整写上去多好看,不知为何鼻子有点发酸,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嚎一场,祭奠白白牺牲的脑细胞。

你们死的冤枉啊,谁让你们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就横冲直撞的,瞅瞅,最终还是被电荷,函数,化学方程它们联合KO掉了。

陆颂和项柏晗在我身后小声商量放学要不要去网吧释放一下。

我转身蔫蔫地说,加我一个。

“你怎么跟被黑山姥姥吸光了精力似的。”项柏晗通晓我的症状。

没有聂小倩倾心相救,没有宁采臣的主角光环,我只能是一堆倒霉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迎接明日的太阳。

【二】

在嘈杂的网吧里我还发现了二班成绩拔尖的一个男生,厚厚的镜片上映着游戏的画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好学生在参与,来网吧这件事在我看来没有那么万恶不赦了。

我突然想起大许曾跟我说的,好学生在学校和在校外是很不一样的,总之他们闷骚的很。

闷骚...我脑补了一下,感觉不大好,拨了拨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赶紧找自己的位置去了。

我打开新闻页面不经心的浏览一遍,无非是谁谁谁的电车撞到了谁谁谁的宝马,思前想后还是走出了网吧,坐在马路牙子上发呆,经过上次和老唐坐马路牙子的尝试后,我发觉这是个很好的休息方式,至少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很管用。

车辆越动,我心越静。

视线不知不觉飘到对面的建筑物,听说最顶层的大摆钟是100年前就有的,每当到准点时,就会发出深沉的声响来告知全市的人们。

大摆钟是很复古的样式,在一片现代化的建筑中格外神秘,让人想要探究它到底见证了多少沧海桑田,我们这一代对它而言会不会也只是匆匆过客。

我想到宋末,想到我曾经在短暂午休时偷偷问他的话,我问他,你害怕变老吗?

虽然这个问题没什么价值,但我还是想听听他的回答。

他说,人争不过时光的,怕也没用。

正当我出神的时候,这句话的主人公出现了,宋末用书拍拍我脑瓜,蹲在我旁边,对我说,你最近发呆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我岔开话题,先问候一句,你上完补习班了。

他点点头。

我轻飘飘地叫了声宋末的名字,等着大摆钟的秒针刚刚好指到12的位置,我才继续说,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市一中。

或许是我口吻中的恳切和细微的失落惊到了宋末,他顿了顿,非常认真地问: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他这么一问我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说是真的,我明明是不经心的一问,说是假的,我却隐隐觉得我与市一中不搭。

冥冥之中觉得八字不合,或许我是土命,市一中是水命,我这把土撒到那片滚滚长河中连个屁都不显。

我索性模棱两可地说了句,没什么,我就这么觉得而已。

我们之间静默了许久,看着车辆停停开开,车内的人表情也不一,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因为钟声而惆怅,果然人常常会忘了时光这回事。

我倒是有点好奇人们会在什么样的情景下恍然一下感悟时光飞快,是在每年春晚的时候?还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丝毫不见小时候的模样?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宋末突然问了句,他还沉浸在上一个问题。

“你这样的啊。”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我什么样的人?”

学习好,好学习,学好习,再加上可能是木命能漂浮在一中这条大河里,乘风破浪,我咽下这些话,故意啧啧嘴,嫌弃地说:

“别想让我变着法子的夸你,门缝都没有。”

我俩都笑了,笑声融入车笛声中格外清晰。

【三】

考试前一天,我们需要把抽屉清空,班里难免有人发出哀怨的声音,苦苦向万全请求:

“头儿,我保证考试不翻书!能不清空吗?”

万全正在愁眉苦脸的整理讲台上一堆废纸,听到这话后重重叹了叹气:

“你去问问校长,能不能别让我收拾讲桌,他如果同意我,我就同意你。”

越级去问题,这事不大好办,班里的人只好悻悻的收拾东西。

我从抽屉深处掏出几本常年不见天日的单词书,把上面的灰吹掉后封面崭新的呈现出来,我正发愁这些该怎么办,宋末在一旁冷飕飕的打击我。

“何必浪费钱买这些书。”

听说过有病乱投医吗?我这顶多算是没投对,下次混个经验就不容易上当受骗了。

我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没事,吃一堑长一智,大不了到时候卖给下一届学弟学妹们。

宋末对我的企图心表示抗议,他说,你可别害下一届的。

我一头汗水,抱着书诚恳地问他,那我去害上一届的还来得及吗?

不到一个小时班里面焕然一新,跟刚开学时一样空荡荡的,让人不舒服,整个都充斥着考场冷冰冰的气氛,丝毫没有平日班里闹腾的热乎气了。

走在校园里总能看见大家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怀里还抱着一大堆书,鬼哭狼嚎的艰难行进。

后面有人突然喊了一声,书店老板娘说有地方让我们放书!

大家像触动了开关似的,边跑边喊叫,倍儿像闹饥荒的难民听闻前方有口粥喝。

唐一白和宋末分别接过我的书包和怀中的书,派我前去占地方。

我一路小跑到校门口的书店,冲进老板娘说的小后花园,里面已经许多市一中的学生在放书了,我稍稍挤进去,就看见陆颂大高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看见我时,跟见了活菩萨似的,扯着嗓子急忙大喊:

“快快快叫大家来,我占好了地方,够咱们几个放书的。”

虽然这种强占的方式有点缺德,不过我还是欣赏地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我们几个像坐火车放行李一样,一个递一个的终于把东西安置妥当。

大家放好书后一致默契的瘫坐在书店外的长椅上仰头望天。

“诶,你们听说没,这次考完试之后就会分文理班了。”我竖起耳朵听项柏晗搜集到的小道消息。

“哥几个有没有报文的?”

我侧头打探大家的情况,看着一个个的都摇了摇头,我竟松了口气。

“我脑子不好使,背东西记不住,肯定不能报文,万一到时候把历史意义写错了,历史老师又该让我罚站了。”陆颂这是怕了历史老师。

我报理的信念是早就坚定了的,所以在陆颂问我时,我干脆利索地说报理。

宋末歪头问我,真的啊?

我捣蒜似的点点头,比真金还真!

唐一白阴阳怪气地说,那我就要考虑考虑要不要报文了,跟你在一个班太闹心。

我哼了一声,朝他龇牙咧嘴,你抱个妹妹上花轿,我也懒得管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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