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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落凤求凰

涂山月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可怕的力量的确能够让世上大多数的人为之疯狂。

而玉藻前的能力,虽然卑鄙,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可怕可怖。

而现在,他自己也亲身感受到了这种绝望,他没有动心,可他最不想动心的人,却在他的面前,向他宣告她的感情已经属于这个该死男人的事实!

他本以为不会被这种感情左右,即便身边有再多的人因为这情爱如堕地狱,他都不会动容。

可终归还是错了,他从未想过……真正重要的人被自己最痛恨的人夺走,身心都被支配的时候,他会这么难过,心脏就像是快被撕碎了一样。

即便涂山月早就习惯用虚伪来掩藏自己的情绪,可当他看到墓鬼躲在玉藻前身后,面具之下闪烁而躲避的视线,如同一柄柄锋利的刀刃,将他本以为全副武装的心刺的鲜血淋漓。

被各国的大名当做玩物,被众多的海国妖族轻蔑,看不起,涂山月一路走来,都不曾想现在这样痛苦。

他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明明知道玉藻前这样是在故意刺激他,却还是只能被动的接受,他是最清楚这种现状是无法改变的人。

可有时候你就是明明知道无法改变,却还是在意,那个人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是为了你,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涂山月无法不愧疚,原本以为他是最惨的一个人,现在看来,机关算尽,到最后,不仅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乌有,还让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承受了和自己相同的命运,她不该这样的。

哪怕到现在,涂山月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

甚至一开始的相遇是意外,合作也只是相互利用,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和慕氿相处的时间,是他出生在海国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段岁月。

如果她能一直留在这里,或许他都不会再去想逃到海国外面的世界。

涂山月其实很容易知足,只是他有的太少,得到的更少。

不得不用强撑把美好和期许伪装起来的时候,他是孤傲绝美的花魁,但是说到底,他也不过希望能找到一个愿意只为了他而笑的人。

不是为了他的身份,也不是为了他的姿色,只是喜欢他,愿意爱护他的人。

他从来不觉得这只是女人才能享有的特权,他比绝大多数女人都要美貌,既然她们能索取别人的爱护和拥戴,那为什么他不可以?

慕氿其实从一开始没能让他在意的,只是这个傻女人每一次都逾越他的底线,却一次次超出他理解地把所有的伤痛和不安承受下来。

可是她又那么顺从,给他最大程度的自尊。

她也许只是我行我素罢了,正是这样孑然一身,才让慕氿完全不顾虑任何东西,只做她想做的事情。

只是涂山月不曾想过慕氿为何会对他如此好……

他羡慕慕氿,也对她有好感,现在想来,却从未去主动探寻她的过往。

即便她不愿意说,可要是他真的想知道,完全可以在慕氿不知情的情况下了解她的过去。

归根结底,他只是不愿走出那一步罢了……他不愿去相信任何人而已。

一次习惯性的戒备,涂山月现在才明白他好像错失了一个人,一个自己等了一辈子,甚至曾经唾手可得的女人。

“阿月,你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吗?好看吗?”

捏着慕氿的下巴,他揽住她的身体,两人就像恋人一般亲密。

“你也知道她是凤凰血脉吧?我特意给她穿了这身漂亮的衣服,是不是很美?”

“她是很美……”涂山月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双眼睛变得猩红,“可你的恶心却令我发指!!”

玉藻前觉得涂山月的表情很有趣,将慕氿抱在怀里,旋即将她的面具轻轻地摘下来,似乎想让涂山月知道,他究竟错过了怎样一颗传世明珠。

“泉泉,你喜欢我吗?”

慕氿的面具被男人摘了下来,涂山月看到她容颜的刹那,心脏骤然紧了一下,更加无地自容。

他自诩比世间绝色,虽不是唯一,可也难有人能与他比拟。

被玉藻前抱在怀里,如同安逸兔子般温顺乖巧的女人,却不在此列。

哪怕此刻的慕氿没有半分平时的张扬光华,可仅仅是穿上这身华贵的衣服,素颜的她也有着丝毫不弱于涂山月的美丽。

原来,他最自傲的一点,其实在两人相遇的时候,就近乎没有任何能自傲的资本。

她明明也有这样的容貌,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欣赏依旧那般真实热烈,他却恃宠而骄,仗着本来不存在的优点去轻视她……

玉藻前的指腹轻轻擦过慕氿的脸颊,她一板一眼地回应男人的问询。

“喜欢,慕氿最爱的人,世上只有大人您一个。”

尖锐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涂山月的手指深深地刺入掌心,鲜血横流,却也比不上他心中痛苦半分!

他不敢再去看,更不敢把慕氿从玉藻前手里夺回来。

世上有谁比他更了解那个人的本性?

只要涂山月敢动手,对方完全可以让慕氿用身体挡住他的攻击!

他可以伤害自己,但绝不能伤到慕氿!

最可笑的是,知道刚才,他才知道她的真名。

慕氿?侧涌清泉,倒也符合她的性子,不入流却别有自己的姿色和风韵。

涂山月没有动手就转身离开,这一点倒是玉藻前没有料到的。

松懈对慕氿的控制,男人望向大名城下方的景致。

天灯繁星,妖族大名的车队在繁华的影域街道中缓缓行进,这些意气风发的妖族强者恍若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肆无忌惮地检阅这里的一切,好像进入了自己的城市,影域的一切都已经是自己手中的所有物。

“力争天下的时代,海国也不过一方小岛,争斗和战乱却从未停止…”

玉藻前读取了慕氿的记忆,了解到灵陆的现状,更对回归灵陆有了更深的期待。

只不过这些,都要等到用这只可爱的小凤凰把挡在前路的所有障碍给清除掉才好啊…

他想到了涂山月,他的身体很年轻,又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妖族。

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介于妖族和鬼怪之间的存在,而鬼怪是永远无法离开海国的,所以只要他还在这具身体里,他的算计就只能是海国一隅,而无法是他曾经为祸的整个灵陆。

他不甘心!凭什么他的附庸能去到更广阔的世界,反而身为他的先祖,自己却不能?!

“果然把你留下是正确的选择……”

当年的一时兴起,毕竟无论过了多久,涂山月也永远无法成为玉藻前的威胁,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

只是想当成放养的宠物,如今竟会成为他一步登天的踏脚石!

夜宴笙歌,舞姬和凄美的音乐在古雅的庭院里接连给来到的海国妖族们带来视听盛宴,每一个妖族强者的眼眸中都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影域的确是一片乐土,现实中的妖族国都,也是由在场的几个大名一起统治,可并非一家之地。

但滑瓢作为唯一的百鬼之主,支配着和大名城和影域的一切!而他本人的实力……在场的所有妖族合力,难道还不能击溃?

其他百鬼哪怕也一心抵抗,也绝对无法抵御妖族的合力进攻,只是他们难以合力,而影域却始终团结一心,才会让形势僵化到现在这般。

最近各地的鬼怪暴动愈发频繁,尽管有酒吞童子这样的强者出面镇压,而妖族大名也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此次海国的阴气恐怕还不止是彻底失控那么简单!

千年不曾遇到的机会,要是就此错过,恐怕等他们熬过了这一次,找到了解决办法,恐怕想再寻觅机会吞并影域,就只是白日做梦了!

酒盏交错,大名们怀中都揽着风姿绝佳的美人,心里的恶毒揣测却和脸上的笑意一样浓烈。

玉藻前作为大名城的姿度代表,率先站出来表示夜宴的高潮即将迎来尾声。

变回女身的妖狐高举双手拍击,确认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心里的衡量转移到自己身上,才缓缓地露出笑容。

“各位海国的妖族主公,相信宴饮笙歌的欢愉气氛诸君已经充分享受到了,下面就是大家翘首以盼的花魁献舞!”

不少的大名都听闻过涂山月花魁的名号,一时间都纷纷附和起来。

“玉藻前阁下!别拖延时间了!快让花月花魁上台吧!我们可都等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显然对这人的粗鄙言语感到极其不快。

他们本就是依靠掠夺与厮杀起家的妖族,观看表演,也并非欣赏其中曲艺,只是觊觎花魁的美貌和风姿罢了。

但涂山月终归与她有许多相似之处,这般轻薄有自己影子的人,玉藻前又怎能开心?

眼眸中夹杂着几分冷意慢步走下台阶,舞台附近的烛火骤然被一阵阴风吹灭,取而代之的是台上亮起的明亮狐火。

涂山月拿着一把造型奇异的长剑,那是他临时在大名城里找到的一把灵陆长剑,他没有选择用自己最擅长的扇舞,而是舞起了平日里从未接触过的长剑。

大名们也是愣住,几百年来,涂山月表演的曲艺虽有更迭,但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形式,而那来自灵陆的长剑,他们之间也无一人认识。

这东西本就是涂山月在离开之后到滑瓢的私人宝库里偷出来的,都积压了灰尘,这些人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所有人都以为涂山月要开始一场蹩脚的表演,可他抬手就用长剑划伤了自己的手臂,鲜血喷射而出,将浅色的舞服染成了鲜艳的大红色。

在场的人都是见过血腥场面的,至于涂山月缘何自伤,他们不关心,却升起了想要认真看下去的念头。

他还在不断地用长剑破坏身体上的肌肤,遍体鳞伤,直到衣服上已经看不到并非血色的布料,才若无其事地停下斩击。

此刻的涂山月,除了脸,其他地方近乎都是伤口,甚至还在流血。

可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美妙的一幕深深吸引了,美丽的事物被这种血腥又决绝的方式摧残,却丝毫没有减少风姿,这样震撼的场面,令他们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就好似一块完美的碧玉,突然被狠狠的摔到地上,裂痕密布,却比之前更加光彩照人。

涂山月起手舞剑,每一步都牵动血肉的撕裂,精神上的残留和现实中的痛楚近乎将他的神魂撕碎。

但是他的动作依旧潇洒流畅,是他们不曾见过的舞蹈,更是他于大名城献上的,最华丽最盛大的舞蹈!

没有伴舞,没有奏乐,他仅用鲜血染红舞衣,手中的长剑在身体的指挥下划出一道又一道危险而美妙的弧度,褪去身为花魁的柔美,剩下的只有一往无前追回失物的决意。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边舞动长剑,鲜血还在滴落,他继续踩在血迹之上舞蹈,甚至不知道慕氿能不能听到自己的歌声,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这段灵陆的歌谣而稍稍动容。

如果……如果真的有奇迹的话,他不在许愿能离开海国,他只希望慕氿能回心转意!

要是她还能醒过来,还愿意对他笑的话,他一定不会再否认自己的心意——绝对不会再错一次了!

心里的酸涩被强行压下,铿锵有力的歌声依旧那般柔美而醉人,却也带着无可拒绝的威严和庄重。

他的发丝上也夹杂着血红,如同一只浴血的白凤,在此地引吭高歌——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他分明不是刻意选择了这首歌,但却无比巧合地阐述出他现在全部的心绪——恰如他之后想对慕氿表达的心意——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剑舞到最为巅峰,淡蓝色的火焰在涂山月透支幻术的催化下转化为耀眼的金色,将他周身照耀成一片炽热的金色海洋!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一曲终了,涂山月的妖力也彻底消耗殆尽,支撑着乏力而痛楚的身躯,他倔强地用眼神逼退了所有想上前扶住他的侍从。

他素来就是这样孤傲的人,除非为了自己的心上人, 他绝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若慕氿是为雌的神鸟赤凰,那他便要做那最孤高的白凤,只为她一人展开金光翠羽!也只求她一人相伴!

直到涂山月下台,还沉浸在刚才表演中的大名们都尚未能回过神来。

玉藻前并未对涂山月突然改变表演内容有什么不满,反正她的控魂术也不可能被区区一支舞蹈破解,至于最好的证据嘛……

很快就能上场了!

一地的血迹,涂山月都不知道这些天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可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加惶恐忐忑。

慕氿就在不远处等着上台,她被玉藻前安排为压轴的“宝物”,也是今晚改变整个海国局势的关键所在。

他身上的鲜红血衣已经开始变得黯淡,视线也愈发昏花,心跳声却越来越强烈。

他想去见慕氿,想让她再对自己笑一笑,就像之前一样,无忧无虑地看着他。

多么可笑!过去的涂山月是何等高傲的人?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跌落到尘土里,卑微得一文不值!

但终究他的体力和精神都逼近极限,还没能多走出几步,就径直倒了下去。

一双手轻柔地抱住他,涂山月不知道那人是谁,却感到莫名的安心。

“慕……氿?”

他有些生涩地念出这个名字,怎么也无法像慕氿呼唤他那样干脆又亲昵。

“月月很努力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他只朦朦胧胧地听到这一句话,旋即失去了意识。

涂山月本来就该是魅惑众生的妖狐,就算他是男人,可在慕氿眼里,那份美丽就该被呵护在手心里,因为她觉得月月的确很美,是她无法触及万分之一的美。

她觉得对的,她喜欢的,那就自然要靠近,只要涂山月不讨厌,不生气,那她委屈一下自己,又有什么不对?

月月本性不坏,这件事她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

所有的海国百姓都对她退避三分,可他没有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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