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身手不凡，仅是瞬息间便散了廖歆的杀招。
本以为他心思温柔一腔热血，如此身手是为救人成全美事而去。但下一秒严晨就发现自己错了个彻底。
微白的灵气太过霸道，吹息间就将明儿姑娘推至一旁。就连那妖圣都未反应过来，伸手去抓时却扑了个空。
廖歆见自己杀招被破，咬咬牙很是不甘。
“我还以为少掌门乐得清闲，可是与那小白脸调情够了？”忍不住讥讽道，廖歆心中甚是憋屈。
虽然她瞧不起那俩老骨头，但毕竟也算是教内长老。他们说了这妖怪要让这少掌门杀，自己强抢实在不妥。
“呵。我只是不想伤及无辜。”冷冷地抬眸，一道灵气夹杂着阴狠杀意缠绕至那廖歆修长的脖子，凉低声说道：“闭嘴。”
身体吓得一颤，已然失声。廖歆强作镇定，做了个动作示意暗中的众弟子按兵不动，自己则往后退去。她准备好好欣赏这少掌门杀妖的工夫。
见众人往后散去，严晨也紧张了起来。屏息凝神间握紧了凉给他的玉佩。
严晨这时才发现自己着实太过弱小。他并不是怕自己会死在这里，只是怕自己会成为凉的负担。
到时若自己害了凉，岂不是闹出笑话？
空谷中一人一妖对视而立，那妖圣见心上人平安脱离战局，露出感激神色，对凉行了个大礼道：“谢过这位公子救命之恩。”
好生周全礼貌的妖怪，严晨看得咂舌。看来这妖怪是真的为爱所救，待人处事就如同凡人无二。
凉却是缓缓举起剑，剑锋之上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自杀，或是被杀。在你爱人之前，我留你最后尊严。”
话音刚落，严晨惊得睁大了眼睛！
他确定他没有听错，这凉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只是出手救人杀妖而已。
妖圣神色黯然，焦急道：“公子若不信，我可自断一臂以证诚心！”
倏地握过腰间旧斧，血肉生骨断裂的声音噗的响起。
严晨吓得赶紧捂住双眼，只得听鲜血横溅的渗人声响。指缝中看去，那妖怪断臂落地化为缕缕黑烟飘散而去。自断臂处流出的黑红妖血更是传出明显的灵气。
“我已自断一臂，修为自损为半。公子可愿信我，放条生路？”
这断臂损修之痛犹如抽骨剥皮，妖圣却仅仅只是微皱眉。对着那痛心疾首的明儿姑娘露出温柔的勉强笑容，低声安慰道：“明儿你放心，只是一条手臂而已。若能与你在一起，这点痛不值一提。”
严晨承认，此时自己的心很是触动，眼眶有些发酸。
只是这凉却是心冷如铁，对着这以血证诚的场面不为所动。
“遗言就这些？”
一道灵气从剑锋裂风而去，饶是廖歆都惊得往后一缩。这一出手便是远超她自身的灵气，廖歆也是个识相人，至此彻底放弃了抢功的想法。
只是这对手可是千年妖圣，虽然此时自行断臂折去一半妖力。瘦死骆驼比马大，廖歆不怀好意地眯起了眼睛，对一旁的师弟投去眼神示意好好看戏，若是待会这俩人两败俱伤，还能下些手段。
妖圣慌了，抿着嘴有些绝望大喊：“难道不能成全我和明儿吗？”
白袍之人没有回答，又是一道凶狠的灵气挥出。饶是那妖圣也是堪堪接下，脸色转为凶恶怒骂道：“若敢阻止我与明儿，我今日便要你们血撒茫山！”
暗黑的妖气覆上那旧斧，竟然化为精铁大斧，其上暗红犹如血迹。
“这妖圣的武器好生惹眼！”丹明教的一位弟子咂舌道，对着那单薄的白袍之人戏谑说：“廖师姐，万一这少掌门待会重伤怎办？”
“那就回报长老这少掌门与那妖怪同归于尽了。”一双美眸中透着阴狠，唇边冷笑很是渗人。
虽然他们说话声音极小，但此时凉的灵气已然遍布这山谷，又怎会听不见？
淡淡的笑意升起，凉轻巧地跃起躲过那妖圣蛮横的一击。脚尖沾地，左手中一枚白色灵气光球甩出。
“吼！”痛苦地叫声响起，如此浓缩至纯的灵气轰炸在身上，饶是这妖圣也不好受。
双眼已然带上猩红，妖圣凶相毕***森道：“挡我者，杀！”
此时妖力折半，这妖圣冲向凉的身侧，大斧带着十成的力道，挥舞间的余风就将一旁山树劈为两半。
这力量着实惊人，硬拼不妥。凉正欲闪身躲开，忽然想到其身后正是严晨的方向，虽然隔得较远，但若是余波波及也有误伤可能。
眉头轻皱，凉沉下重心，白色灵气包裹住自己的左臂，竟然没有躲的意思。
那大斧近在咫尺，凉伸出手直冲斧刃而去，被这野兽般的力道震得发麻。
“为什么不信我？”被他这仿若自杀的行为吓得一愣，妖圣看着这实力不俗的年轻公子很是不解吼道。
凉没有回应，往侧一个闪身，寒芒闪过，那妖圣的右臂也被生生切了下来。
痛呼间，妖圣失去理智，全数妖力化为股股黑烟冲着凉轰击而去。
“不要杀他！你若要杀，杀我便是！”见爱人重伤，明儿姑娘厉声哀求，脸上泪水横飞。
这妖力的确蛮横，轰击间凉不断挪步，每走一步地上便碎裂几尺。
“为何不信我？难道妖就不能有爱吗？”
双目猩红，妖圣绝望着质问凉：“同是世间生灵，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凉似乎轻轻摇了摇头，一套华丽的剑法之后那妖力竟然全被切为点点碎块，化为黑气飘散。
“你输了。”剑刃抵上那妖圣的脖子，此时妖圣已然没有了任何力气。心痛地看了一眼正声嘶力竭的明儿，眼中只剩下恨意。
忽然他看见了凉手上落下的鲜血，仿若着魔般大骇道：“你是祭祀？”
凉身体忽的一震，眼中杀意尽显，手起剑落，那妖圣的脑袋就被直直劈了去。
“不！”痛彻心扉的声音响彻山谷，随着头颅落地，那明儿姑娘也直直地晕倒栽地。
严晨看得浑身发寒，忍不住牙关打颤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万万没想到这凉出手竟然如此狠毒。
妖圣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忽然睁开狰狞的眼，犹如鬼魅般幽幽道：“你既为祭祀，为何不听我请愿？难道你甘愿为人工具，甘做走狗？”
“住嘴。”声音中带着愤恨，凉狠狠地提起剑，直直地插入了那妖圣的头颅。
一张狰狞的脸被定格，很是骇人。白色的灵气扫过，这妖圣终化为虚无归于尘土。在暗中看戏的别派弟子被这突然发怒的少掌门吓得不轻，皆是唏嘘赶紧散去。
但凉的行为却被严晨全数看尽。
这简直就是鞭尸！
严晨愤怒了，冲上去对着凉就是一巴掌质问道：“为何要赶尽杀绝！你既然信他没有说谎为何还要杀他？你实力如此之强，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被拍的头脑一愣，凉只觉得口中腥甜。片刻后才回神吐出一口血，抬起眼看着严晨问：“手疼吗？”
“你……你有病！”
严晨气急，咬牙跺跺脚，赶紧离开了这性子冷酷出尔反尔的少掌门。
将那晕厥的明儿姑娘扛上肩头，凉赶紧跑过来欲接过，“我背她，她身上沾染着妖气，别污了你。”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严晨愤恨骂道：“不要你这无情之人惺惺作态。”
悻悻地收回手，凉沉默着跟在严晨身后。只敢用灵气小心托着那明儿姑娘。隔了他许久才想起手掌的伤，随意将白缎缠回，又快步跟上了严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