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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东君

神鹿台南北两侧各有一座观楼,又以北观楼为尊,各大宗门、武林大家都被安排在北观楼首席就坐。王无异的座位在主位右首,类似一个包间,身后有空间留给薄天游陪坐,主位左首第一席是琅琊剑脉,再过去是天山缥缈剑宗,格局跟天下第一楼七楼雅间类似。

凌扶摇领着景甜儿在左首第二席入座,正眼也不瞧王无异一下,倒是景甜儿心情激动,时不时扭头去看薄天游,等到薄天游看过来时就嘻嘻一笑,不一会就看到令狐云真跟着师绮来到左手边的席位上,眨了眨眼睛,抢在凌扶摇之前朝令狐云真和师绮拱手一揖,笑道:“令狐师兄,令狐师妹,你们好呀。”

“诶……”令狐云真不敢看凌扶摇,瞥了瞥身旁的师绮道,“甜儿师妹,这位是我师父。”

“啊!!”景甜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跟她赌什么了,输得这么惨?”

凌扶摇看不下去,起身把爱徒拦在身后,说道:“绮妹,小徒顽劣,不知礼数,见笑了。”

师绮作了一揖,扭头看了看令狐云真,说道:“凌姐姐,是阿真太顽劣。”

景甜儿凑到凌扶摇耳边说道:“师父,她看着不到二十岁。”

“少说话。”凌扶摇扬手制止,蛾眉微蹙,暗暗道:哎,我怎么会教出这么个蠢徒弟?扭头瞥了身后的王无异一眼,见那边闹热,心里膈应,转身坐下,正想叫景甜儿坐好,却见令狐云真已走到身后,怂恿爱徒去凑热闹,若非碍着师绮在场,早就一巴掌呼回去了,此时不好发脾气,沉声道,“甜儿,坐好。”说着侧头看了看师绮。

师绮微微颔首,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看着令狐云真,柔声说道:“阿真,你带甜儿去耍便是了,不要站在凌掌门身后,不合礼数。”说着目光下移,又跟凌扶摇道:“凌姐姐,甜儿真是惹人喜爱。”

凌扶摇对着师绮那张俏脸无论如何也生不起脾气,苦笑一声道:“还好,不太省心。”

师绮道:“阿真很会照顾人。”

闻此一语,凌扶摇不由得便想起景甜儿被惊鸿愁苦的苦茶放倒的情景,闭了闭眼睛,僵着脸笑道:“是绮妹管教得好。”

师绮开心道:“其实我也没怎么管阿真,是阿真天资聪颖。”

凌扶摇摇摇头道:“绮妹过谦了,常言道名师出高徒,这话我是信的。”

右边琅琊剑脉的位置上,意无心率先就位,左顾右看,闲不下来,很快就跑到主位坐下,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叹了一声,不等陈情出言“训”她,忽地张开眼睛,扭头看向右边,对着薄天游一笑,跳过去摸锟铻剑柄。

王无异不爱看意无心在大庭广众之下招惹薄天游,怕招人笑话,急急起身道:“哎哎哎,小丫头别闹了啊,回到你那边去,快快快。”

意无心缠着薄天游跳上跳下,哈哈好笑,根本不搭理王无异。

“哎……这这这,不听话!”王无异朝陈情看去,又偷瞄凌扶摇一眼,喊道,“喂,剑脉的小子,快来管管你们家的小孩。”看到陈情和阮生衣过来,忙不迭又道,“小子,快把你家小孩带走!”

“他管不着。”意无心神气扬扬,抱着双手笑道,“王叔叔,你这个位子不好做,要我在这里镇着。”

王无异同样抱起双手,翘起下巴道:“不劳费心,老子剑法排名前十,镇得住。”

意无心摇摇头,背起双手道:“云海过客蓝甚都,白玉澡雪清少言,太上忘情李随方,华裘残梦宓云衣,输天半子公无疑,逍遥一身英十八,无名主楚昭远,避水剑风玄心,还有蔺师叔、大铁剑、绮美人、冯御风、卓仙才……”

“哎哎哎,打住!”王无异大手一推,哼道,“冯御风和卓仙才这两个小辈在六年前就销声匿迹了,不算不算。”

意无心道:“还有十个。”

王无异寸步不让,道:“风玄心和蔺丫头输我十二年功力,你敢说他们稳赢我?”

阮生衣旁观仙门前辈和小丫头斗嘴,津津有味,察觉身后有人靠近,回头一看,却是令狐云真和景甜儿。

景甜儿被发现,走快一步,上前笑道:“你不要说话,让我先说。我昨天见过你,你穿一件青裘,脸上有道……哦,让我瞧瞧!啊,原来是桃花,这个是雪山上没有的,我跟师父下山才见过一次,谁知我聪明,看过一次就记住了!”

阮生衣有些愣神道:“景姑娘果真是天资聪慧。”

“哎呀天呐,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景甜儿大惊小怪的,兴奋道,“姐姐,我跟师父说大家都关注我,她老人家还不信。”

阮生衣道:“是令狐兄跟我说的。”

“哎,是吗?”景甜儿似乎有些诧异,扭头看着令狐云真道,“哦,你这家伙,昨天还说不认得这位姐姐,看见这位姐姐被那些桌徒子钓上钩还袖手旁观,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竟然骗我!”

阮生衣本想借助令狐云真帮她解围,闻言忙道:“景姑娘误会了,我是在你喝了苦茶之后才结识令狐兄的。”

“哦……”景甜儿挠挠头,忽地笑道,“哎呀,我忘了,误会误……哎,不对,那之前他袖手旁观就是真的咯?”

“小朋友们,你们能换个地方聊吗?”王无异掏了掏耳朵道。

“哼,你嫌我吵,我还嫌你嘴臭呢!”景甜儿不给王无异好脸色,领着一班年轻人走开,瞅着阮生衣的右脸问道,“姐姐,你这个是不是胎记?”

阮生衣略略一笑,问道:“景姑娘,你怎么对王道……”

“他冒犯我师父,我就骂他!”景甜儿高傲地挺起胸脯,放眼一望,盛气道,“还有那个叫惊鸿愁苦的,昨天打赌他输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阮生衣想起昨日的趣事,掩嘴一笑,说道:“景姑娘真是大无畏。”

令狐云真哈哈一笑,朝阮生衣竖起大拇指,景甜儿嘴角一翘,大摇大摆地回到凌扶摇身后,叫令狐云真帮忙看着点,叫嚣道:“今天他没有带算命的家伙,还不好找了。”凌扶摇耳朵又不聋,听见爱徒提到昨日的“丑闻”的制造者,气闷得很,又不想让师绮瞧见,便把头撇向右边,不期与坐在琅琊剑脉位子上的阮生衣对上眼神,眉头一皱,暗道:这丫头果然是琅琊剑脉的弟子,昨日教我夺了长剑去,怕不是故意示弱?她哪知阮生衣是阴差阳错坐上琅琊剑脉的位子。

阮生衣不敢多看凌扶摇,微微颔首致意即撇开目光,看人群嘈杂,不经意间,南北两座观楼已坐满了人。巳时将近,人声渐宁,抱着簸箕兜售瓜子、糖果的小贩虽然上下走动,却也时不时看向神鹿台,不想错过东君出场。

辰时刚过,喊牌人高声叫道:“巳初,隅中!”

“东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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