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猝不及防的头目被砸倒在地。在这个物理法则没有被扭曲的世界里，加上机械组件也就三百公斤的他完全没法承受将近一吨的车所蕴含的动能。被小舞丢出去的出租车放倒大汉后继续翻滚着前进，一直撞到墙壁才停下来。
“快跑！”
小舞将基友一把抱了起来，趁所有人还在愣神的功夫，转身跑向来的那条小路。
“你把那人砸死了吗！”
“死不了，这里的人可结实了，我是找准角度丢的！”
“我们为什么要逃跑啊？”
“这是什么蠢问题！”
“我还以为你要开打了呢！”
“打个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舞跑得很快，不一会就抱着林海回到了大马路上。她稍稍打量了四周的环境，拉着林海走进了一家店铺。
“欢迎光临~随便看看~”
这家店的店主是一个人类，他正盯着柜台里的显示器，完全没有去看进门的二人。听到音箱里传出粗野的喘息声，基友立刻面色通红捂住了耳朵。
“你带我来什么店啊！这人怎么当众看片啊！”
“普通的服装店啊~你要习惯这里的风土人情！别废话了，赶紧随便找点衣服伪装一下！”
“你让我伪装？”
林海看了看自己身上朴素的衣着，又看了看如游戏付费皮肤般闪耀的小舞。
“对啊~不然呢？”
“你比我显眼多了好吗！”
“我可以换个皮肤啊！”
小舞打了个响指，原本洁白的机体立刻变成了灰色为主色调的，七彩头发也变回了黑色。
“呃……”
“好了赶紧的，随便找点衣服让自己看着正常一点，我也得套一件。”
“这里的衣服已经很不正常了，怎么感觉都是塑料做的……”
“地球的衣服大部分也是塑料做的，你以为聚酯纤维是啥！”
“哦……”
小舞很快就选好了自己想要的衣服，那是一件像风衣又像雨衣的灰色长外套。这种衣服的袖子可以拆卸，后背也有可以打开的拉链，很明显是为了兼容各种乱七八糟的机械组件而设计的。准备交钱的少女找到基友，却发现这个婆婆妈妈的家伙，居然拿着两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来比去，比她这个妹子还讲究。没耐心的少女立刻就给基友的头上来了一下，随便抓了第三款外套拖着基友走向柜台。那个店主自始至终目光都没离开屏幕，付款都是小舞自助扫码完成的，也不知道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欢迎下次光临~~~”
在店长有气无力的商业送别语中，有点不爽的小舞和羞涩的基友套上了新衣服，看上去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把兜帽戴上，这个世界的人都这幅德行，不会让自己变得更显眼。”
小舞说着，自己先套上了帽子。只不过她的头发太长，所以只能塞在衣服里。
“你愣什么神呢？”
“哦，我在想那人怎么看片还没看得半死不活……”
“估计是看太多太虚了。”
“这里的人还能虚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研究这个！”
“好吧……”
“走，这次还是不要坐出租了，免得再被人黑了跑到奇怪的地方……算了，还是走路吧。”
小舞晃了晃手中的箱子，牵着林海迈步向前。
这座城市似乎塞满了人。除了有些阴暗危险的小巷还算清净，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熙熙攘攘。在这见不到阳光的底层都市，放眼望去全都是衣着凌乱造型奇异的市民。这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市容市貌这个概念，乞丐和风尘女子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待在主干道旁边，各自招揽着自己的生意。巨大的女郎投影紧邻着汉堡店的招牌，食物的味道和机油味混杂在一起，人类自然的声音与失真的电子音互相交谈。马路上驶过一队巡逻的机甲，远处传来不知是枪声还是爆炸的闷响。拉着警笛的白色私人急救飞机在空中呼啸而过，人们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但很快就又回到各自的生活之中。
“你好，你们点的餐来了~”
笑比哭还难看的女服务生将餐盘摆在两人面前，用原装手臂托起了挂在胸前的收款机。
基友不解地看着她，完全不懂对方的意思，因为小舞刚才已经付过钱了。
“你这只手好像不适合端盘子哦~”
小舞饶有兴致的盯着服务生那只有三个手指的义肢。
“没钱，这个还是好不容易从废品回收站淘的，安的时候那个狗屎医生麻药打少了，差点把我给疼死。”
服务生闷闷地说道，同时动了动自己的机械手指。
“那真遗憾。”
小舞摸出那种用来付款的半透明卡片，没有在收款机上刷，而是直接塞进了服务生的手里。林海注意到，卡片上写着500的面额。
“谢谢您，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服务生瞬间就露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一扫刚才的死气沉沉，甚至用上了敬语。
等到服务生离开，基友好奇地指了指对方的背影向小舞问道。
“你干嘛直接把支付卡片给她？不应该刷卡的吗？”
“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小舞又掏出一叠卡片，上面的面值从100到10000不等。
“呃……电子化的现金？”
基友想了想答道。
“答对了，这是不记名的点数卡，也就是现金。上面的数字显示的是余额，会实时变化，用完后就可以直接扔了，或者交给银行回收换取少量回收费。”
“为什么要这种东西？难道不能把钱存在网银里吗？”
“当然可以，但是网银有交易记录啊~犯罪分子可没法用。”
“啊？那为什么要发明这种方便犯罪分子的东西？”
“因为需要啊~不然那些上层人士怎么给为自己办事的犯罪分子付钱？”
“这么黑暗的啊！”
“黑暗吗？在这里可是常识，人人都知道。”
“唉……对了，刚才那个服务员为什么赖着不走还要钱？”
“她在要小费。”
“小费啊~真是讨厌的文化。”
“她是没有工资的，收入全靠小费。”
“啊？怎么能这样？”
“就是这样啊~~~好了，先来尝尝这个世界的美食吧！”
小舞收起卡片，拿起叉子往嘴里塞了一块炸土豆。
“嗯……一股化学品的味道，真不知道这些土豆怎么种出来的。”
少女做出了评价。
“难道这个世界的食物都是培养液种的……唔……这牛肉感觉怪怪的。”
基友也切了一快煎得快要焦黑的牛排，如豆制品般细碎的口感让他很不适应。
“估计是合成肉或者培育肉，这个世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养殖动物了。”
小舞也尝了一口说道。
“唉~好难吃啊~~~”
“是啊~~~但是你得给我吃完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