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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灯火雨巷(1)

路灯绵延着仿佛会到世界的尽头一般,尽管齐物用一种危险驾驶的速度在空旷的夜间道路上驾驶,但是唯一能感受到速度变化的只是不断往后掠过的路灯。

天上开始飘落起小雨来,晶莹的水滴将灯光反射到了希言的眼中,就跟看万花筒一般,有点眼花缭乱的。这让本来就已经昏昏欲睡的她,有种中了催眠术的感觉,不过就在迷离之际,她看到了一样让她瞬间精神了的东西。

“停车,快!倒回去。”由于齐物的超速行驶,在她说话的一刻,美好已经从她眼前掠过。果然美好的事物都是转瞬即逝的呢,她忽然间有种参透了人生哲理的感觉。

虽然身旁这位小魔女的思维总是很奇怪,不过齐物还是照着希言的话做了,结果车停在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前。现在这个点,整条街上唯一还开着的就只有这家便利店了。

绿色的招牌在橘黄的路灯光的构成的氛围中的确还是很醒目的,不过如果吸引小魔女的只是这灯光的话,齐物也很想把这货给踹下车,不过他也一样强行摁下了心头的冲动,转过头给了希言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并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所以呢?”

“关东煮!我想吃,我还没吃晚饭呢。”希言理直气壮的说。

齐物回想起希言的那份晚餐,好像是被自己用打火机点燃的,忽然觉得她好像确实是有理由理直气壮的。自知理亏的齐物只能对下车跑向便利店的希言说了一句,

“鱼丸和甜不辣。”

“收到!”希言的声音从便利店即将关合的自动门的门缝中传了出来。

自动门很快便再度打开,希言双手各拿着一杯关东煮,向齐物走来。齐物帮她打开了车门,顺手接过递来的那杯关东煮。小魔女的银白色长发上沾满了细小的雨珠,同样闪耀着柔和的路灯光。她正小心的咬下竹签上的丸子,以免被烫到。

齐物承认当小魔女的伶牙俐齿只是用在吃的时候,她还是很动人的。关东煮的热气让希言身后的侧挡风玻璃起了一层水雾,齐物模模糊糊的看到便利店的自动门又一次被打开,但是却并没有看到有人出入。

皎洁的月光已经隐如乌云之中,车内的阅读灯与路灯构成的灯光组让氛围从冷色转变为了暖调,一切都显得很温馨,这一刻仿佛被希言加了时间领域一般,停顿了下来。

“你不吃吗?我可以吃掉你那份吗?”希言的发言打破了齐物的遐想,他从杯子中捞出一串甜不辣塞入嘴中,将杯子和里面的那串丸子一同递给了希言。

“你这个举动,得分很高哦。”希言说着还谄媚的一笑。

“是吗,不知道我的小魔女评分有什么用?可以当积分兑换什么奖品吗?”齐物含糊不清的回答。

“是圣女,才不是小魔女呢。”希言的语气中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满。

“我说我发现的是个小魔女就是个小魔女,发现者一般都有给自己的发现物取名的权利的。”齐物的话触动了二人尘封已久的记忆,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回忆之中,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安静的氛围齐物很享受,但是总有什么事情让齐物觉得很违和。这种氛围不像是今天晚上应该出现的,他看了看汽车仪表盘左下角的时间,4:12分,离破晓还有一个多小时。

“诶,你说关东煮吗?跟别的便利店里的一个味道啊?”齐物并不清楚希言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吃货属性爆表。

“我是指,我们所处的环境。”齐物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摸小魔女的长发,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摸到,“果然,我们已经不在一个空间当中了。”

“啊哈?可是我可以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你递给我的关东煮也是真的啊。”齐物的话让希言感到莫名其妙。

“这就像是把我们关在相邻的房间里,然后在中间放一块玻璃,并留一个可以递过物体的洞,我们可以看到对方,听到对方的声音,也能交换物体,但是无法接触到彼此。我们所能看到的彼此的身影,只是光线所成的像罢了。”齐物说着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也许现在所处的周围,已经被少司命分割成了许多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是用玻璃做的墙壁,所以我们一下子无法发觉罢了。而那块分隔开我们的玻璃,就是空间壁。”

“所以说,我们要找出一个时间点,我们还是在同一个房间的时间点,然后只要把时间回溯到那个时间点就好了。”希言说着便开始思考起这个时间点的所在。

“不,少司命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时间领域本身就是一定空间范围内的时间控制。现在他用空间壁将我们隔开后,你的时间领域无法蔓延到我所在的空间,所以只有你可以逃出这个牢笼。”

齐物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处境,可以说这个牢笼本身就只是为了抓到他的,毕竟时间和空间的关系同属四维空间中的要素,只能相互制约罢了,少司命不能拿希言怎么办。

“所以你要怎么办?”希言的语气罕见得充满了关切。

“安啦,安啦。即使我是笼中的老鼠,要把我抓走,他总归是要打开这个笼子的。”齐物似乎对自己的处境依旧很乐观。

“不过如果要在两个房间内相互通过的话,一定要通过门吧?而刚刚我们之间相隔的门就只有车门和便利店的自动门了。”希言说着便下了车决定去探究一下刚刚便利店的自动门到底有何秘密。

“这个家伙。”齐物心中暗骂希言蠢货,虽然如她所发现的那样,门是跨越两个空间的通道,但是就在刚才,她又通过了一扇门。齐物连忙跨过中控台从副驾驶座的门下了车,避免他们两中间的空间壁再被添上一块。

破局的关键是要知道布局者所想,少司命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将自己和希言分隔开来,只要自己失去了希言的力量,就毫无反抗的能力了,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去到希言所在的房间。

雨开始有点下大了,齐物忽然感觉自己也像是走在一条悠长的“雨巷”当中,他也希望逢着那个像丁香花一样接着仇怨的姑娘。

好吧,她不需要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她只需要拥有那可以留住一切美好的永恒之力便已足够了,齐物望着那个可以永远保持灿烂的女孩。

眼前的这条雨巷并不灰暗,不过天上的丝雨到确确实实有些凄冷。不对,这已经不是凄冷这种清丽却不深刻的词语可以形容的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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