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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香染衣

阮生衣退出李箸房间,上楼,暗暗寻思:“盛公子说他的三师兄也跟来了,不管如何,还是尽量避开的好,若是让大业赌坊的人晓得我背后有一层关系,对我的赔率很不利。”

说起这事,阮生衣真的是很想为意秋年大赚一把,是以谨慎认真,考虑细致。而她尤为关心李箸,起初的确是因为莫招奴转达了意秋年的嘱托,但在与李箸碰面之后,她很快被李箸的性情、人品以及言谈吸引。

不知为何,明明想着李箸,阮生衣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令狐云真拉她的手、趁她不注意亲她的脸庞等等亲昵的画面,脑海里只有令狐云真时,她总是一笑置之,可忽然跳出来李箸的音容笑貌,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桃李春风一杯酒。”阮生衣心中一动,不觉念出一句诗来,走到天下第一雅间门外,轻轻一笑,伸手敲了敲门。

然而这本是她的客房,敲门之举,属实奇怪。

更奇怪的是竟然有人在里面把门打开了,露出一张极美的笑脸来。

拥有这样一张极美的笑脸的人少之又少,在眼前的这位,正是昨夜和她同床共枕的新知好友息水香。

阮生衣性情开朗,交友不论出身,但像跟息水香这样投契的亦属少见,念及息水香被奚真元禁足,突发奇想,请息水香跟她一块住在天下第一雅间。

息水香不敢擅作主张,请示了师尊奚真元的意见。

奚真元本就有让爱徒争夺第一的意向,望着“天下第一”这个好名头也要答应,不过她多疑,问道:“那桃忘机是个女子还是男子?”

息水香道:“当然是个女子。”

奚真元道:“你怎么认得她?我在录名榜上看到有一块木牌,可从未见过她的人,她是什么来头?”

息水香道:“师父,您见过她了。”

奚真元蹙眉道:“我怎么没印象?”

息水香笑道:“就是今日上午,坐在琅琊剑脉位子上的红衣女子。”

奚真元道:“原来是她。那时我便奇怪,琅琊剑脉的出战人选是一个小子,叫晴天无漏陈情,她坐在那里,我以为她是琅琊剑脉的陪护人,心里却想,这个年纪又太小了。”

息水香笑道:“师绮前辈看着也似少女一般啊,我听说宁仙子一样好看,您老人家就没想过是宁仙子来啦?”

奚真元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你以为我没见过宁仙子啊?姓桃的丫头好看是好看,但比起宁丫头,哼,还差得远呢。”

息水香笑道:“师父,您夸阿桃好看,就是不反对我跟她交往咯?”

奚真元默然不应,心想:要不是你让为师下不来台,我也舍不得关你禁闭,现在有个人看着你,天下第一雅间又时时被人盯着,谅你也不能乱来。

“这个嘛……”奚真元只道能让本门额外博得一个“天下第一”的眼球,气场便不同,拿定主意,咳了一声道,“都是女孩子,有什么的。只是她来路不明,须要留心,万一她也是个高手,你透露半点破绽也会被对方记牢,晓得吗?”

息水香连说“晓得”,回到二十八日这夜,侧身让阮生衣走进客房,把门掩上,笑道:“阿桃,你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

“见了几个朋友,都很活泼,晚上一道去小木屋那边如何?”阮生衣开心地笑着,拉了十下送热水的机关,原来天下第一楼给七楼各个雅间都配置了传送热水的传输木梯,拉一下表示要一桶热水,十下,自然就是要十桶了,听到息水香说“越热闹越好”,笑着又道,“只怕赦生兄心苦。”

息水香脸微微一红,“不会的。他不爱跟人说话,却并不排斥人。”

阮生衣听到机关在响,晓得是热水送上来了,提了四桶水倒进圆木浴缸里,一旁息水香做了另一半工作,留了两桶出来,两个少女宽衣解带,互不见外。

息水香看阮生衣褪下红裳,有些奇怪道:“阿桃,你昨日穿的青裘子呢?”

阮生衣原是担心江湖前辈都知道鸦青裘是清少言的宝物,穿在身上难免引人注目,于她打赌一事十分不利,就换下不穿,听到息水香问起,心生一计,笑道:“息姐姐喜欢,我借你穿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息水香笑道,“你不洗干净了再收起来的吗?”

阮生衣恍然道:“息姐姐,你不知它能避水、御火,冬暖夏凉,等我取来你穿!”

息水香好奇,跟着阮生衣去瞧,只见阮生衣打开衣柜里的一个木匣子——

“咦?”阮生衣不敢相信也似,合上木匣子,复又打开,挠挠头道,“不对啊,我难道没放进来吗?”

息水香道:“莫不是被人拿走了?”

阮生衣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说道:“我再找找,别是有小老鼠。”她说“老鼠”,一定要加一个“小”字,原来她怀疑是意无心趁她不在,偷取宝物,报那打屁股的仇。

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东西却果然是意无心偷走的。

原来小丫头早就推翻了陈情的瞎掰胡扯,心里骂道:“死长生,吃里扒外!蓝前辈的鸦青裘是宁师叔的定情之物,怎么会送给别人?”可她又想不通,宁师叔怎么会把已答应留给她的最后的那件鸦青裘送出去呢?

“哼,我自己拿回来,让宁师叔脸红!”意无心拿定主意,一并严正地告诉自己: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能算偷!

阮生衣嘴里说着再找找,手上只是随意地翻找了下,拿了另外一件红裳出来,与息水香泡到热水里,悠悠笑道:“息姐姐,等会咱们去串个门。”

息水香闻言即晓得阮生衣已心里有数,笑着点点头,仰面看着氤氲的水汽,露出完美无瑕的曲线来,纵然是阮生衣这样本就天生丽质的少女,看了也禁不住怦然心动。

“你这么好看。”阮生衣游过去,伸手一摸,轻轻抚弄起来。

息水香觉得有点痒,咯咯笑道:“不要玩,痒。”

“近水楼台先得月,”阮生衣另一只手也跟上,打趣道,“今晚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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