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永远别再做汉奸（上）
“张将军，蒙古人的兵营都被我们又炸又烧的，都毁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让我们上去过过瘾了？”张怀民身边的黄得成早就跃跃欲试很久了。当初陈吊眼让他跟着这个看似小白脸的将军，他是死活不肯。可如今这么多年下来，小张将军的手段让他明白，人家可不是靠着自己有个好爹来的，再说了，读书人要是想使会坏心眼，是自己这种大老粗们斗得过来的吗。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拣功劳划算。
“再打一个基数，你们再上去。如今敌人的作战部队仍有不少，这会儿上去，会造成我方不必要的伤亡。”眼看着城墙在炮火中逐渐崩塌，城中的火焰也渐渐小了些，张怀民立即下命令道：“黄将军，你现在立即带你的陆战队上去，但切忌不要和对方肉博，对方的骑兵冲刺快，但我们有武器的优势，不要和对方拼消耗。”张怀民话音刚落，黄得宝就带着一群嗷嗷叫的兄弟杀了出去。
城门早已在炮火的轰击下炸得粉碎。黄得宝带着一千个生龙活虎的弟兄们，如同砍瓜切菜般的将路遇的游兵散勇们一个个报销，不一会便进了内城。
城中如今到处是火光燎绕，倒不虞认不清路。刚逃过炮火轰击的元兵们刚喘过一口气，马上又被劈头盖脸的手雷炸得晕头转向。他们仍如同以前作战一般的以为，只要人多挤在一起，自己死亡的概率例会少上一些，谁知这样，更加方便了手雷的*作，黄得成及其兄弟们根本都不用怎么瞄准，只随手一扔，便能报销十几个。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长得啥样。小部分镇静一些的元兵马上冲向了马棚，麻利的解下马缰，跃身上马。再也顾不上从头上掉下的同伴的尸体，炸飞的断瓦残垣，好不容易跑到大路上时，才发现不多的逃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灰头土脸。
元兵们此时全然顾不上迎面厮杀了，乱嚷嚷地策马就往城外奔去，没想到了没走多远，又遇上了甩不脱，丢不掉的敌军。
“兄弟们，前面就是可恶的蒙古兵，放开手脚，给我杀，往死里杀。”不用客气，等这些骑兵们一进入射程，马上就是一轮齐射扫过去，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兵们，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习惯了在战场上无比骄傲和优越的蒙古兵，就算听说过火器的威力，哪里顾得上细想，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他们仍然认为是世界上最勇敢能战的战士，只要他们够努力够勤奋，他们就一定能赢得胜。因此，尽管前军已经说不能通过，他们仍催促着新附军们往前直冲，不少的千户百户更是站在了最前面，亲自*刀了马刀，督促士兵们前进。
“兄弟们，扔手雷。”一个护国军营长高声喊道，于是，如同雨点般的手雷，纷纷的向马群中扔去。尽管这些马或许已经习惯了火炮的响声，但当被枪炮炸伤的伤痛真切的发生在自己或同伴的身上，它们内心也生起了恐惧之心，再也顾不上背上的主人，四散逃窜开来。新附军士兵们只得节节败退。蒙古军官们组成的督战队虽砍倒了数个后退的士兵，但他们不知道，早有人瞄准了他们的头颅，扣响了扳机。他们那绝望和不甘的眼神，让所有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有鬼，有鬼啊。”只是看到蒙元的千户百户，甚至还有万户倒地，却根本看不到对方在哪里的元军们此时也似乎感觉到，长生天这会儿打盹了。从来没有有过的惶恐涌上了心头。而内心也惊恐不己的新附军士们此发现，原来一直不可一世的蒙古勇士也会害怕也会吓处四处逃跑，胸口不由悄悄抬了抬。曾经的不败偶象，轰然倒地。
“胡皓那小子，真有一套，怪不得将军那么器重他们。”黄得成不由讪笑道。又接着命令。“兄弟们，瞄准了再打，专挑那些蒙古兵，尤其是他们那些当兵的。至于那些新附军，只要他们不靠近，我们就不要向他们射击。皇上说了，好歹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要是他们再不珍惜的话，可就别我们的枪炮不长眼睛了。妈的，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没有这么爽过，这火枪火器确实是厉害，叶院长也不是盖的，对方还没靠近我们，就被我们杀光了。早知道我们有这么厉害，干嘛还要拖到现在才来打？”
其它的几个城门的情形也差不多，投降了的新附军士兵们惊奇的发现，身边的蒙古兵竟是一个不剩，除了那群一直没有动静的新附军，其它的新附军是死伤近半，而对方好象只被滚矢击伤了几十个之外，再无其它的伤亡。于是，懊悔、自责、悔恨、庆幸齐齐涌上心头。
张弘正和李立各自领着五万大军，还在不知疲倦的同对方厮杀，半个月下来，对方虽不见进攻，但却是死守阵地不退。张弘正和李立虽各损伤数千人马，甚至还赔了十几个百户，仍是占不到半份便宜。
他们永远想不到，以一天的时间攻下广州的张怀民连岸都没有上，便又马不停蹄，带着黄得成，王威等人，各自带了精兵良将，扛着长枪山炮，悄悄的绕到了张弘正和李立的身后。
“小的们，给我杀啊，只要拿下漳州泉州，就有数不完的银子，搂不完的美女等着我们啊。”尽管明知这种鼓动已经很少能激发起部队的作战力。现在的元军军中，除了极少数蒙古兵尚保留些战斗意志外，其它的士兵们早已感疲倦不安。谁愿意明知前面是死路一条仍要往前撞。因此，如今的军中士气十分低落，张弘正每日仍是命人例行公事的打气，心里面却在暗自念叨，广州的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
“轰，轰...“正当元军们小心翼翼地继续他们每日的功课，磨磨蹭蹭往前爬了些距离的时候，身后阵阵的响声又让他们惊恐起来。
有胆子的偷偷回一看，只见身后的大营，不知何时已是一片火光冲天。无数的炮弹如同雨点般的落在营房内，更有不少的燃烧弹，不偏不倚地刚好打在一些草垛上，于是燃起了更大的火焰。
预备队的士兵们这会不是在歇着就是在看热闹，何曾注意到背后的进攻。因此，当一轮炮火过去，早已躺倒万余人。鲜血染红了黄色的土地。受了惊吓的士兵想起来了夺过马匹，象无头的苍蝇般的四散逃窜。但是不知何时何地发出的火枪，又偷偷将枪瞄准了蒙古的千户百户们。
张弘正身边的数个亲卫早被混乱不堪的人流冲得七零八落。他的身边只剩下两个亲卫没有被冲走了三个人跌跌撞撞挤出了人群，现在大家都在忙着逃命，没有人顾得上那个落魄的还是自己的大帅，也没有人去理会他。
不想，刚行不多久，正好遇上骆超带领几个干兵策马飞奔而来。
“本将军在此，快不过过来护卫本将军，本将军定会重重有奖。”张弘正此时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声提醒对方。
“多谢张将军抬爱。兄弟们，上去好好保护好将军，”一抬手，马上几十个士兵一口气冲了过去，早有人一左一右，生生将张弘正架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张弘正惊恐道。
“我们兄弟几个跟着你们也做了那么多年汉奸走狗，如今再也不想做了。正好遇上你，将你送给凌震军，正好作个见面礼。”张弘正一听此话，再也不敢言当年之勇，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再无半分力气。
经历了一夜激战的广州又渐渐恢复了平静。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只是少许的百姓，望着破败的城墙，未燃尽的橼头、横梁，以及地上一摊摊紫色的血印，只略一瞄到，便感到内心恶心不己，只飞快的扭过脑袋，很久都不敢出门。
正当他们瑟瑟的缩在自己的家里，忐忑不安的期待战争早点结束的时候，却听到窗外有人敲着锣鼓，大声叫道：“明天公审吕师夔、张弘正等人，各位父老乡亲，明天一早记得去菜市场，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啊。”眼听着敲锣的人渐渐走远，几个百姓才偷偷与人议论起来。
“吕师夔、张弘正在广州做了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死几十次都不为过，这回总算老天爷开眼，抓住了他。就不知道那些官老爷会不会收了些钱物，又放了他们。咱们受了那么多年的苦，盼的就是这些狗腿子不要再骑在我们头上了。真能杀了吕师夔、张弘正也好让我们出口气啊。”
”你知道什么，这次可是咱大宋皇帝亲自派凌将军过来的，凌将军是广州的人，广州那些狗官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他的那些亲友族人还不早告诉他了。“
“好了，好了，别去乱猜了，明天一早去菜市口一看不就全知道了。”众人这才一哄而散。
次日刚入己时，来得稍晚的百姓们便发现，平常稀疏的菜市口此时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了，以前的戏台上，此时放着几个大笼子，笼子中间各关着个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的胖子，而紧绷的鱼网更是将几个人的肥肉挤成一坨坨煞白煞白的块状，定晴一看，岂不正是前几日还在广州作威作福的狗官们：吕师夔、张弘正、李立。
看明白了的人群顿时变得沸腾起来，谩骂痛责之声不绝于耳，而有不少的人，则随手从地上捡起些碎子烂菜叶子的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笼子中的几人此时只是耸拉着脑袋，早不复当年的气势。
“乡亲们，”眼看场面有些失控，凌震赶快派人止住了愤怒的百姓，自己又一跃上了戏台，“乡亲们，今天叫你们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和全体广州百姓们一起声讨这几个狗汉奸、卖国贼，今天若大伙有人认为几个家伙不该死的，只要提供能令众人信服的证据，我们便马上放了他们，若是有哪个受过这几个人的欺负的，尽可以将以往的冤屈仇恨一一吞露出来，让大家看看，让老天爷看看，他们都做了哪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众百姓一听此言，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吕师夔、张弘正、李立，你们三个人欺男霸女，贪污受贿倒也罢了，你们居然帮着蒙古狗贼屠杀我大宋的官兵，中华的百姓，今天我就要为那些死在广州和崖山的兄弟们向你们讨回公道，”眼见百姓们都没有反应，凌震一把从身边守卫的手中夺过一把小刀，快步走向了铁笼，抓住了吕师夔的胳膊。
“你...你要干什么？”面对即将来临的危险，吕师夔本能的试图避开。
“干什么？报仇！”凌震一声冷笑，小心的捏住了吕师夔胳膊上的一小块肉，小刀轻轻一划拉，一块约莫二两的肉便已离开了吕师夔的身体，吕师夔只是惨叫一声，便昏倒了过去。凌震只将切下的肉块猛力往前面一扔，立即有几条狗扑过来叼走了。
“各位乡亲，或许有人会认为我凌某这样做太残忍，但对待这种汉奸卖国贼，就得采取最残忍的手段，想一想，他们是怎样对我们的骨肉亲人，父母妻儿的，广州的百姓们，有几家跟蒙古人没有血海深仇，自问还有些血性，还没有忘自己的家人死在蒙古人手上的乡亲们，都一个个轮流上来，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晚了可就轮不上了。”
“凌将军，让我来，这个狗贼，居然给蒙古人通风报信，害得我九十几个弟兄被蒙古狗贼杀害，连尸体都没有找着，”马上有个护国军的营长跳上了台，接过了凌震手中的刀，这次却从张弘正的一只胳膊上切下了一块肉。张弘正早被吕师夔的遭遇吓傻了，这时只是机械地望着愤怒的百姓，等又条狗叼走他的肉，他才记起了疼痛，发出了悲惨的嚎叫。
“将军，小人可以吗？”姚千户挤上前来。
“你们只要有仇有恨的，都可以上来，今天，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分，每个人都有机会。”
“这群狗官，平日尽做些恃强凌弱、男盗女娼的事，前几天还把我一个兄弟的妹妹抢了送给蒙古人去玩弄了，他那妹妹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那姑娘才十三岁啊，这群畜牲连这么大的姑娘都不放过。”说完，小心的接过了小刀，给张弘正又切下一刀，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下了戏台。
经过这一顿煽动和鼓励，台下百姓们的愤怒被彻底激发起来了，各自上台痛陈一段这几个人的暴行，眼看这三人每个人都挨了十几刀，已失血过多，早已脸色苍白，凌震微微皱了皱眉头。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还有冤屈仇恨的，明天赶早过来，绝不能让这些狗官死得容易了。他们的苦头还在后头。”凌震说完便叫过了几个人将笼子中的三人抬进了台后的小屋子。
可台下的百姓们仍觉得余恨未了，仍在议论纷纷。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做汉奸的下场，以后看还有谁敢帮着蒙古人来欺负自己的百姓。还好我让我儿子躲开了，没有去参加新附军，”有人仍心有余悸地说。
“不是说了嘛，我们都是汉人，都是炎黄子孙，中华儿女，怎么可以帮着外族来欺负自己人。而且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这哪里是人做的，这简单是畜牲的行为。”有人接言道。
“兄弟，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有人捅了捅姚千户。
“诸位，蒙古人干的事情就算我不说，大家心里难道还没有一本账？”
“就是就是，以后还是好好的教育好自家的孩子吧，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去当汉奸走狗了，都是爹生娘养，死得这么凄惨倒也罢了，连祖宗都要感到蒙羞。”百姓们这才在恋恋不舍中依次散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