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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都是我的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俊浩猛的推开病房的门,他的眼神很落寞,哭丧着脸垂着头站在墙边不说话。依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失神的望着如此失态的父亲,她的心竟然狠狠的疼了一下。她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要不然,哥哥和爸爸都不会这么不堪。

她的脑子里开始像放电影一样闪现出可能已经发生的事情,过度的思索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可她还是依旧望着他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询问什么,她怕她毫无根据的想象会取代现实,这一刻,她是那么的紧张,她害怕知道一切。

俊浩终于忍不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内像是有一团烈火在肆无忌惮的燃烧,他想控制住却又力不从心,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需要发泄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悲伤。

他瞪着怒火中烧的眼睛缓缓的朝依妍走过来,依妍的心里打了个寒颤,吓得不禁抖了下单薄的身子,哲宇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把她搂在怀里。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得你妈妈现在成了植物人,都是你的错!”俊浩抽搐着嘴角,激动的咆哮着,扬起手掌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随着茶杯落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依妍吓得叫出声来,哲宇明显也被吓到了,他搂着依妍的手不停的颤抖。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脾气,就算以前他们做错事父亲也不会责骂,品性如此温婉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暴躁不安的事。

依妍完全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抬起头惊愕的望着哲宇,“哥哥,什么是植物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哲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只听说过班上有同学的爸爸出了车祸永远醒不过来了,他们管那种病人叫植物人,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悲剧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他最重要的人身上。

哲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望着如此天真善良的依妍,他真的不敢这么残忍的告诉她妈妈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这个事实,连他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何况是依妍。“没事,妍妍乖,没事!”

“你不要再骗我了,植物人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依妍伸手推开他的手,扯着嗓子喊出来,白皙的脸变得通红,她不明白为什么从来都不会对她撒谎的哥哥现在要欺骗她,她很讨厌被人欺骗的感觉,真的很讨厌。

俊浩走到窗边点了一根烟,弥漫的烟雾从他的唇边慢慢飘散出来,然后消失在空气中,他一直望着窗外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以后,哲宇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场僵局,他知道他瞒不过依妍,这个小家伙从小就聪慧过人,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几声,搙着嘴开始说起来,他的声音很轻,轻的生怕触碰到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他自己。他说:“妍妍,妈妈为了救你生病了,要睡很长的时间才会醒过来!”

依妍依稀有些懂了,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明白妈妈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要睡很长的时间,直到王子来亲吻她才会醒过来。她还是哽噎着哭了起来,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哲宇伸手给她擦拭,可是泪水就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样奔流不息的滚落下来,哲宇越是给她擦拭,她越是哭的凶狠,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锥心刺骨的哭喊声,仿佛除了哭喊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诠释她的悲伤。

俊浩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突然有点后悔,她还是个孩子,难过就哭开心就笑的孩子。他怎么可以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发脾气,她还那么小,那么的可爱,他怎么可以残忍的在她幼小的心灵上刻一道深深的疤。

他走到床边挨着依妍坐下,颤抖着声音热泪盈眶的说:“妍妍乖,不要哭了,妈妈会没事的,过几天就会醒过来了”

“爸爸,都,都是我…我的错,呜呜呜,是因为我,妈妈才生病的!”依妍带着哭腔哽噎着自责,她真的很恨自己,因为她最爱的妈妈永远都无法醒过来了,如果没有去捡贝壳,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俊浩的鼻子一酸,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抱着依妍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一切真的都会好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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