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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发泄

白郁依任由钟韵彩牵住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用求饶的眼神看住钟贝琛。被叔侄俩这样牵着像什么,并且她听说过哈根达斯的东西很贵的,她怕付不起钱。

她默然地想甩掉钟贝琛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他只当没有发现她的不安:“韵彩,你说如果有人输了却不认账,是不是不乖?”

钟韵彩看了看白郁依,一脸无害的笑容:“白老师,我知道,小叔说的不是你,你教过我,要说话算话的,对不对?”

白郁依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韵彩说得很对,我从来都是认赌服输的,我们走。”说着狠狠踩了钟贝琛一脚,趁他吃痛松手的当儿,甩开他,拉住钟韵彩就往前跑去。

钟贝琛痛得呲牙咧嘴,倒抽了一口气,但看着前面两个俏丽的身影,眉头马上舒展开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眼热地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有个念头陡然冒了出来。

钟贝琛把车倒过来的时候,看到等在那的只有钟韵彩一个,心情霎时蒙上了一层阴霾:“她人去哪了?”

钟韵彩往里面看了一眼,蹦跳着跑到钟贝琛的车前:“白老师说进去跟张妈她们打声招呼,免得不知道还等我们进去开饭。”

“哦”,钟贝琛的面色才松弛了一下,旋即又变得凝重:“韵彩快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钟韵彩麻利地坐到副驾驶座上,神神秘秘地:“小叔,你要说的话是不是跟白老师有关?”

钟贝琛表情有点不自在,什么也瞒不过这个鬼灵精,要是白郁依有那个洞察力就好了。不过,钟韵彩机灵也不错,好办事:“韵彩,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钟韵彩的眼睛亮亮地:“小叔为什么这样问?你是不是想让白老师做我婶婶?”

这句话让钟贝琛脑中一个激灵,他随即摇摇头,似在自我否定:“她不会做你婶婶的。”心里补充了一句话:就算她嫁给我,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婶婶,并且现在还没考虑那么长远。

“为什么呀?小叔,你不喜欢白老师吗?我其实知道的,你们刚才不是在比谁的嘴巴比较大,男人和女人互相喜欢才会像你们刚才那样子,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钟韵彩脸上带着不解,却认真地说道。

钟贝琛汗,狂咳了几声,韵彩是不是懂太多了,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这些,看来以后一定要格外克制,千万别再被她看到不该看到的:“我们先不说这个,我想问你,如果有人要她离开,你会不会难过?”

“当然难过了,谁要白老师离开?不是你说了算吗?你不让她离开就好了,白老师会听你的话的。”钟韵彩的小脸蛋上满是担忧和期盼。

钟贝琛狠了狠心,看着钟韵彩:“你爷爷要她离开,明天是最后期限,不然他会伤害她。”

“爷爷要白老师离开?为什么呀?”钟韵彩越发茫然,大声问道。

白郁依刚好走过来,就听到“白老师离开”几个字,心中马上变得很难受,钟贝琛今天的这些表现,是跟她告别的方式吗?还准备带她去吃最后的晚餐?

她顿时感到脚步好沉重,抬不起腿,站在那迷蒙地看着那辆车和车上的两个人。他既然打算让她离开,那他还做那些暧昧的事干什么?他很喜欢俘获一个女人的心然后再将她狠狠抛弃吗?

钟贝琛正要回答,一眼看到白郁依站在不远处,神情显得有些异常,心里咯噔一声:她听到刚才的话了吗?听到了多少?她是不是因为要她离开而失魂落魄?

“小叔,为什么要白老师离开?就剩明天一天了?”钟韵彩的注意力全在钟贝琛身上,见他没有回答,着急地再问了一遍,音调又高了几分。

钟贝琛轻捏了钟韵彩的手,压低声音:“嘘!”然后眼睛看向白郁依,语气平静地:“等你好久了,还不赶紧过来上车?”

明天是最后一天?白郁依心潮起伏,却不愿让人看出来,故作平静地:“马上过来。”说着加快脚步,走到车边,看了看座位,先蹙了下眉,然后又如释重负:“坐不了,我不去了,正好还有点事要做,你们去吧。”既然明天是最后一天,当然该收拾东西了,难道一定要等人赶吗。

“可以坐,上来。”钟贝琛说话间,冲着钟韵彩眉头一扬:“你先站起来,白老师抱你。”

白郁依闻言上车,让钟韵彩坐到膝盖上,钟贝琛便发动了车。

因为怀着心事,一路上,白郁依都很沉默,钟韵彩小孩子天性,出了门就像出笼的小鸟般,一直叽叽喳喳,钟贝琛除了偶尔回答钟韵彩千奇百怪的问题,再也无话。其间,他的目光悄悄打量白郁依,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想着她是为了离开显得情绪低落,心里倒生出点愉悦的感觉,原来,她会舍不得呀。随后又想,她到底是舍不得钟韵彩还是他?或者是舍不得这份高薪的工作?要不然就是来这的目的还没达到?想得太深入,心情也慢慢黯然了。

车子在甜品屋外停下的时候,白郁依终于回过神来,她在心里跟自己说,既然他那么乐意看到她难过,她就偏不让他如意!想完,脸上马上带了浓浓的笑意,下车牵着钟韵彩很安然地等钟贝琛停好车过来。

钟贝琛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疑惑:这个女人怎么变脸这么快,难不成她也跟小孩子一样很喜欢吃甜品,开心的?

白郁依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若无其事的笑容,心情飞扬的笑容,心里却越来越冷:这个男人,看着在走近,却每走一步都像是远离,他们永远不是一个世界,但她想好好地配合他,把这个告别仪式演完。为什么不呢,她佯装开心了,他就不开心了。

确实如白郁依所料,她脸上灿烂的笑让钟贝琛觉得分外刺眼:这个女人,果然没心没肺,听说要脱离他魔掌欢欣鼓舞吧?别忘了,让她离开刚好遵从了她一直以来的要求!他居然被她骗了一次又一次,昨晚,连同今天的吻,那种感觉,都是假的!他误会了,她不反抗不等于喜欢了、爱了,她只是本能地享受一个男人而已!

“走吧,进去。”钟贝琛再看白郁依时,脸上已经格外冰冷,说完这句,就走在前面,大步向前,全不管后面两人。

白郁依脸上的笑僵了僵,拉着钟韵彩跟上。

哈根达斯甜品屋里,钟贝琛丝毫没有过问白郁依,拿起单子,征询了一下钟韵彩的要求,点了一大桌子的甜品。

钟韵彩津津有味地大吃着,白郁依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咬了一口,很想问:这东西不该是香甜如蜜的吗?怎么隐隐有苦涩的味道?

钟贝琛其实根本吃不惯甜品,只是为了钟韵彩高兴,随手拿起一样,吃得更是痛苦,而看到白郁依绷着一脸假笑,越发食不知味:“你们吃,我出去一下。”

钟韵彩眼睛里全是吃的东西,对钟贝琛的话毫无反应。白郁依含糊地应了声,目光却忍不住追随钟贝琛出了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眼角忽地有些潮湿:为什么明明知道他这么坏还会恋恋不舍?白郁依,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不看,不想,因为他不值得!

心里煎熬着,拿起蛋糕就发泄似的咬了一口,有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会舒服些,所以,别想了,赶快大吃特吃吧,吃饱了就什么坏心情都被赶跑了。

钟贝琛返回的时候,钟韵彩已经吃饱喝足在依白郁依怀里睡着了,睡得很香甜。

白郁依看到那个熟悉的伟岸身影,竟有点泪眼朦胧,随之在心里骂自己,不要看到他就犯贱。她本来想赌气带着钟韵彩先走的,但出门时忘了带手机,不告诉他一声就走了怕他着急到处找。

钟贝琛径直走过来,俯下身,伸手抱过钟韵彩,许是怕吵醒钟韵彩,轻声说了句:“走吧。”

白郁依却僵了僵,心里骂自己想太多,刚才有那么一刹那,误会他要对她干嘛了!自己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邪恶!回过神,赶紧跟上钟贝琛的步伐。

走到外面,见钟贝琛站在那,白郁依正想让他把钟韵彩交给她他去开车,却看到他一手抱住钟韵彩,一手掏了手机出来打:“马上开车过来,送小姐回去睡觉。”

白郁依心中疑惑,干嘛要人来送,难道他们不回去吗?但她只是思索着,却不想多问,他的脸色在夜色下泛着冷光,淡漠,疏离。她马上又想,估计是让她跟钟韵彩回去,而他还有自己的夜生活要过,刚才出去还没应酬完,一定是这样的。想到这,她脸上带了冷冷的笑。

“你好久没出来了,想去哪里告诉我,等下带你去玩。”钟贝琛挂了电话,看向白郁依,目光中渐渐有了温情。

白郁依意外地看着他,很快又会意过来,他是问“遗愿”吗?最后的晚餐吃过了,还要给她一个告别纪念,需要这样小题大做吗?可是,看着他眼中的温情,却狠不下心一口回绝:“随便哪都可以。”他这时冷时热的,她有点吃不消。

钟贝琛深看了白郁依一眼:“酒店也行?”

白郁依没好气地:“不是玩吗,到酒店有什么玩的!”

钟贝琛意味深长地:“酒店里可以玩的花样太多了,比如,我们昨晚没完成的那部分。”

“住口!”白郁依恼羞成怒,如果不是隔得比较远,她早就一脚踩上去了。

钟贝琛看到她的腿动了动,嘴角微翘:“又准备谋杀亲夫?”

白郁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谈不上。”恋人尚且不是,何谈夫妻!

老刘恰好在这个时候开了车过来:“钟少,把小姐放上来吧。”

钟贝琛把钟韵彩交给老刘,便向自己的车走去,白郁依犹豫了一下,到底跟了上去,既然要走,好歹也留点纪念,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虽然他们的不属于同一个世界,难道就不可以一响贪欢吗。

见白郁依上了车,钟贝琛马上发动了引擎,往主干道上开去:“想不想去海边?”

“海边!”白郁依有些兴奋,她确实很向往,上次是为了钓他,根本没顾得上玩一下,而做梦也没想到,第二次,还是跟他一起,但下一次,再不会跟他有关了:“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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