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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枪法(三更)

追出世说酒居的银衣客不是别人,正是尚风悦。

尚风悦原与阮生衣同车入洛,因在荆门遇到追踪“混沌鳞兽”而至的剑脉高阶镇妖师程器和佛脉镇妖名僧法岸,计划中途更易。

由于诸多原因,程器、法岸在东山山麓先行对上“混沌鳞兽”,一场激战,程器重创,法岸殒身,尚风悦等人驰援而至,一举击退“混沌鳞兽”,因桃花布局,尚风悦随桃花追赶鳞兽至襄阳,接着便是鹿门山之变,宓云衣、意秋年先后赶到,“收伏”桃花。

此后,尚风悦因桃花在“临终”时提及大孤觉禅师,颇有忧虑,加上已有意秋年在旁,便与阮生衣分道,同受伤的宓云衣赶回荆州。

尚风悦当时并非全然被桃花牵着鼻子走,猜测桃花刻意提及大孤觉禅师,目的就是阻止他跟意秋年一同入洛,宓云衣同样想到这层布局,可惜包括意秋年在内,这三个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完全不把一个已被“收伏”了的大妖化身放在眼里,终于大意。

尚风悦处理好荆州之事即北上洛阳,入洛后直奔皇城,查阅皇室秘卷,看是否有关于“灭烛四器”的记载。

按桃花所言,龙烛大妖迟早要临世,算上上一任天选之子谢风流还存活于世这个变数,届时此妖的实力将难以估测,除了镇妖四脉,还需四器命主协同克制。经过几番波折,尚风悦已顺利查到四器下落。

一者琴,通体火红,名曰常阳,琴主慕容丹弦。

二者剑,通体墨黑,名曰古来愁,剑主宓云衣。

关于剑,尚风悦之前从桃花口中听说的是云舒剑,在宓云衣把墨剑递给他看时说道:“据我所知,云舒剑第一任剑主是五百年前的七公子怡无端,七公子中伏殒身,将佩剑赠与故晋王九弦思,此剑通体洁白,并非墨色。”

宓云衣不是皇室中人,不了解个中秘辛,只道:“卷星子是五百年前故天选之子江湛的缔命酒虫,它说的话亦可信。”

意秋年也在一旁,沉吟道:“看来是发生了些变故,云舒剑才有此变化。”

三者箫,体青翠,间杂几抹水墨写意,似泪点,似雨点,名唤风吟雨,箫主皇甫居一。

不过在三十七章“牡丹”一文中有提到,桃花曾跟阮生衣说:“他不配使用风吟雨。”因此箫主是否有变数,犹未可知。

四者枪,青铜之器,名曰九天龙吟,自本朝太祖皇帝九惜真登基后,此枪只传当朝天子,乃镇国之武,天子枪亦由此得名。

问题也在这。

尚风悦乃当朝太子,本名九凝神,他自然知道九天龙吟的主人正是自己的父皇——当朝天子九方犀,但在荆州摩云岭,桃花跟他说灭烛四器之枪主是他!

此事非同小可,且不说尚风悦不愿意去想九天龙吟为何会易主,就算他想过,也不愿意接受新的主人是他。

在桃花透露上述许多秘辛之前,尚风悦从未听说过什么灭烛四器,他此次返回宫中查阅秘卷为的就是找到证据推翻所谓的灭烛四器之说,进而摆脱成为“枪主”的天命。

查阅的结果让人失望,尚风悦看到,五百年前那场最终决战,虽然剑主怡无端在此之前就已中伏殒身,却未缺席,换句话说,他未能凭借查阅秘卷的方式抹消灭烛四器之言。

离开皇宫,尚风悦先去了一趟白马寺,拜会五老,详说“混沌鳞兽”以及大妖诸事,随后和化名卫城若待在寺里的三弟九凝渊谈佛理。

九凝渊是藏经阁长老圆慧大师的弟子,性素朴静,看到大哥来访,也坐不住,跟尚风悦说起一段八卦,“意大师前日入城,我听师父说,当时还有一个少女,说来奇怪,法空师兄坚称那名少女是妖物。”

尚风悦道:“为何呢?”

九凝渊笑道:“据说法空师兄和其他十七位师兄弟为阻止意大师和那名少女入城,布下不灭金刚十八罗汉阵,怎知却被那名少女轻松破了,而法空师兄是圆智师叔最得意的弟子,可能与此有关。”

尚风悦道:“你跟圆慧大师看管藏经阁,涉猎甚多,武学进境当是一日千里。”

九凝渊笑道:“我不是小瞧谁。”

尚风悦道:“我没说你小瞧谁。”

九凝渊道:“我听法明师兄说,荆门遇妖物异动,大哥当时也在。”

尚风悦笑道:“法明师兄未曾与我碰面,居然探到我的消息,真是厉害。”

“非也非也,”九凝渊连连摇头,“我看要么是大哥隐藏身份的手段拙劣,要么是妖物果然强悍,让大哥不得不动用压箱底的功夫。”

“生平罕见。”尚风悦笑道,“正好说到这,三弟,带我到藏经阁深渊,大哥有些疑问,要查阅保存在深渊的镇妖卷宗。”

九凝渊满腹疑问,带人进入藏经阁深渊。

“三弟,你生得好看,大哥为防万一,只好跟你透个底。”尚风悦翻阅镇妖卷宗,查找关于龙烛大妖以及灭烛四器的记载,一面侃侃而谈,“刚才提到的那个少女不是什么妖物,她叫阮生衣,喜欢美男子,我担心她见到你之后就会移不开眼睛,你可不许对她动心。”

九凝渊眼神狐疑,“大哥,你来看镇妖卷宗,原是为了皇嫂。”

“不是。”尚风悦一抬眼,“我是为了天下苍生。”

在镇妖卷宗里也明确记载了五百年前的最终战,跟皇室秘卷的记载出入不大,尚风悦不由得轻叹一声,箕坐在地。

九凝渊把翻出来的卷册放回原位,心想:大哥从来自信,这回竟也叹气,可见事情的确十分棘手了。

“三年前就有龙烛大妖再度破封的迹象,”尚风悦主动开口,“法正师弟负天命入洛,当时以为只此而已,谁知早几日发生一连串事件,有意大师和绮郎佐证,咱们将来要面对的龙烛或许更强,更深不可测。”

九凝渊道:“我记得大妖在两种情况下会变得比以往更强:一种是破封重出,另一种是两代天选之子同存。五百年前龙烛大妖只是破封重出,就引发乱朝黑暗期……”

“虽然并无实据,”尚风悦道,“但基本可以肯定,前代天选之子——谢老前辈仍然在某个地方活着。”

九凝渊道:“镇妖卷宗,动心,叹息,少女,谢老前辈……大哥,那名少女想必跟谢老前辈的下落有着莫大的关联吧?”

“脑子这么好使,来,试试你的枪法进境如何。”尚风悦站起来招招手,笑道,“我想大妖临世,大概率不会跟你比脑力。”

九凝渊斜飘一眼,“你没带虎啸空山。”

尚风悦脱下银衣一抖,扑的一声,拧成布棍,“白雪银枪在此,试你玄海深渊!”

九凝渊深呼吸一口气,招招手,把皇兄带出藏经阁,取来玄海深渊,一催真气,铁枪横扫,一招强似一招,专打布棍真气护罩!

“玄海跌浪!”

“一动山河!”

“出龙诀·暴雨连环十三击!”

“飞龙诀·横绝历四海!”

“降龙诀·压泰山!”

砰!

“三弟,我是不想糟蹋这件衣服。”尚风悦把后背从墙壁上抽开,披上银衣,出言逗弄。

九凝渊点点头,不动声色,“是的,若非有此顾虑,三十招之内就能结束战斗。”

尚风悦笑道:“好啊,等我去拿虎啸空山再打过。”

“哎,我累了。”九凝渊断然拒绝。

兄弟贫嘴,倒是欢乐。尚风悦随后留在藏经阁过夜,于翌日午后入东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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