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说不过一个装傻的人。
季山海懒得再说了，无力地勾了勾手。
于是，姜可卿便抱着电吹风和发梳重新回到卫生间，站在洗脸台前方，正对镜子。
卫生间并不算太大，而且还隔成了两间，导致两人站在一块儿稍微显得有点拥挤。
季山海大气不敢出，不熟练地插好电吹风，按下第三档，然后……
然后便停住了。
空闲的左手悬停在半空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副无从下手的模样。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询问：“用此物吹发，可有讲究？”
“有啊。”姜可卿透过镜子反射仔细观察他，柔声道，“比如顺序就有讲究，要从头顶开始往下吹，并且过程中要时不时拨弄一下，优先吹干里面的发根，如果不按照这样的顺序，你会发现即便表面头发已经很干了，但里面依然是湿的。”
“嗯……继续说。”
“然后，吹的时候记得不停地移动电吹风，不要长时间对着同一个位置，不然会烫伤头发。”
“好，还有呢？”
“还有就是，记得时不时用梳子梳一梳，并且保持好电吹风和头发之间的距离，大约十五到二十厘米。”
姜可卿忽然停住话语，左右张望。
顿了顿，就在季山海要好奇发问的时候，她撩了下睡裙裙摆，接着将大长腿抬起，啪的一声架在了旁边的洗衣机上面。
季山海：“……”
姜可卿指着自己漂亮的脚丫子，面色微红道：“忘了你不懂厘米这个单位，你就拿我的脚做比对吧，我三十六码，换算成厘米大约长二十三。”
咕咚。
喉头滑动。
季山海抿了抿嘴，眼神躲闪地看了几眼，而后立马换上冷峻无情脸，呵斥道：“本座心中有数！你快些站好，一个女孩子，摆出这般姿势像什么话？”
“这不是没尺子嘛……”
姜可卿吐了吐小舌头，也有些不好意思。
说完赶紧收回大长腿，理清裙摆，微低着头不敢与镜中人对视。
直到一双大手开始撩拨她的头发，将表面那一层撩至头顶，这才轻抬眼皮，眼带欢喜地注视。
呜——
电吹风再次发出响动。
很快，小小的卫生间变得更香了，温度也上升了几分。
季山海全程一言不发，一边梳理一边吹动，偶尔才看一眼镜子，然后又迅速退回。
如此这般约莫十分钟后，头发内部渐渐干了。
季山海转而将其头顶的湿发放下，准备继续吹，却不经意瞥见姜可卿正在聊微信，对方名字还挺奇怪，叫什么“幸福的一大家（10）”。
空谷幽兰：【可卿，你怎么突然不用雪糕作头像了？】
我心飞扬：【这男的是哪个？你交了男朋友了？】
浑身都是艺术细菌：【姑父慧眼！】
有苏喵喵：【郭艾伟！你不要瞎说好不好？什么就男朋友了？】
浑身都是艺术细菌：【我可没瞎说啊】
我心飞扬：【呵呵，又是哪个小鲜肉明星的剧照吧？还顶一对龙角】
【要我说，你们这些女孩子也真是，一天天的吃饱了没事干，抓个男明星就认老公，认男朋友，也不嫌害臊！】
【要让他们知道了，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
有苏喵喵：【……】
空谷幽兰：【不过还别说，这小伙子扮相挺帅的，配咱家可卿是绰绰有余了】
有苏喵喵：【？？？】
【妈！！！什么叫绰绰有余呀？您女儿就那么不好看吗？】
【我配他绰绰有余还差不多，哼！】
空谷幽兰：【？不要脸】
浑身都是艺术细菌：【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有苏喵喵：【笑你个大头鬼，你要敢胡说我就刀了你（/菜刀）】
我心飞扬：【姜可卿！怎么跟表哥说话的？】
有苏喵喵：【哦……我错了嘛】
“哼……”
姜可卿撅起小嘴，哼唧一声。
顺便抬手退出聊天框，似乎准备找郭艾伟私聊。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阴影悄然笼罩了下来，季山海沉吟片刻好奇道：“可卿，为何你可以与多人同时聊天？”
姜可卿愣了愣。
侧头看去，只见季山海的侧脸离她嘴唇仅仅只有不到十公分。
浓郁的男人味儿扑面而来，“熏”得她面红心跳。
“嗯？”季山海挑眉，“发呆做甚？”
“呃……”姜可卿心猿意马，支支吾吾道，“因为、因为我这个是群组，类似于一个小圈子，可以让一些人在这个圈子里共同聊天。”
“原来如此。”
季山海恍然。
再看了眼那“幸福的一大家（10）”，便立刻明白了。
这应该是姜可卿家人的群组，至于那个10，应该是人数。
十个人……
不算多。
如果放在星源界，比如放在他幼年时，家里血缘关系比较近的亲戚，足足有上百人。
可惜，俱往矣，已经只剩他一人了。
哦，不对，只要哪天回到星源界，救出被囚禁的父母，然后再找个女子成亲生娃，倒也能凑上那么七八九十个组成微小家族。
但终究是不复往日盛景了。
季山海眼眸微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情绪一下子低落许多。
而后抬起头，继续吹头发，一言不发。
呜——
电吹风声音很大。
姜可卿心思细腻，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便将手机灭了屏收进睡衣兜，然后透过镜子悄悄打量后方身影。
看着看着，她的情绪也低落了几分，小嘴轻抿，两手忐忑的互相掐着，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季山海视线微动，顿了顿，轻声开口道：“想说什么便说吧。”
“好……”姜可卿点点头。
话落，她转身将电吹风拿过来并关闭，放在了一旁。
自己则仰头与季山海注视，神情认真道：“阿海，你要不要进我们家的群？”
“哈？！”季山海目瞪口呆。
进她们家的群？
家人群？
这合适吗？？？
他虽然不太懂微信，但这种事就算用龙屁股去想也知道，“家人群”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啊！
季山海扯了扯嘴角，呵呵两声：“呵呵，本座去洗澡了。”
“也行，你趁机好好考虑一下。”
“不……”
“然后等洗完出来了我帮你吹的时候，你还可以考虑~”
“……”
好像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