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只是为了自保。
秦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记得当年的那些事情。
突然就记起来了，很是突然。
让她有一些不适应，但更清楚明白的就是，自己不是真心要害慕伊伊的，如果不是慕伊伊一直对她下毒手，她也不会这样做。
“不是故意？”慕安颜冷冷笑了两声，讽刺至极，“你知道吗？后来辰王殿下告诉我了，他说药是他下的没错，但是他只是想让大姐尝尝苦头，因为大姐，确实因为你也利用了我，害我出了事。”
没等秦娇回答，她又继续道：“本来大姐不会有什么事的，最多就是受受皮肉之苦，后面什么都会好起来，可是因为你，因为你趁机下手，才会让大姐永远离开我。”
慕安颜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大姐，我和她才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对于你，我对她的感情更深，所以，你害了她，我恨你，这份恨，会一直在，无论如何，即便你死了，也会在。”
她看着秦娇，说出这些话，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报复后的快感。
“嗯。”秦娇点了点头，心却好像在一瞬间凉透了，十分难受。
这是自己的二姐，是自己信赖了这么久以来的亲人。
可是她说她恨自己。
慕伊伊和慕安颜都是她的亲人，一个大姐，一个二姐，可是……慕伊伊想杀了她，慕安颜恨她。
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对待这件事会是怎么样的态度，又是怎么样对待的。
她现在只知道的是，她的心里很难受，有些无法接受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明白，不理解，不相信。
明明都是姐妹，为什么偏偏针对自己？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从小被扔到了浣衣庄，身份低贱卑微，所以就不配和她们做姐妹了吗？
可是她们的确是亲姐妹。
想到这一层，秦娇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了，堵得慌。
自己在前世就是孤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重生到这里好不容易有了亲人，有了姐妹，还是这种情况。
她一开始以为，慕安颜真的是真心对自己的，所以她愿意去相信慕安颜，宁可相信慕安颜是为了权利接近自己，也不愿意相信慕安颜是为了给慕伊伊报仇，所以才接近自己试图复仇。
呵，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秦娇道：“你说得对，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恨我也是理所当然，即便我不记得那些事情，但是那些事情也是真实存在的。”
“秦娇，你根本就弥补不了，补救不了，做过的就是做过的，只有你死了，才能缓解哪怕一点点的罪孽，你杀的人太多了，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以后就算是入了地狱，也只能去恶鬼道！”慕安颜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
此时此刻，她对秦娇的恨意，没有一点的隐瞒，全都爆发了。
秦娇也知道，这是慕安颜最讨厌自己的时候了，慕安颜隐藏了这么久，将心事压了这么多年来，现在能爆发出来，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憋在心里。
她以前也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但是那样特别的难受，没有人倾诉，很多事情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非常的痛苦。
看到慕安颜愿意将那些事情，那些愤怒，那些委屈，以及当年的恨意，全都说出来，她倒是觉得蛮庆幸的。
许是因为以为慕安颜是自己的亲生姐姐，所以不管现在慕安颜做什么，秦娇都不觉得生气，哪怕慕安颜昨天才对她下药，差点要了她的命。
“去恶鬼道就去恶鬼道吧，我总要对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不是吗？”秦娇反问道，神情很平静，看上去还有些乐观。
很久之前，三年前的秦娇，似乎也是这样，只不过那个时候她的心里不是平静，而是愤怒，只是养成了即便再愤怒，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的习惯。
所以很多的人便觉得，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直到现在，也只有身边几个很亲近的人知道她。
可是现在，秦娇是真的心情很平静。
被慕安颜指着鼻子骂，反而还让心情好了很多。
这可真是奇怪。
难道她就是个欠骂的人吗？
秦娇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只不过，一想到以前做过的那些坏事，心情就又觉得沉重了。
“所以呢？”慕安颜冷笑一声，“你现在说的这么好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只要有段墨怀在，有太子殿下罩着你，你就永远不会出事，你知道我昨天在你的姜汤里面放了什么吗？那可是我从苗疆找来的最要命的毒药，只要服下，就是没有救的，无药可救的那种，可是你竟然醒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慕安颜摇了摇头，“是我太低估你了，你确实是福大命大，这样都没有死，也是我低估了太子殿下，竟然能将你从鬼门关救回来。”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喃喃道。
秦娇的心，却已经趋于平静了。
她淡淡问道：“早知如此怎么样？”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只下药在姜汤里，我应该亲自对你动手。”慕安颜立刻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恶毒。
秦娇道：“你现在有机会了，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想做什么尽管来吧，我不会还手的。”
慕安颜微微摇头，“不，没有机会了，我已经不想动手了，也不会动手了，无论如何，我都已经为大姐报仇了，即便你没有死，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还没有等秦娇说什么，她又道：“我做了错事，我知道，你不用再跟我说什么，我会安分守己的等在这里，等着太子殿下的处决，伤害太子殿下，就是伤害皇亲国戚，无论是什么样的处决，我都可以接受。”
“……”秦娇叹了口气，“二姐，你何必这么想呢？我从来没有想过，是要来对你做什么的，我来找你，也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样做，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