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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复仇

“姑娘,你,你该不是想报仇吧?”老妪立时瞪大了眼睛,随即摇头道:“不行,不行,那人咱们惹不起,惹不起呀?”

“我是梨儿”樊离离握紧了她的手,目光坚定的直视着她道:“婆婆放心,我有报仇的能耐,婆婆只要告诉我,杏儿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就可以了,我绝不会连累婆婆”。

“梨儿!”老妪看了看她的衣着打扮,又看了看她身后高大健壮的马匹,认出她是江湖中人,一时表情有些恍然,顿了许久后终于咬牙点了点头,将她拉进了房间内。

在破旧的草庐内,从老妪哽咽的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樊离离了解到了自己父母的一些情况,知道了当年自己被卖掉的原因,拿到了亲姐姐杏儿的一些遗物,听闻了她短暂悲惨的一生。

原来当年她们的父亲好赌成性,不光输光了家产,还逼的母亲跳河自杀。后来债主上门逼债,赌鬼父亲就将她们姐妹两人卖给了人牙子,然后带着她们的哥哥弟弟远走他乡不知所踪。

杏儿比樊离离年长两岁,七岁的孩子已经懂事,又生的乖巧,便被镇上的一家大户买回去做了丫鬟,而樊离离则后来被济宁师太带走。

杏儿相貌与樊离离极其相似,越长越俊俏,及笄后更是出落的楚楚动人,一个丫鬟长的美貌,自然就招来了祸害。

那大户人家姓吴,清溪镇是他们的祖居之地,全家早就已经在京城定居,祖宅这边只是几个长辈留守。听说家族中出了个贵妃娘娘,在宫中受宠无比,连带着家族中人也跟着目中无人四处欺压百姓,吴家权势庞大,据说就算是在京城,都没几个人敢得罪他们。

清溪镇距离京城不过百里之遥,小镇依山傍水,空气温和,风景极其秀美,所以吴家人几乎每年都会回小镇住上一段时间。

今年吴家的独子第一次来了小镇游玩,一眼看上了一直伺候在吴家长辈跟前的杏儿,吴公子为人荒*好色,一眼就被杏儿的容貌吸引,而后他竟然当即就将她掳走,不顾杏儿的苦苦哀求强行要了她。

与杏儿关系较好的这位老妪姓木,木婆婆丈夫早逝,自己在吴府上当了一辈子的差,是个老实憨厚的人,她的儿子也在吴府上当小厮。因为一直很是照顾杏儿,得到吴家长辈和杏儿的首肯,儿子与杏儿已经定了婚,两人就等着秋后晚婚了。这事一出,她儿子咽不下这口气,就将吴公子告到了吴家长辈面前。

岂料吴家长辈护短,根本不将下人放在眼里,那吴公子也早将杏儿玩腻,知晓此事后顿时恼羞成怒,随后他们居然反咬一口,说是杏儿蓄意勾引主人,狐媚惑主罪不可恕,不但将木婆婆母子同杏儿全部赶出了府,还将杏儿暴打一顿,生生打折了她两条腿。

可怜的杏儿伤病缠身悲愤交加,出来没两天就咽了气,木婆婆的儿子安葬了杏儿后,怕被吴家报复,只能远走他乡,剩下木婆婆一个老婆子孤零零守在这几间老宅里。

杏儿身为长女,当年受母亲所托要照顾好妹妹,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找到梨儿,可多年身在内宅无力寻访,一直到临终之前都没有打听到妹妹的消息,为此她无法原谅自己,又带着对吴家的仇恨,死不瞑目。

偏偏老天爷就是这样捉弄人,杏儿才下葬两天,她的妹妹就找上门来了。

“杏儿她,怎么就这么命苦……”木婆婆哭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吴家!吴公子!很好!”樊离离摸着腰间冰冷的铁鞭子,眸色赤红,宛若嗜血的野兽,最初的痛心已经渐渐燃成了仇恨;杀人偿命,那吴家公子既然害死了她姐姐,那就拿命来偿还吧!

随后的两日,樊离离冷静的安排着一切,先是到姐姐的坟前祭祀了一番,掏出重金谢了木婆婆,随后将木婆婆送往他乡寻子,一切安排妥当后,樊离离坦然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她定了客栈住下,随后就前往吴家踩点。

吴府坐落在清溪镇最东边,那儿是清溪镇的富人区,街道修的异常平整漂亮;干净的青石板路面,宽的可以并行三辆大型马车。两边一溜儿皆是高门富户的宅院,高高的长长的围墙挡住了内里的一切景致,绿荫丛里偶尔露出的几处屋角上琉璃瓦晶亮,飞檐下雕梁画栋,彩绘辉煌。

行至街道正中,便可以看见一处气势恢宏的大宅门;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铜色的兽面吞环光泽耀眼,层层堆砌的门楼上一块巨大的牌匾中闪着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吴园”。

大门边上一边一头巨大的一人多高的石狮子,面目狰狞眼露凶光,显得凶恶无比。

几个小厮摸样的人躲在角门里闲聊着,不时的打量下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

“就是这里,只是不知道那吴公子在不在府上!”远远的看着吴园大门,樊离离不由得觉得眼睛发热,狠狠握紧了拳头。

听木婆婆说,吴公子平日并不住在这吴园中,大部分的时间都远在京城?若是此时他不在这里,那自己岂不是白计划了?

“哈哈,吴公子,听说那红鸾楼的红绡姑娘肤若凝脂媚态万千,今日宴会,可有传她来呀?……”樊离离正思索着,不曾想街道的那头竟然传来了咋咋呼呼的声音,一群豪奴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两位衣着华丽的男子迎面奔来。

今日依旧细雨霏霏,樊离离一身乔装打扮,普通的粗布衣衫,蓑衣披身,斗笠遮面,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过路人。

见到来人,樊离离下意识的拉低了斗笠往路边让了让,错身而过时,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中欢快的呐喊。

“是他,竟然是他!哈哈哈,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樊离离兴奋的浑身都想颤抖。

就算从来不曾见过面,但是有木婆婆的形容和别人的称呼,樊离离有十足的把握眼前人就是吴公子,看他那副目空一切、满面*笑的丑恶嘴脸,樊离离真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一鞭子打下马来。

可惜她不能,即便复仇之心再急切,她也绝不会做一个莽夫,她要的是不惊动他人不白费气力的抓住他,要狠狠的折磨他,要他死在杏儿的坟前,才对得起她这个没到面的姐姐。

那群人并没有多注意雨天路边这样一个普通装扮的路人,很快便前呼后拥的簇拥着吴公子进了吴园的大门。

樊离离站在原地楞了下,迅速回了客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方便活动的紧身黑色衣衫。难得在昆仑山时她会一时兴起做了身夜行服,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夜幕渐渐降临,小雨依旧淅淅沥沥的,樊离离慢慢的候着,等听得周遭慢慢安静下来,夜色已深时,她便悄悄的打开了房间的后窗户,纵身跃了出去。

混沌大法中最精妙的部分便是轻功,所以众多玄门弟子即便别的功夫不行,轻功也一向不错,只不过都遵循着师门低调的传统不为人所知罢了。

当日大师伯只修炼到混沌大法的第五重,轻功就可排进江湖前几名,如今樊离离已将混沌大法修完九重,身体更是轻如鸿毛,疾如流星,无声无息的就从高低起伏的各类房顶上掠过,像一只大鸟一般,很快就掠进了吴园高高的围墙内。

墙内地域宽广建筑繁多,雕栏水榭假山池塘亭台楼阁样样俱全,离离隐身在黑暗处,借助各种障碍物的遮挡,只循声往那最热闹的地方寻去,不多时就找到了吴公子饮酒作乐的地方。

那是一处装饰华丽的大厅,掰开栖身的树枝的遮挡,樊离清楚的看见吴公子左拥右抱着两名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坐在上首的主位上正喝的满脸酡红。

两边一溜儿的长几边坐着好些个衣着华贵的客人摸样的人,来来往往的仆人不停的送上美酒佳肴,灯光璀璨乐声悠扬,舞姬们翩翩起舞,在场的人们大声的喧哗着,品茗饮酒尝佳肴看美女,神态迷离醉生梦死。

吴公子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今晚这场盛大的宴会会是他在人间经历的最后一次狂欢。

樊离离极有耐心的猫在树上,一直等到子夜过后,酒宴散了客人都走了,方才活动了下筋骨,一溜烟下了树,跟着仆从摸到了吴公子休息的寝室外。隐在暗处躲了许久后,侧过头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声音了,便轻轻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借着暗淡的烛光和满室的酒气,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醉卧在床榻上的吴公子,她心中恨极,掏出匕首本想将他一刀两断,脑中忽又想起了木婆婆诉说的杏儿姐姐死时的惨状,顿时改变了注意。

她伸手点住吴公子的穴道,扯下床幔将他一包,稍一运气,就像扛麻袋一样将他扛了起来,然后顺着进来的路线原路返回,出了吴园的围墙后直奔乱葬岗而去。

奔了几十步后,樊离离忽然觉得不对劲,今晚似乎也太顺利了些。

吴公子酒宴结束后那些个侍卫家丁都哪去了?怎么自己冲进他房间后连个丫鬟仆役都没看见?他身边那两个女子也睡得如同死猪一般,出来后整个园子也安静的很,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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