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语？”
方千秋还处在暴怒中，可是这个词却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啊是啊，刚才那个小孩是说了这句话。”
“嗯，我还以为听错了...”
“这小小年纪的，从哪里去听到这些词的啊...”
“嘘！别多嘴！于家也不是好惹的！”
围观的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叽叽喳喳了，只不过评论对象变成了于家两兄弟。
方千秋一脸懵逼看着其他人，青子和小颖表情很是严肃，好像遇到大事了，红叶却是在一旁，抱着手臂冷笑。
方元脸色冷峻，眉头微拧，说道：“刚才你们于家的后辈，可是用这两个词称呼方千秋了。你自己问问！”
于厉转身向于天和于必武吼道：“是谁？！你们两个谁使用了那种词语？！”
于天被这一声巨吼，吓得浑身哆嗦，于必武也哭丧着脸看着于天。
“哥...这...”于必武都快哭了，毕竟只是个14岁的小男生。
“别...别拉我，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说的！！”于天卖弟弟倒是一绝。
于必武被于天这么一说，彻底绝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于厉瞪视着于必武，简直要杀人一般。
方千秋看着于厉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反倒隐隐有点替于必武担心了。
“于先生，我们妖族如果不能和人类和平相处，如果不和人类通婚，早就绝种了。我想这个道理你也明白！混种这个词，更是从两百年前，就已经被所有妖族列为禁语，不得再提。今日从你们于家子孙口中说出这个词语，我不多说别的，你自己看看如何处置！”方元冷冷地说道。
于厉那砂锅一样大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几乎都能看到手背上的血管泵动着。
“大伯！！饶了我！！饶了我！！我再也不敢这样说了！！”于必武跪伏在地上，不住磕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讨饶。
一个少年，跪在着大庭广众面前，连面子都不要了，哭天喊地地求饶，方千秋有点看不下去。
“于叔叔，要不算了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混种有什么含义。就饶了他这一次吧。”方千秋开声向于厉求道。
于厉看了方千秋一眼，方千秋确信自己看到于厉眼神里，有一丝感激。
接着，于厉就转身吼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去，不许再出门了！！”
虽然这一声巨吼，比之刚才更加震天动地，不过对于家那两小哥俩来说，简直就是这一生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了。
于天二话没说，拉起弟弟，一路狂奔回家。
于厉脸如死灰，说道：“方族长，这件事是我们于家管教不善，不论有何责罚，于家不敢多言！”
没想到两个孩子那样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于厉这个猛张飞一般的人，倒是铁面无私，愿担罪责的汉子，难怪是于家家主。
方元摆摆手，说道：“唉，小孩子一时失言，也是有的。于先生不用放在心上。不过，鄙人觉得，发生这种事，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不如这样，取消于必武今次考试资格，和于天的成妖资格，明年让这两个孩子再考一遍成妖测验吧。这样可好？”
原本说出这样严重的禁语，处罚估计会非常可怕，甚至整个家族都会被连累。
如今方元只说要哥俩重考，简直是格外开恩。
而且这样的处罚，也显得这次禁语事件，和于家没什么关系，只是两个孩子无知造成的。
于厉双手作揖，深深一拜，谢了方元，大踏步离开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明白为什么方元处罚的这么轻，纷纷说于家势力渐大，连天妖族也要给面子啦。
其实方元这样的做法，才是妙到了巅毫。
这件事刨开了混种这个禁语的话，就是几个小孩吵架打闹，本就是小事。
特别是于必武才14岁，方元堂堂一个天妖族族长，怎么能拉的下脸去跟一个小孩子为难。
可是于家这些年来，一直在觊觎妖村中的地位，屡屡和天妖族云妖族对着干，方元纵然豁达不爱计较，也不免窝火。
正好这事发生，方元的处罚看着好像很轻，却是大折了于家的面子。
因为历史上鲜少有人在获得成妖资格后，又被剥夺资格，打回重考的。
不要几天，于天被剥夺成妖资格的事，只怕是要传遍整个妖界了。
这样于家就在妖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而天妖族和云妖族在妖村的地位，也变得愈加巩固了。
一举三得！
腹黑吗？
是的，非常腹黑。
可是方元是妖界第一大妖族，天妖族的族长。领导这么大一族人，每天还要面对人界，魔界，甚至妖界自己内部的威胁，不腹黑点，怎么可能生存的下去。
见到事件都解决了，于厉也走了，围观群众终于散去，又各自投入到逛庙会的活动里。
方千秋这才发问道：“那个混种，说是禁语，到底是为什么啊？”
红叶冷哼了一声，说道：“人类对妖族是什么看法，你不知道吗？”
“很少人类知道妖族的存在，不过我想，如果普通人遇到妖怪，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跑...我当时看到青子，也被她吓了一跳呢！”方千秋笑道。
“不，千秋，你说的那是一个人的时候。”方元脸色沉重，说道，“如果很多人类聚在一起，那妖族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杀死。这也是为什么人类有驱魔师这样的存在。”
方千秋一愣，不过很快便即明白。
人类的天性就有排他性。
远至中世纪的女巫，近至好莱坞那些超级英雄大片，人类遇到不同自己种类的时候，攻击性爆表。
方元说道：“从前，妖族一直与人类对抗，可是人类虽然没有各种妖术，人数却是压倒性的多。妖族的生活一直很艰难。直到两百年前，妖族才渐渐转变想法，开始试着不暴露自身地融入人类社会。人和妖的混血也增多了，妖族开始很平常地生活在人类圈子里。”
“所以为了和谐相处，才定了禁语这类东西吧！”方千秋说道，轻轻点头。
“对，这是为了减少与人类的冲突。可是仍有一些妖族不服气，对人类抱着仇视的心态。”方元说道。
方千秋听完，心情非常沉重。
人类中有像米逸那样，虽身为驱魔师，却帮助妖族的人。
而妖族中，也有像天妖族云妖族这样，与人为善，和人类和谐相处的妖。
可是真的要人类和妖族，毫无嫌隙地生活在一起，仍然任重道远。
方千秋突然觉得自己拥有妖王体的意义，更多了一重。
“这次成妖测验还剩最后一项，千秋，一定要好好表现！身为妖王体的你，以后必定是要领导妖族的，这就是你的第一步！能不能让所有妖族归顺与你，就看这第一步了！！”方元似乎看出了方千秋的想法，语重心长地说道。
方千秋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