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睿一听，哈哈一笑，自回雅座间去了。不一会，从那雅间中走出一个人来：“老黄啊。在这点，我还得感谢你哩那几句公道话，经过警察们再次认证，我儿子虽没得犯啷子大事，却也算给他一个教训。看他今后还敢整啷子毬联盟？只不过他是理科联盟哩主脑人物，几个月哩管制，也算是给他悔改悔改，明年再参加高考喽。”
黄权路再见此人，迎到雅间门前去：“汪秘书长说啷子话哦。学生哩事应该是我们这些老师的事，他们头大，我们了得跟倒起头大不是？再说哰，你儿子是走读生，当时的确不在校，而到校哩时候，正好赶上公安来。所以他既不存在故意情形，甚至边连过失也沾不上边。给他临时做一次辩护律师，过一把做律师哩瘾也是我哩志向不是？”
“你个细儿，不当律师可惜哰。当个教书匠太委屈你哰。”汪天禄眉目之间虽略微忧虑，显是开阔了不少，“让他在家里反思反思，整顿思想一年，禁足也是他自家提出哩。这样也好，免得又弄出几许闲事来，就不好哰。”
汪天禄走到雅间门前，把住他的手臂，往雅间里让。他挣脱了汪天禄的双手，口中说：“不喽不喽，我真哩有事找贺林。”说罢嘿嘿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游睿的背影，神色难免有些尴尬。汪天禄似乎明白了一切似的，放开了手，直说改开单独整酒，呵呵，改天吧。接着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道：“找贺林，只怕只是表面行为吧？你找哩那个人，我几个来这点等哰几天，也没得见着他哩影嘞。”
“你们？政府吗？”
“政府哩事，目前还轮不到我来，他们自会寻得门道哩。我乐得偷闲不是？”汪天禄冲外晃了晃手臂，“你有事，改天找个清静地，单独聊聊。你们慢聊，我进去整起喽。”说吧，慢慢踱进雅间，接着，雅间里喧哗不断，吆七喝六起来。
贺林一听有事找他，再一回味，黄权路来时似乎是两人，问道：“还有一位呢？”
他“啊啊”了两声，又嘿嘿地笑了笑：“她啊，遇到熟人自然就走哰。”
贺林阴阴一笑道：“找我有啷子事？”
“其实也没得啷子大事。就是走到这里，突然看到餐馆名字竟如此清风古雅，有点好奇，于是走了进来。没有想到，刚跨上第一级台阶，就碰到了四年没得见一面哩老同事。真是太幸运哰。”
“真哩？看来，从前，这条街你的确没有来过，不怕你就住在它哩斜对面。”贺林接着抬起右手朝斜前方一指，“你看，你家的卧室窗离我这点也就六七十米，真可以说是近在咫尺哰，可以却好像远隔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我没得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你这个孙悟空居然会一个筋斗去翻到我这个偏僻小馆来。”
贺林一边说着，一边让座。说话间，直到柜台后面要来了一瓶五粮液，随手从冰箱中取来两个消毒碗倒上：“来，喝。”
一见黄权路似乎没有动碗意思，贺林又道：“噫，看来你官儿不大，倒确曾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地方出生哩人哰哈，可别忘哰，说不定你以前也是来自比我小哩地方。”
他感叹了一番：“不是这个意思。”
贺林抢过话头：“不是就喝起来。”
黄权路禄勉强抬起碗，沾了沾嘴边。
贺林一见：“难道是看不起我这个人？既然来到我这个店，又看不起我这个人，看来这酒也没法再喝下去哰。我走哰，说实话，你也看到了，我忙不过来，没有工夫陪你在这儿瞎抗着，象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一样，没得意思。说句大实话，你老黄不够意思，真哩不够意思，来到我这个小馆子，真哩不够意思。”
贺林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离去。黄权路一见他要离开，忽地想起来此的目的，马上抬起酒碗一饮而尽：“干碗。说实话，我一直在等……”
“等啷子人？”
“等……”他故作沉吟状，“等多来几个人，再喝起来就热闹哰。”
“哦——原来你是嫌象呃喝不够热闹。我叫人去……”
“我想跟熟人喝。”
“几年不见，你喝酒也讲究起来哰哈。喝酒也要跟熟人喝才过瘾。我这人跟你恰好相反，喝酒非得跟生人喝，即使醉得一塌糊涂，到女厕所睡上一晚上，第二天也没人讲你谌。我记得刚从民中出来有半年时间吧，生活没得着落。有一次，去乡下，也是醉得人事不知。第二天清早，一起来。你猜我睡在哪点？”
“当然是你刚才说哩那种地方哰。”
“错。睡在女主人哩床上，而且女主人也就在我身旁，正睁开醒眼惺松哩双眼。你猜结果咋个些哰？”
“少不了给你细儿一耳屎。”
“错。她居然说：‘你争着要上我哩床。看你真是醉得啷子都不晓得哰，再说你比我小了八、九不离十岁。算喽，让你个细儿占点便宜吧。你姑奶奶又没得其他床可睡，只好跟你摸忱将就一晚上哰。就当我儿子硬要挤到我床上来睡一晚上，那也是没得办法哩办法。好在你个细儿醉得一干二净，不晓得天南与地北，手脚干净，否则我叫你吃枪子。’她说完，从枕头底下捞出哰一样东西，你猜是啷子？”
“枪。”
“老黄，这次你又错哰，而且错得一塌糊涂。当时我也以为是枪。她用那物事顶着我哩头，我也吓得三魂不着七魄。可是觉得不对头啊。你猜，为啷子我会觉得不对头？”
“哈哈，我看出来哰。”
“看出啷子来哰。”
“常言道，物以类聚。你跟卢征程一起处哩时间长哰，有些脾气也维妙维肖起来。”
贺林哦了一声：“我只觉得头上软绵绵哩一点。伸手一把抓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件东西。”
黄权路也有些好奇起来：“啷子东西？”
“一根又细又长哩东西。”
“又细又长？究竟是啷子东西，把你弄得一时神不附体，一时情意绵绵？”
“你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