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毒？”除了震惊和疑惑，北堂辰已经没有其他表情，愣愣地看着施乾锦，半晌才问道，“如果不是毒，父皇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过凤凰焚劫吗？”这种邪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和修炼的，她不知道北堂蕊为何会。但是，北堂辰未必会得到。所以也就没什么隐瞒，稍稍提醒一点。
北堂辰摇头，他虽与武林结触不少，但还算是后起之秀，自然没听过武林中被上代封住的事情。
就知道会这样！施乾锦叹了口气，简单地解释一遍：“凤凰焚劫是传自西边浪族的一门邪派武功，可以封住经脉制造假死之象。皇上怕是如此。”
“姑娘有可有解穴之法？”见她能道出各中原由，想必也能解那凤凰焚劫。北堂辰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我虽知道凤凰焚劫，却是解不了的。这门武功早已失传。”施乾锦摇摇头叹惜，看他的样子，恐怕打击过度，需花些时间才能振作，她也就不打扰。
“我先退下了！你也别太伤心，总有一天会找到一个会凤凰焚劫的人为皇上解穴。”轻轻拍拍北堂辰的肩以示安慰，看他还沉在绝望中，她心情也跟着沉了几分。也不等他发话，自行出了养心殿。
东方宵等在殿外，见她从玉石阶上下来，步履缓慢不如平常，看上去很吃力。他不悦地挑起剑眉，带着点煞气，快步迎上去，伸手掺扶。
她现在的样子极像真气耗损过度，去了一趟养心殿就变成这副模样，北堂辰对她对了什么？他明明想开口问，到最后还是闭口不言，因为这人很倔，她不想说的事情，就算你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没用。
她对自己的态度很恶劣，明明该是讨厌她的，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感到开心，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
摇摇头，把想不明白的事情全都抛出脑外，左手扶腰，右手与她掌心相对输送些真气。
掌心传来暖流，施乾锦知道是他在帮她，一开始本想将人推开，如今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想了想也就随她去。反正这事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如此好意不接受的是傻子。
回到凛王府后，东方宵将她送回春雪阁就没在打扰她，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
等人一走，施乾锦招手唤来蝶舞：“蝶舞，明日我们启程去千夜城，你收拾一下东西，记得通知千羽，让他去集市挑辆好的马车，准备好干粮。一切暗中进行，别让人发现。”
“是，主子！”蝶舞退出屋外，不久后又回来，忙着将东西打包收好。
吩咐完事情后，施乾锦去了趟书房，拿了些文房四宝回来，然后开始写信。第一封写给去千夜城的父母和东方郁，第二封写给小兔子粱琪雪。为了摆脱东方宵，她不会傻傻地向凛王府的人做正式道别。
写完信后，她才回屋睡觉养精蓄锐，以便明天能精力充沛地出发。
夜尽天明之时，蝶舞唤醒还在沉睡地主子。
施乾锦揉揉眼睛，迷迷糊糊中瞧见微弱的烛光，知道天色尚早，外面天还没亮。伸伸懒腰，连续打了几个呵欠后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主子，现在已经四更了。再过一个时辰，凛王府中的下人就该起床了。”蝶舞一边回话，一边扶她起来，为她穿衣梳洗。
“千羽起来了吗？”
“早起来了，他正在府外检查马车，等着我们出府离开。”蝶舞手脚利落，为她梳好头发，拧了一方帕子递过来。
施乾锦接过帕子，帕子上还有热气。天色这么早，真难为蝶舞为她准备热水。心中感激，对蝶舞浅浅一笑表示感谢。
洗完脸后，她才算彻底醒了，脑袋不再昏沉，吐了口气，推开门走出房间。
这时正什黎明和黑夜交接，天空依然一片黑，不过颜色要明淡许多，黑夜渐渐被白昼取代，就像滴进清水池中的墨渍，由浓变淡，最后被稀释。
晨风吹过，带着丝寒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伸手拢紧衣襟御寒。
“主子，晨里有些寒凉，仔细受了风寒。千羽已在府外备好马车，主子早些回马车里避寒。”蝶舞早有准备，拌落一件暗红色披风，为她系上。
“嗯！”施乾锦点点头，足下轻踏，借力而起，踏着尚有晨露的树枝，如鸟一样飞在黎明的空中。
出了凛王府，并没看到千羽和备好的马车，她正疑惑时，蝶舞跟上来，小声说道：“为了不被人发现，马车并不在此。请主子随我来。”
千羽做事很细心，这点让她很欣慰。点点头跟着蝶舞离开凛王府，上了集市才看见千羽立在马车前，马车上还挂着两盏风灯，光很微弱，照亮面积不大，但也足以赶路。
见她们来了，千羽迎上前：“主子请上马车。”
施乾锦点点头，让蝶舞扶入马车中。马车内铺着一屋兽皮，十分柔软，里面摆放着一张小案，案上摆了套茶具，还有一只精巧的暖炉和一只熏香用的青铜小鼎。小案一旁放着一张软布垫，是特意为她备上下的。
里面的一切让她十分满意，很难想象这一切竟然是一个七尺男子准备的，千羽外表看似冷漠，内心却如女子一样纤细。
“主子坐稳了！”车外传来千羽的声音，随即马车动起来。
施乾锦坐在特备的软垫上，瞧见蝶舞正取出香料点香，立即开口阻止：“蝶舞，不用点那东西，我不喜欢那味儿。你也不用左右忙活，过来坐下吧。”
“是，主子！”蝶舞把香料收好，依言坐到一边。
她们走得过早，到了城门时还没到开城门的时辰，她也不急，让千羽将马车赶到一边，等开城门后再出城门。
开城门时，外面天色大亮，街道上也渐渐有了行人，三三两两，为数不多，出城的也倒还有几人。
千羽驾着马车接受守门兵的盘查，回了些话后，才被放行。主仆三人这就算是出雅城。
从雅城出来后，施乾锦感到阵阵不安，担心北堂蕊不能施住东方宵一日，为她换取更多时间甩开他。东方宵的武功她心知肚明，何况还是个爱武成痴的疯子，对上他的人不以命相搏，会死得很惨。
他们已经离开雅城半日，一路上没有发现东方宵的身影，即使如此，她也不敢放松警惕，催促千羽加带前近。
“千羽，加快车速。”
这已经是施乾锦第四次让千羽加快车速，千羽冷漠的脸有点崩裂，郁闷地看着飞驰的两匹马。很明显，现在的速度已经是极限，而且马的体力耗损很大，再跑下去顶多到日落时分，马会力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