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乘着夜色,原是造访明朝浮廊。
破木屋外如常燃着篝火。
息水香、赦生和令狐云真毫无意外都在,还有……
“哎呀,小道士!”景甜儿正在听杨开心讲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猛然瞧见薄天游,擦了擦眼睛确认,一跃而起,跳到薄天游跟前嚷道,“哎呀,我说了要带你来这的,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
尚风悦微微一笑,心道:这姑娘好憨。
“咳咳,我跟大家介绍一下啊,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位就是太乙镇仙门第一弟子,也是本姑娘唯一的敌手,云水不动薄天游。”景甜儿一边说,一边用剑鞘去拨薄天游,要让对方坐在她旁边。
阮生衣哈哈好笑,向众人介绍尚风悦。
令狐云真以剑拄地,神色不羁,打趣道:“惨了,我被阿桃比下去了,原以为自己才是交游满天下的那个,哪知竟不及阿桃的一半。”
阮生衣道:“尚公子,这位是恒山仙鹤云仓最得意的弟子,天峰剑令狐云真。”
尚风悦道:“听说有位少年一剑压霸奇,幸会。”
“我还让人奇拔不了剑呢!”景甜儿不甘示弱,瞟了尚风悦一眼。
阮生衣跟着众人一道笑起来,说道:“尚公子,她是天山缥缈剑宗最最得意的弟子,小缥缈景甜儿。”
尚风悦拱手道:“幸会。”
“好说。”景甜儿草草回了一句,小声问道,“小道士,你怎么跟她一起来?”
薄天游道:“我这一天都跟桃姑娘待在一起。”
“咳。”景甜儿瞄了阮生衣一眼,“我说的不是这个。”
薄天游道:“哦,你是说尚公子吗?他很厉害。”
景甜儿将信将疑,挑眉一看,问道:“你怎么知道?”
“还好,大家都在。”
“啊!”阮生衣低呼一声,转身看见小径上走来两个人,粲然笑道,“李公子,你来了?”
“喂喂喂,还有我。”花无双笑嘻嘻的。
李箸笑道:“无双还担心唐突。”
“在下花无双,这位是我的好友,太行风雪李长风。”花无双注意到有新面孔,不想被误会自己才是新人,目光落在尚风悦身上,“不知阁下是?”
“他叫尚风悦!”景甜儿跳出来,“听说很是厉害!”
尚风悦忙道:“不敢。”
“没事!”景甜儿难得善解人意,“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啊……”
“接招!”
“哎!景姑娘!”
“没事!”景甜儿出招极快,刷刷数剑,绝不是试一试,而是要给尚风悦一个下马威,也给旁人瞧瞧谁才是厉害!
尚风悦猝然接招,被逼得连连后退,暗道:岂有此理,我堂堂东宫太子,难道要给这小丫头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吗!
“尚公子,我劝你最好还手。”阮生衣远远笑道,“景姑娘不好惹。”
“得罪!”尚风悦听到阮生衣说话,卖一个破绽,教景甜儿一剑斩断身后的一根树枝,伸手握住,猛攻景甜儿,只见刷刷几剑,转眼已是长棍在手!
“哎呀。”景甜儿后知后觉,懊恼不已,怪自己粗疏大意。
尚风悦右手持棍,斜斜一指,笑道:“景姑娘,我不是你的敌人,到此为止如何?”
景甜儿暗道:这样不就是我输了?
观战的少年们心里都有数,却并没有人说话。
“不行!”景甜儿一剑刺出,“你才拿起兵器,看不出来有多厉害!”
尚风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挥舞长棍拆解天山剑招,“景姑娘,这招叫乱点鸳鸯谱。”扑扑几下,尚风悦以棍头点地,打乱景甜儿的步法。
“哼!”景甜儿跳着向后退避,奈何脚下长棍却是如影随形。
令狐云真看得极认真,暗道:甜儿要想扭转局面,只能使出极招了。
景甜儿好胜之极,盯着脚下的棍点,一则焦躁,一则寻找着反制之机,所思所想与令狐云真并无多少出入,倏地向后疾掠,同时急催真元!
啊!
几乎所有少年都暗暗惊呼一声。
尚风悦并未如景甜儿所愿,看到景甜儿急退,长棍随身而至,以令人惊叹无比的方式巧妙地阻断了逍遥真气与天山剑招之间的连通!
薄天游在不久之前曾目睹尚风悦以布棍一招打散风间久巡狩操控的木偶刀剑客,对尚风悦的实力早有预料,不似旁人那样吃惊。
“哎呀,你得让我出招才能打下去呀!”景甜儿急道。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尚风悦在少年们的笑声中回了一句,随即以棍引剑,教景甜儿自左下把长剑往上一提,横在胸口,跟着一戳!
“啊呀!”景甜儿步法已乱,再被那么一推,立脚不稳,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倒,惊惶中大叫一声,忽地察觉背部垫到什么东西,来不及反应,身体就跟着向上归位,立定身子,羞惭时又不服气,转身辩解道,“我大意了!”
“那也是。”尚风悦手一抖,舞着长棍藏于身后,“我怕输,所以不敢大意。”
景甜儿忍不住笑了笑,收剑回鞘,稍见羞涩道:“我就不怕输。”
“你们笑什么?”景甜儿把别人逗笑,却又不许别人笑,回头瞪了尚风悦,埋怨道,“都要怪你,打架不像打架,教人憋气得很!”
尚风悦笑道:“抱歉。”
景甜儿并不习惯尚风悦这种怀柔做派的沟通方式,下意识地抬眼去瞧了薄天游一眼,她能从尚风悦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令她觉得很稳妥的强大气场,近似于睥睨天下,却觉得总不如薄天游给她的让她能像脱缰野马那样快活的悸动。
“没事!我知道你那样做是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怎么出招。”
尚风悦很欣赏景甜儿这直肠子,笑道:“我想大家也希望在台上较量。”
“你总是这样说话。”景甜儿瞟了尚风悦一眼,领着人来到薄天游身前,用脚踢了踢,教薄天游挪到她原先的位子上,“小道士,你到我那去。”
薄天游当即起身挪了一个位子。
景甜儿俨然是个主人,请尚风悦坐下,脱口问道:“对了,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参加太荒神天决呢?”
尚风悦有意识地不再“总是这样说话”,答道:“我超龄了。”
“对,我看得出来!”景甜儿给之前的发言打了个补丁,跟着又道,“你这样貌,一看就是上届适龄选手。”
尚风悦道:“的确。”
景甜儿难掩欣喜,捂嘴一笑,又道:“你的名字带有风字,怕不是化名,你是风玄心?”
尚风悦跟不上景甜儿毫无逻辑的跳跃思维,笑着问道:“这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