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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梅竹马(3)

青梅竹马,这个词对大多数人而言,应该算不上陌生。说到它的出处,却是一千多年前大诗人李白的笔下。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我还得记得,庄羽尘学长在过去曾经感慨过,青梅竹马,总角之交,在过去的社会里,可以说是人人皆有。这真的是很常见的现象,毕竟,有一个邻居,又正好他家中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儿或是儿子,绝对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要是说乡村里一家挨着一家,邻里关系亲近,青梅竹马,总角之交就更常见了。哪怕是现在城市里的高楼大厦里互不相识的年轻夫妇,因为彼此间的孩子,也都有可能会熟络起来。

但也是庄羽尘学长感慨,随着楼房越来越高,人们的流动也越来越快,邻里间的隔阂也越来越远。且不说是坏是好,在江城这座城市里,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越来越少,童年的玩伴,早已成为了过往云烟,留在自己记忆的深处。或许,只有在看到自己童年的合影,才会记起原来过去还有那么一个小孩,和我一起,疯逗打闹,过着什么都不想,却又什么都想做的日子。

那时的庄羽尘学长表情非常的落寞。我能理解他的心境,毕竟,对于我而言,过去一直认为,错过的谭千寻,就再也不会回来,彼此间缘分,你一扯,我一拉,断了线。

不过,断了的线也许还能系上,只要谭千寻她回来了。

“千寻,好久不见啊。你回江城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在下早自习之后,我立马起身,一个箭步来到谭千寻身边。但是,谭千寻紧闭双唇,并没有回答我。

“千寻?”

“抱歉,我叫谭千寻,不姓千的。”

谭千寻的身子依旧正对前方,她微微把脑袋扭过来,望着我冷冷地说。

“哎?那个,以前我不都这么叫你的吗?”

“有过吗?”

谭千寻小小的门牙咬住下唇。

“你没认出我吗?我是······”

“我知道你。阿k,刚才那个女生一直都这么叫你的吧。”

谭千寻望向桃地子,她们的目光正好对上,庆幸地是,桃地子并没有搅局的意思。这个时候的桃地子,还真是意外地让人放心。

“阿k,啊啊,那只是个绰号而已。我以前用企鹅和你说过这事,你应该看过,对吧.”

在谭千寻离开后,我还是试图和她保持联系,但是当时我发的所有消息,谭千寻都没有给我回复,所以,在初中二年级后,我就再也没有给她发消息了。可是,就算千寻没有回复我,我相信,她肯定也看到我发出的信息。

“所以,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称呼我的。”

“阿k,我以后也叫你阿k。”

谭千寻话音落地,我的内心一阵酸楚。但谭千寻决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让她改变主意,四年前也是这样,她要离开,我没能阻止。

“那我还可以叫你千寻吗?”

“又不是小孩了,以后请叫我谭千寻。”

谭千寻扭回脑袋,身子也向右靠,稍微背对着我说。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冰冷,简直如同外面的寒风,让水流化作冰柱,刺痛着我的心。

果然回不到过去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再叫一次,但我终于低下头,只能轻声说道:

“谭千寻。”

“如果没有别的事了,能不能让开,我想去买早餐。”

谭千寻站起身子说。

“买早餐?你刚来学校,还不知道食堂在哪里吧。我陪你一起去。”

我把原本打算补上的“可以吗”给吞回了肚子,我害怕千寻拒绝我。

“随便。”

不是生气的语气,连感情都没有的随便两字。如果放在过去,这个时候千寻一定会露出小狗狗般开心的的笑容对我说“好啊,我们一起走”的。

就在我回想过去的时候,谭千寻没有等我的意思就朝后门走去,我只好放下紧紧跟上她的脚步。我稍微回过头,刚才还坐着好好的桃地子,却不见了踪影。

“千寻,不对,谭千寻,你过得还好吗?”

“你怎么就回来呢?是因为你爸工作的关系吗?”

“我还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个,现在还喜欢吧?”

在过道上,为了不让沉默的精灵把原本冷淡的氛围降到冰点,我只有不断地找着话题。然而,谭千寻给我的答复只有“就那样”,“还行”,“一般”之类的根本就是敷衍的词藻。

我知道,千寻从来不是那种冰山系的少女。相反,她是那种可以说比闹腾的小狗还要活泼可爱的元气女孩。她爱跑,爱跳,也爱笑,笑起来的千寻嘴角边会露出小小而又甜美的酒窝。过去的千寻总是留着不算很长的头发,然后用蝴蝶结绑成两条俏皮的辫子。现在的千寻,头发留得更长了,但是那对用粉色蝴蝶结扎成的双马尾,却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失。

其实现在的千寻,在我眼里,和过去没有差别,衣着打扮和过去一样的小孩子气,本质上也没有变化。如果非要说有令人感到意外的改变,那就是千寻似乎长矮了,过去和我差不多高的千寻,现在似乎和小蝶差不多,或许要稍微多出那么一点。

我知道,不是千寻越来越小,只是我长得更高罢了。

“阿k。”

虽然刚才就知道千寻以后只会叫我阿k,但听到阿k这个词眼,我觉得还是挺失落的,要只是过去开玩笑的话,那就好了。可是,我明白,千寻的态度是认真的。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该不会是说桃地子吧?”

“原来是叫桃地子,你们好像很要好。”

谭千寻停下脚步,她环顾着四周说道。

“因为是同桌,所以话会多一些,看上去也比较要好。”

“只是同桌的关系吗?”

“嗯,其实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说起来倒也挺复杂,简单点说,我和她是一个社团的成员,她又是社长。”

“社团?”

谭千寻原本暗淡少光的眼眸里发出一丝淡淡的光芒。

“嗯,没想到吧,我们学校今年开始设置了社团。因为一些原因,我就和桃地子一个社团。对了,你看到班里有个长得很俊美,有着一头漂亮金色头发的男生没有?他也和我一个社团的。”

“没有看到。”

“应该很显眼的才对,要不我等会儿介绍他给你认识。说起来,他还是桃地子的管家,是不是很惊讶。一个高中女生居然还有管家之类的,简直像是女性向小说里的设定一样。”

我把话匣子打开,希望谭千寻对此多少有些兴趣,要不然再像之前那样尬聊,我可受不了。

“听起来是有些难以相信。”

“对吧,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让自己遇到,有时候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那阿k你所在的社团是什么呢?”

谭千寻提问的时候并没有面向我,反而是望向不远处的葡萄藤环绕的休憩处。

“嗯,晴天社。”

社名倒是脱口而出,但是我却有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到底是把粉饰门面用的哲学社团告诉千寻合适,还是把晴天社真实的活动,侦探告诉千寻合适。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用太认真思考,反正以后千寻也会知道晴天社其实是侦探团的真相,那么,我就直接说出来就好。

可是,当我顺着千寻的目光望向葡萄藤下的长椅时,身披棉质斗篷的桃地子那古风古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仿佛是脑回路坏掉了一般,在0和1的选项里,我做出了0这个选项。

“是哲学社团。”

“哲学?”

谭千寻一下懵了,其实我也一样。

“啊,就是哲学,很高大上,对吧。”

我不由得接了下去,谎言?又不是谎言。

谭千寻,与我同岁的青梅竹马。

在四年前因故搬家离开江城,今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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