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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洛阳妖道

【本书纯属虚构】

一九九零的洛阳不算多繁华,甚至可以说是贫穷。90年代,国企转型,洛阳最困难时期,农业在河南一直都垫底,工业又因为下岗潮冲击,严重停滞。

不过工业农业这些对于高中生来说,是暂时不用太过担心的: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上学。那个时候的学校可大致分为两个性质:国办,民办。

那几年洛阳的国办学校因为种种原因,大多都面临着倒闭,但民办的私塾反倒是躲过了这一劫,为何?因为能办私塾的大多是当地有名望的元老,就算人再穷,给老师送点肉做学费也是未尝不可。

咱们现在要讲的,正是这种民办的私塾。

两扇铁丝网的大门紧紧的闭合,门的上方就是那种常见的水泥墙,用不知名的红色颜料写着四个大字:卧龙高中。

据说这所学校的后山封印了一个僵尸,那僵尸名叫旱魃,十分的强大,嗯没错,就是黄帝大战蚩尤时期的那个女魃。据说唯有用学校中这些孩子身上朝气蓬勃的劲头并且以卧龙之名才能压住,说行话就是阳气封阴,卧龙杀局,不过这大多都是以讹传讹,是真是假却是无人得知。

这所学校非常奇怪。

至少里面的学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学校里有个奇怪的规定:每新来一名教师,就要接收全班起码三十个人的群殴。

本来在正常人看来毫无悬念的一场闹剧,可事实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可以说几十个学生连近身贴近都不能,一场架下来三十几个人累的气喘吁吁却连对方的毛都没摸到。学生自然是不服,于是每每来一个新老师几乎全班都出动,而结果依旧是那么奇怪,这种类似于武打电影的场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导致了方圆百里没人不知道这所牛气的学校,所以卧龙高中几乎每年都是人满为患。

学校自是来者不拒,但只有一个要求:所有学生不许上后山。

当然,这些都跟秦绍没有任何关系,他每天所做的任务就是:装傻充愣。

秦绍,男,河南洛阳人,生于一九七二年十二月十二日正午,现居于洛阳省城殉葬一条街。

身份:二代旱魃,也就是僵尸。(嗯,也是黄帝大战蚩尤时期的那个旱魃,准确的说应该是后代。)

来历:据说书人传,是洛阳大山之中罕为人知的梧桐山人。

……

“人妖,苏忆文,别照镜子了,新老师来了,再不跟大家一起接他你就完了。”这声音的来源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叫朱子明。此人脸上虽然是鄙夷的神情,但是眼里流露出的一丝担心却是不假。

空旷寂静的教室里空无一人,除了说话的和听说话的,正好体现那句‘大家都走了’。

秦绍没动,右手缓缓却大力的抚过镜子中的那张脸,那是怎样一张宛若天人的脸?几近超脱了人世间的一切色相,早已无法再让人用语言去描绘和勾画。

美,美到了极致。

可是……这美人儿是个男的。也就是通俗的、受人厌恶的——‘人妖’。

看着这面镜子,倒映出的是十八年的仇,十八年的恨。

“咔嚓!”

在朱子明惊愕的目光中,那面镜子竟然被他直接捏碎了。

秦绍笑了笑,罕见的没有装傻充愣,而是用正常的语气跟他调侃:“你说我是人妖,那你关心我做什么,难不成是个玻璃?”

朱子明瞬间就涨红了脸,想也不想的就骂到:“我好心来提醒你,你竟然这样羞辱我,苏忆文,你你……!”

朱子明不是普通人,他是武当派的道士,平常修炼打坐养出了几分读书人的气质,骂人的本领那是远远不够,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你你你,但是他你了半天却突然反应过来了,这苏忆文是个傻子,平常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态度,对于这种侮辱基本上就是骂不还口,怎么今天……?

秦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别这么幽怨的看我,我马上就去还不成么?”

说罢就起身向门口走去。

秦绍不是苏忆文,也可以说是。

医学上有一种病症叫做人格分裂,所谓人格分裂就是人格分裂症,这是一个医学上的名词,是指性格的多重性,即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双重人格。它的主要特征是患者将引起他内在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以保护自己。

人格分裂又被称为多重人格,多重人格可以有双重人格,三重,四重,最多的可以达到十几重,甚至二十几重人格,医学上认为他的危害不可小视。

可秦绍却并不这样想,诚然,如上所述,他正是因为遭受了巨大的刺激才会强行重组出多重人格,目的自然是从精神上保护自己。但他跟别的病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可以随时切换自己的主副次人格,并不会像其他病人一样无意识的切换。

当然,没有人知道他有病。

秦绍有三个人格,他给这三个不同性格“人”都起了名字:秦绍,苏忆文,秦少彭。这三人具体什么性格想必大家也已经略知一二,此处暂且不细谈。

花开两朵,咱们各表一枝。这边起身迎接,那边一大群学生簇拥着一个年轻男子已经到了门口。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浓眉大眼,鼻梁高耸,一袭白色长袍,一派风仙道骨的样子。

虽然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但他身上的气质却是给人一种淡淡的舒服感。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啊,不是,俗话说凡事就怕对比,这么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准确的说是这么一个正常的男人,再回头看看那妖艳妩媚的秦绍,朱子明心里一咯噔,完了!

他倒不是怕新老师来找麻烦,而是怕这群疯孩子说出什么污言碎语,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当下只紧张的在心里默默祈祷:苏忆文啊苏忆文,你可千万别添什么乱子让他们抓住把柄……?

他心中的想法还没落定,眼角的余光就发现秦绍伸出了手。伸出手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但是是他伸手抓住了那个新老师的手。

朱子明瞪大眼睛看着他们,胸腔里那个玩意儿仿佛要跳出来,直扑腾到了嗓子眼儿。

事实上不止他,所有人都顿住了,两个男人手牵手,这是一个很猥琐的动作,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但是秦绍心里却没有一丝的腼腆,甚至还有些震惊。因为他看到一副画面: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突然一个跟头栽了下去。这本是平地,一个跟头顶多能摔出一个包,按道理来说是摔不坏的,可他看到的画面却是那小女孩儿血流如住,紧接着就是这个新老师悲痛欲绝的脸出现在画面中,然后……画面中断。

秦绍愣住了,那女孩跟这人绝对有脱不开的关系,怪不得会脸色不好。随后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两只手,他不是自愿去做那个猥琐的动作的。而是心中有一股奇异的感觉在牵引他去做。他以为这个动作很猥琐,可当两只手相碰的时候,他却觉得这个动作很正常,很自然,就像是一个孩子牵着父亲的手一样。

朱子明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完全就是卧槽!我了个大草!苏忆文发神经做出这些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可以理解,可你这个,你为什么也一动不动愣在那里?

叶黎宸抿了抿唇回过神来,最终还是将这份宁静打破了,他收回手往讲台上走,写了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叶远山。名字名字,在古代名和字是分开的,叶远山是他的名,叶黎宸是他的字。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当这份宁静被打破的时候朱子明就知道,苏忆文完了。周围的人已经完全忍不住了,破口大骂算是轻的,各种粗俗下流不堪入耳的话全冒出来了,一群人推推搡搡还要往苏忆文身边靠,朱子明暗暗拎了个凳子,心想着学道十几年了,一打几十…应该,勉强还是可以的吧?

“够了!”

一声大吼,一下子镇住了还在群情激奋的人,也镇住了拎凳子的朱子明和发愣的秦绍。

叶黎宸冷眼瞧着面前的这些孩子,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各式各样的污言碎语是从这些孩子嘴里传出来的,谁教他们的?

“十月怀胎而呱呱落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有什么资格嫌弃?说句不客气的,长得美丑是给的是外人看,恶心的就是你们!”

秦绍愣住了,朱子明也愣住了,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种言论秦绍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不得不承认,甚至还有些心动,貌似,说的很对。

朱子明脸色古怪的看着秦绍,他想到了一万种解决办法的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解围的会是叶黎宸,他以为叶黎宸就算不落井下石起码也会冷眼旁观,可是事实却出乎意料。但不管是哪种结果,这件事总算是平息下来了,朱子明吁了口气,从人群中走出来对叶黎宸解释道:“叶老师,不好意思,小忆他………?”

朱子明震惊的看着想要扑倒叶黎宸的秦绍,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就又提了上来,紧接着一颗心就完全沉了下去,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叶黎宸也是十分惊讶的看着扑向他的那双手,说是手不如说是爪子,锋利暗红而又狭长的指甲,还有那张狰狞的面孔,他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可出于人的自我保护意识他下意识的就伸出了左手将他拍在了地上。考虑到会有严重的后果,直接一挥手撒出一张黄纸,将众人隔绝在外。

秦绍平静的趴在地上,手指已经嵌入了坚硬的水泥里,耻辱,这是**裸的耻辱!他明白,除了第一次牵手,他之所以会不受控制的做出那种令他颜面扫地的行为,是因为他被上身了。

可是什么东西能上他的身?秦绍明白,他不是人,而且还有紫薇帝王命格,没有鬼能上他的身,只有一个可能,生魂!可还有个疑点,不管是鬼还是生魂,被上身的人必定会脚尖点地脚跟抬起,可他没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上了他的身,并且极快的掌控他的身体,除非……除非想要上身的那个东西很熟悉这具陌生的身体。

秦绍笑了笑,这笑容冷的让人头皮发麻。他是僵尸,谁能对僵尸这么熟悉?显而易见,只有同类。可这么近,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后山的旱魃。

他低着头,缓缓放开心神,让那生魂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这旱魃是冲着叶远山来的,放长线钓大鱼,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知道真相?但是在那生魂完全掌控他身体的一刹那,仿佛听到了一句稚嫩却丝毫不敢怀疑的话:没人可以利用我,除非他想死。

嘭!!

叶黎宸原本是打算弯腰将秦绍扶起来的,可周围一丝阴阳之气强烈的波动让他反应过来了,一个侧身退下了讲台,随后就是一个拳头擦着他的衣服掠过去。看着黑板下方那块碎石渣子,周围的人心中完全没有了不满,取代而之的则是一种苍白无力的恐惧,这还是人吗?!有谁见过一个正常人一拳在墙上打出一个洞?

秦绍的脸上全是狰狞,浑身更是泛着暴戾的红光,当然,他现在不是秦绍,而是旱魃。

叶黎宸看了看周围的这群人,为了保证不伤到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将它引出去!

“你要是冲着我就别在背后偷偷摸摸上别人的身,有本事的就站出来让我瞧瞧!”

那东西没吭声,冷冷扫了一眼众人,被那双血红的眸子一扫,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后退,不过很快那道目光就锁定了一个人。

“叶远山,拿命来!”

叶黎宸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而且自个儿似乎也没印象,但是此时哪里容得他多想?一个转身就往外跑,出门前还喊了一嗓子:所有人不许出教室!

这里是三楼,**米的高度,普通人看一眼估计也有点发晕,但是叶黎宸看了一眼秦绍和教室里的孩子,一个纵身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秦绍紧跟其后。那群孩子全是普通人,他们哪知道其中的道道?还以为新老师俩人跳楼了,一个个面色煞白捂着嘴不敢吭声。

朱子明看到秦绍泛着红光就觉得不对,他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当下也懒得管这群嘴巴恶毒的死孩子,随手从身上掏出了一捆麻绳,跟着拨开人群,借助周围的阴阳二气也是一个翻身就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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