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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回 太危来(三)

“我们在蓬莱岛三仙山本来好好的,能来这个鬼地方,到底是罗睺的杰作,还是偶然的机会呢?”水仙子有点迷茫的看着余波,显然对遇到冥河老祖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

“我觉得不是巧合,怕是罗睺对我们做了什么。表面上他是为了报复通天教主为首的碧游宫,私下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说我们身上的三圣兽血脉。”东皇玺道。

“冥河老祖作为混元大罗金仙,便有圣人独有的手段‘圣化天’,我担心他一旦使用出来,任凭我们的实力有多精进,都会成为挣扎不掉的命运。”东方雄道。

“所以我们必须出手,哪怕是尽力拖一拖也好,机会永远是需要争取的。”东皇庭刚毅的道。

此刻,冥河老祖并没有死去,只见天空像波浪般一动荡,一道由无形化为有形的身影便逐渐显露出来。这人不匆不忙,悠悠然的摆动双手,一副高手居高临下状。

他正是冥河老祖,不仅浑身无恙,似乎连精神也好了许多。

“你们以为能杀得了老夫?在圣人的面前,仅凭你们的手段,实在是太嫩了,连老夫都不忍去哂笑。”

“哂笑?你是说自己吗,老头儿?一名混元大罗金仙对地神境的修行者大动干戈,这才是天地间值得哂笑的事。”东皇玉说着,手中玉皇玺一祭,便山岳便砸在冥河老祖的头顶上。那老头子左手猛然一掌向玺印击出,那玉皇玺斤就摇晃了几下,金光射发,一时间竟停住了。

东皇玉大吃一惊,手中九星剑“着”的一声抛出,那长剑化作一道虹光,狠狠地朝冥河的胸膛扎去。

作为圣人,冥河老祖恰如其分手一抬,一道神圣的护体光罩将身体包裹起来,纵使九星剑如何用劲,也伤不了他分毫。

“此玺虽是异宝,可你的修为太低,根本发挥不了它原有的混元威力,还是再回去修行几百年再来吧!”冥河老祖云淡风轻的道。

“可恶,想不到他一入混元,我的手段便全然失效了,否则我定将他脑袋砸个稀巴烂!”东皇玉狠狠说着,虽然无可奈何,但他的双手还是全力掐诀操控着玉皇玺和九星剑攻击。

黄金策手一挥动,袍袖一飞舞,一柄合鞘的古剑便在手中。

“起!”黄金策右手一发力拔剑,刃光出鞘,无数丝丝缕缕的玄丝便从剑身散发开来。他果断一出手,凌厉一斩,一缕缕玄丝飞射而起,顷刻之间就将冥河老祖的双手给死死缠住了。

冥河老祖看着玄丝缠手,骇然大惊,失声道:“玄丝剑,竟然是玄丝剑!此剑内纳阴阳五行八卦,玄丝更是阴阳五行绳,只可惜已认主了。若非老夫有幸入登混元,恐怕也少不了受它的影响。”

黄金策吃力的控制着玄丝的缠绕,显然对上圣人还很吃力。

东皇玺一步踏前,右手向空间戒指一探,一柄柄飞刀突然出现,在他的周身附近快速飞旋,一股股锋利的杀伐便兀自散发。一共是十二柄飞刀,柄柄如芒而动,竟激起了巨大的罡风。

东皇玺双手一挥,一柄柄飞刀规矩排列于身边,他手指临空向冥河老祖一点,一柄飞刀电光般射出,一下子就射在冥河的护体罩上。

一柄,两柄,三柄……十二柄!东皇玺的十二斩仙飞刀纷纷射至,在护体罩的周围射得“叮叮当当”乱响,好似下了一场金鼓交击的阵雨。

“好强的圣人护体罩,我的‘灵卜榜’竟然寻找不出一丝破绽。”东皇玺惊讶的道。

“十二斩仙飞刀!好厉害的小子,居然这个短时间就彻彻底底领悟了。只可惜遇到了老夫,哈哈哈哈……”

东皇玺脸色异常难看,但也无计可施。

这时,东皇庭一步步向前走去,活像无比平凡的青年,浑身毫无杀气与波动。

他的眼神莹内敛,他的身反朴归真,而目中无精光,普通到普通,自然到自然。

慢慢的,东皇庭的双手缓缓抬起,连所掐的诀都毫无波动。

一瞬之间,天地如有规律而动,万物像有灵魂而活,天地万物无不相契,无不自然,一股股无明又无形的力量倏然以东皇庭开始生发、爆发。这正是由二十条峡谷领悟的“自然廿道”。

东皇庭诀指一挥,天地万物皆受其控制,二十道自然之力悉数挤压在冥河老祖的护体圣罩上,

自然廿道,在东皇庭看来,其实就是暗合天地万物的碾压力,这种威压来自于天地间的八卦、五行、阴阳、甚至是混然一体的太极,这是一种境界神通沟通天地万物的道法,因其自然无碍,故为自然道。

可冥河老祖见此却大惊失色,心胸间更是掀起了汹涌澎湃的波涛。这是沟壑纵横的万水千山,这是天地万物的浑元之体,这是有生无无生有的太极两仪,是大道之力,是真正的规则之力。

他知道东皇庭的悟性极高,但时日尚短,还不能彻彻底底的领悟天地万物的规则,也就是说这小子还停留浅显的地方,假以时日,必定会领悟到核心处,那时必会成就属于上仙的独特大道。

见几人联攻不下,东皇明月盘腿坐地,将五行琴放于膝上,双手凝着玄气,微妙的气韵便生发。她青葱般的玉指一拨琴弦,天籁之言顷刻间悠悠荡荡飘于天地间,就连整片圃域之百花都开始颤动起来。

叶动花动香气飘动,万物随琴伴指而动,其节奏如出一辙,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合拍,那么的动听。

这一弹,天地万物皆受琴指影响,连冥河老祖这位圣人也不例外,他的元神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沉浸进去,犹如进入了一个梦幻……

在冥河老祖的梦里,金平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了黄太伟这么个大舅哥,每次逮到他都像是冤家一般,金平这些年受了多少的欺负,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要说起来,谁让金平自小就喜欢黄家的小闺女黄清荷呢。

十来岁上偷看黄清荷换衣服,差点没被黄清荷的哥哥黄太伟打折腿,从那以后金平就害怕这个将来的大舅哥。

二十来岁,金平便托人去求亲说媒,那时候金平和媳妇黄清荷早就两情相悦,连“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几次了,两家人心照不宣。

可这黄太伟偏偏从中作梗,怂恿着爹娘使劲儿要彩礼,说金平喜欢自家妹妹,砸锅卖柴他也愿意娶,不要白不要!

好不容易将黄清荷娶进门,金平家里被搜罗得精光,丰厚的彩礼送过去,倒是便宜了这个大舅哥黄太伟,没多久就娶了一个白胖的女人做媳妇。

黄太伟和媳妇是一对儿好吃懒做的,性情相投,干什么什么不行,吃什么也什么都不剩,还嫌爹娘天天唠叨,同住一个村子里,竟然闹着分了家。

分家以后,金平的岳父岳母的大事小情全要靠他这个女婿张罗照应,这还不算,连着大舅哥黄太伟家的事,金平也得管着。

金平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想的是不管这黄太伟再说什么,自己只是不同意不答应就罢了。结果每次一见到黄太伟的面,就像是耗子见了猫,想好的推辞借口通通说不出口,被大舅哥拿捏的死死的。连他媳妇黄清荷都看不下去,追问金平是上辈子欠了她哥什么吗,怎么这么怕他?

这不,大半夜的金平摇摇晃晃才从黄太伟家出来,他被黄太伟拉去喝酒,几杯白酒下肚,又答应了拿八十贝币给大舅哥“应个急”。

金平心里这个委屈啊,大舅哥黄太伟能有什么急?无非是好吃懒做没钱花,变着花样吸他的血呗。

金平垂头丧气地边走边嘟囔,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了人,那人一身黑衣,尖脸黄眼珠,手里捏着本木椟册子,边走边翻看,撞上了金平,那人似乎也吓了一大跳,愣愣地盯着金平看……

金平看着那人的模样浑身不舒服,脖子后炸起汗毛来,连酒都醒了大半。他闪过身想让避一旁,那人突然脸上堆起笑容,说道:“哎,小哥儿,跟你打听个人,你们村里的黄大伟住哪里呀,天黑,我正愁找不到呢!”

金平听得那人打听黄大伟,不由的问道:“你是谁呀?找黄大伟做什么,你认识他怎么找不到他家?”

那人嘿嘿一笑,说:“我认识他作甚?他欠了我老板的账,我是来收账的,你只管告诉我他住哪里,旁的事别多问!”

金平听说那人是收账的,刚要问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原来村里有两户姓黄的人家,儿子都叫黄太伟,村里人为了区分两个人,金平的大舅被叫做黄太伟,另一个就被叫做黄大伟。

这个黄大伟和金平是发小,关系不错。他一听是要债的,心里转了个主意,伸手一指大舅子黄太伟的家,道:“看,那个就是了。”

黑衣男子冲他点点头,奔着黄太伟家去了。

金平一转身就往黄大伟家跑,拍开门拉着黄大躲在角落,问:“你是不是在外边欠了钱?我刚才遇到来找你收债的人呢,我给支到我大舅哥那边去了,要是你欠的钱,你快跑吧,还来得及!”

黄大伟挠挠头,道:“金平,你太瞧不起人啦,我一不赌二不嫖的,欠什么钱?我看那人肯定就是找你那不着调的大舅哥的,讨债的都难缠,估计你那大舅哥一顿打是逃不了呀,算是你给你报仇啦,哈哈!”

那晚金平回了家,辗转反侧睡不着,支棱着耳朵听村里的动静,可那晚平安无事,连狗都没有叫一声,真是怪事。

可天刚亮,媳妇家的嫂子就哭着跑上门来,哭闹道:“可了不得了,你们快去看看吧,你哥哥一大早就冰凉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咽了气啦,这可让我孤儿寡母的什么过呀?你们可不能不管啊,这死鬼一蹬腿一点钱也没留下,坑苦我们娘俩啦!”

黄清荷没空听着她嫂子这些哭丧话,急忙和丈夫金平去哥哥家看个究竟。

进了门,只见哥哥黄太伟躺在炕上,眼睛紧闭嘴大张着,一丝气息也没有,真的是睡着过了世!

黄清荷“哇”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让金平去通知父母,要软和点儿说,别吓到双亲,她和嫂子俩趁着哥哥胳膊腿还没死僵,赶紧擦身换衣,耽误不得。

黄家一团慌乱,又要通知邻村,又要订寿衣棺材,哭声一片,黄家老头老太太哭得直颤,金平和黄清荷忙活得顾不上流眼泪……

正慌乱着,忽然那“躺尸”的黄太伟一个抽气儿,“呃”地一声竟然“醒”了过来,胳膊腿一扑腾,倒把正给他擦手脸的媳妇和妹妹吓得哇哇大叫,脸色都白了。

这黄太伟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翻身坐起来摸摸脸,问:“你们折腾什么呢,睡个觉都不安稳,我不会自己洗脸吗,用得着你们抹我一身水,呸!”

好歹黄家搞明白这黄太伟是真“活”了,不是诈尸,心刚落地,就听得村那边哭声一片,一打听可了不得,是那个黄家的黄大伟咽了气,也是他媳妇起来一摸,凉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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