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把握才能让夜姬露出这样自信的表情。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证据，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而是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时刻拿出来说事？
非得等到事情都被逼到绝境才会出手的人不是没有，可是夜巡这么多年和夜姬的交流里，他能够确定夜姬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说证据是在这几天里找到的，那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又不是傻乎乎的留着证据去给别人当把柄的傻子。
就算早年时间办事不算严谨，那也很难找到证据。
一些能够被时间摧毁的早就化作粉尘随风而去。
而那些不能被时间带走的也都被他后来补救了。
我自己就是证据？笑话！
“看来女王是对老臣心怀怨愤已久，恐怕老臣今天在此不承认也得承认吧。”
一个领导者最怕别人对他有什么印象？
小肚鸡肠。
一个容不下别人的人不可能治理的好一片山河。
夜巡这简直就是在含血喷人。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如果夜姬还要强行让他招供。
那就绝对是免不了一个屈打成招的骂名。
“其实就是你现在说我最毒妇人心我也不在意，因为我在今天之后就再也不是‘本王’，而是‘我’。”
“残忍也好，冷漠也罢，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认可就够了。”
一旁的老祖听到这番话很是认可的点点头，眼里对夜姬的厌恶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甚至还有一点欣赏。
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管是做什么，总能在逆境中保持冷静，从而不放过在黑暗中藏身的机遇。
“但是，我也不会屈打成招。”
“你这二两肉恐怕只要一棍子下去就要魂飞天外。”
“我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正说着，灵蛇女王一挥手，示意大家看向台阶的底端。
那里站着三个人和一架蛇噬者。
而林凡则是一脸澹定的向前一步走出来看向夜巡。
“不得不说竹刹将军乃是天卷之人。”
“他生前几经提议劝我与白狐国联姻，正因如此，我们才能得到白狐国的皇子青丘缘殿下的援手，帮他追寻真相。”
林凡适时的提上了一嘴。
“本人不才，没什么能够撼天动地的天赋。只有一个能够感受情绪来分辨谎言的能力，汗颜啊。”
此话一出，即便是老祖都傻了眼。
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能够看透别人想法的天赋，但是那太少见了。
少见到所有人都认为能够提升战力的天赋才是最为一流的天赋。
可是实际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渴望关于灵魂方面的天赋。哪怕只是挨着一点边都可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毕竟能够接触到灵魂的领域至少也要圣体境界。
拥有一个能够和灵魂相关的天赋就代表着提前拥有了一份圣体境界的力量啊。
虽然林凡的天赋只是能够感知别人的情绪。
可是等到他突破返祖呢？甚至是圣体呢？
更别提他能够判断别人的谎言，这种人简直就是皇者身边最需要的人才啊。
“夜姬，这个人一定要留下来。”
意外的看了一眼老祖，她笑了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
“他的确可以判断出别人是不是在说谎，但是他说没说谎没人知道。”
“除非你心甘情愿的让他为你所用，否则你纵使手段翻出花来都别想他帮你。”
老祖顿时有些迷惑了。
“可是他不是你夫君吗？你留下他不就留下了？”
只是笑笑，显得有些落寞。
“也许吧，但是天上的雄鹰是不会在地面上久留的。他们的未来在无垠苍穹。”
“哪怕，他还只是雏鹰。”
老祖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表情变得无比的精彩。
“你们居然还没有圆房？气息浑圆无缺，你们两个都是？！”
“果然，你这样的女人是没多少男人有胆子喜欢的。”
青色的十字路状经络直接在夜姬的脑门上暴起。
她承认自己身上的气势很多时候都会让人忽略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但是这不代表她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一句“你这样的女人是没多少男人有胆子喜欢的”。
开玩笑，她夜姬又不是什么丑女。
换她当年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谁见了都得说上一句天姿国色。
“我们之间是姐弟一样的感情！”
“是是是。”
此时此刻，夜姬无比的希望自己并没有和这位与自己的祖父同龄的老祖放下成见。
之前那种互相嫌弃的方式实在是好相处的多了。
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这个老祖居然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这种念头？
夜姬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将视线重新放到了林凡的身上。
就在刚才夜姬和老祖尬聊的时候已经有官员提出了质疑。
没办法，毕竟这些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能够通过情绪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的天赋。
谁知道是不是夜姬想办法弄出来的面子工程。
况且他们之前调查的可是很清楚，这位白狐国的皇子就是个废人。
完全没有继承任何的血脉。
这样的人那里来的天赋。
“可能这样问有些失礼，但是事关我们夜相的千载名誉。”
说的好听，可是我可没有从你的身上赶到有任何觉得自己失礼的抱歉啊。
“你真的有天赋吗？你不是个腌种？”
如果说之前那句话林凡还可以当作是这个人只是因为过于的崇拜夜巡而有所失言。
那么现在这句话林凡可就不能一笑而过了。
腌种其实就是无血脉者的代称。
只不过这种代称包含的恶意还在问候对方女性亲属之上。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依然有很多家族是不会允许无血脉者去承担一个家族中传宗接代的责任的。
他们生下来的后代大概率也是一个无血脉者这是个在漫长的时光中总结出来的理论。
深入人心。
这导致他们和那些生不了孩子的腌货在结果上有了相同点。
于是，腌种这个词出现了。
不过事实上很少有人会对着别人说这个词。
现在这个人站出来指着林凡的鼻子骂腌种了，其目的可想而知。
林凡没有辩解，反而微微一笑。
放眼四周，虽然大多数人没有将这句腌种说出口，但是其实大家都是这个意思。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你休想搬走它。
印象里一句台词蹦入林凡的脑海，让他情不自禁的一笑。
搬不了，那就轰烂了吧。
用我的这双拳头！
风从四方席卷而来，怒吼着，咆孝着。
林凡站在众人的最中间，缓缓抬起了双手。
滔天的烈火拔地而起，直冲天上的太阳，似要与其争辉。
一只彷佛用最纯洁的雪花凋刻的狐狸浴火而生，仰天长鸣。
“道……道兽？！”
“是道兽！”
“这怎么可能！如果他是养灵境界的大修行者，为什么要卑躬屈膝的嫁到我们灵蛇国来！”
“问得好，”
林凡哈哈大笑，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存粹装逼的乐趣。
以前看不明白那些主角为什么拼了命的想出各种姿势也要装逼。
现在他明白了。
爽啊！
“我想嫁，所以我嫁了。这个理由，够吗？”
“阴谋！肯定是白狐国的阴谋！臣恳请女王处死此人！否则我灵蛇国大业危也！”
“其实，”
夜姬站在最高处对着这位臣子温和一笑。
“我相对于你，更相信他。”
半晌之后，某位因为失了智出来跳脸成功被反杀的嫡系党大臣已经倒在了林凡的脚下。
头破血流，生死不知。
这个场面已经让不少的嫡系党骨干开始打抖了。
谁知道下一个倒在那里的会不会是自己？
“闹剧也该停下了，”
一直无动于衷的夜巡擎着脸开口道，
“即便他是养灵境界修行者，也不能证明他能够做到看破谎言。”
“别急，”
林凡伸出手拍在夜巡的肩膀之上，脸上的笑要多反派有多反派，
“现在就证明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