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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第一次吵架

世界树的秘密在逐渐被我们探索开去,这些多毛人的习性也逐渐被我们摸索清楚。

这些都是好消息吗?不,现在困扰我和小月两个人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两个人因为好奇心过度深入了这个世界树。

黑灯瞎火,为了避免其他多毛人的怀疑,我连飞船上带出来的SCAR上的单兵系统的电筒都不敢开。多毛人的夜视能力真的是让作为人类的我们羡慕。

而今随着小月的观光兴趣,一路深入,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的超长电梯,已经找不到了回去的道路。

抱歉了,白新,虽然这次我们没能会合,但是我们应该都尚未死去,一定还有再碰面的机会的。我寄望着其他幸存者,还能在那片树林好好活着,甚至是白新为他们打开道路。我根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是想着。

望了一眼走在前面拉着我手的小月。两边肋间用背带拖着,交叉一样,两把枪挂在身上,用长袍遮挡着,天天背着两把枪和少量弹药,日渐麻木的感觉。

这种奔波生活中,体力只是入不敷出,小月倒好像挺适应的,谁说的红颜薄命,浪起来的体力比你还好。

在世界树立,明明人体还有着上下的方向之分,重力的强度也无异,但是不断地往下走,也不能回到之前的出口,如果回不去这森林,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小月,你智商可是很高的啊,能不能冷静点啊。现在彻底迷路了啊。而且再没办法取水的话,我们就可能会在几十个小时内一起死掉。”我在背包里还放着一些红色的大果子,几餐下来,没能生火烹饪过,生吃起来的合成肉,却像普通的柚子。之前打死多毛人的路人和士兵拿到的合成肉,估计是烘干处理过的。这种红色果子,真是太神奇了,生吃多汁像水果,晒干了又像肉类。

而水壶已经只剩下浅浅一层水,我干裂着嘴唇,小月也干裂着,你推我让的……谁也不敢喝最后剩下的一点。果子里也有一定的水分,但是远远不够,而且,也掌握不了那些在世界树上活动的大猫的脾气,它们只顾着自己干活。不一定会给我们摘果子。

大猫的花色也形态各异。什么颜色都有,简直不可思议,人肉眼可见的颜色什么都有,但是这些大猫的底线是,总是纯色的,却没有混色的皮毛。

我记得,刚刚进入世界树的时候,那里是一个大出口,能看到很多密布的管道,深入之后却看不到,现在乱走了好多个小时之后,重新能够看到韧皮部似的管道。我心里是一阵惊喜。大概是又找到出口,不禁加快了脚步。

小月拉住我,“别急,出口那么多。不一定是原先那个。”

“啊……”想来也是,我都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了,还不如一个没有战斗能力的人稳重,能在这么多次危险中,活下来,这么粗心也真是运气了。我感到十分泄气,脸上有点热辣辣的,羞耻不已。

前方果然有久违的士兵着装的看守。那里有着哨卡。不像地球上的哨卡一样,密布着栏杆;不过明知道多毛人的科技比我们先进,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不过或许也是我们想多了,文明程度高的话,根本不需要弄这么多有的没的约束物。文明人才自觉,不过可能大概是文化差异吧,而且叫做有仇,我们上来就被虐待俘虏,被直接科技越级吊打,被传送到不明空间,就算他们是文明人,我也实在起不来好感。

“小心点吧,绕路吧。”我悻悻地说道。“他们一肚子坏水。”

“也不能这么偏颇啦。你回想一下热情招待我们的那些残缺者,他们这么热情好客。”小月开导着我,总是那么阳光乐观。

“不,正是因为他们残缺,才笨到连我们是其他物种都不知道吧。”

“呃……万一其实他们是心知肚明,但是还是想帮助我们呢……”小月一脸浩然正气地拍我肩膀。

“大概希望,他们是这么样的好心态吧,不过也不出奇,这个我们用的耳机,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助听器,哪有这么神奇的助听器能够翻译语言。”我稍微改变了想法。

“说得好,跟我多了,总算聪明了不少嘛。有些好事,别人悄悄做了,你却不知道。”小月真是善良的人……善人真的好报吗?她总是不去记仇被俘时候的事情。

不过在我心里看来,那次被俘简直奇耻大辱。虽然我自己突围了,又有运气成分吧。

士兵远远地看了我们一眼,但是只是单纯的扫视,他们的目光咄咄逼人,这是与生俱来的,闪着幽光。

和多毛人的路人相遇过很多次,他们的目光是特别明显,可能是人类对被人的眼光太敏感的关系,对于他们来说反而稀松平常。

“怎么又有穷人过来。”一个高大的路人俯视着我们就过路了。这个路人也是不简单,他不仅有配刀,超华丽的陶瓷刀,还装饰上各色的金属,好像还有铜制的东西,可能他们觉得铜特别稀有吧,也可能是我看错了。他身上也不是普通士兵那种织物,如果说普通士兵的衣服织物跟地球上的比,就像帆布,而这个富裕的多毛人身上用的像地球上的丝绸。

真是奢侈啊,明明是非常粗糙的身躯,却用着最嫩滑的东西。

富人离开之后,我和小月也要反方向离开了。但是这时候,哨卡那里吵闹起来。“死穷鬼,滚出去,你已经失去居住权利了!”

因为士兵大喊的声音足够大,我们的耳机竟然起了翻译,得到了这么一个声音。

“给我们滚回去,住下层吧。那里的树林够大了,给你们每个月发救济都嫌脏了手。”士兵推搡着,让五个高矮参差不齐的多毛人出去。他们的毛发也是非常不均匀,脖子上就像掉毛的狮子一样丑陋不已。

听到这些,我耳朵一亮,“小月,这次没听漏了吧。他们说的下层应该就是我们上来之前的树林。”

“可是我好想进去里面看看,大概是富人区吧。”小月眼睛也闪亮起来,那一瞬间有点像多毛人的眼睛一样,让我头疼起来。

“下次吧。下次有重火力的时候再来吧,现在我们进不去。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穷人。怎么可能进得去。”

“又重火力……你能不能别老想着这些事情。”如果是一般的女孩谴责自己的男性朋友,一般情况应该是斥责不允许他老搞些色色的事情,然而这种情况下,随时可能见血的情况,她的心眼也真大。

于是最后的办法,我们跟着这些被士兵驱赶出来的“穷人”们,可能也是因为我们完全不识字的原因,他们竟然顺利地通过各种电梯,也不需要很多个小时,就回来了,我们当初进来的入口。

最终,有惊无险。

我们竟然回到了地面,放眼望去,又是满眼,漫山遍野的树,这些树跟地球上的红杉树非常相像。每一棵都高耸笔挺,只是看起来,都已经垂垂老矣。新树并不多。因为这些树木,只有在最顶端才有新叶嫩叶,而底下的枝干,是光秃秃的。

总算回到地面了。

但是这却是村落附近,从村落里出来。一片安宁的村落,不过我们异乡人,是完全不会懂他们的文化氛围。

毕竟这次来村落,士兵比上次来,还要多。

我们跟踪回来的五个穷人,他们走着路。我们正打算继续遁走。

六轮装甲车撞倒了一个穷苦的多毛人。他已经被第一个轮子压过去,第二个轮子压在了身体上。已经毫无动静。

“弄脏轮子了。哎呀。”

几个士兵下车嬉笑着,呼哧呼哧的,拉着剩下四个穷苦多毛人,不过他们很小心,先套上了手套再去扭打这些人。

他们的体格明显不同,士兵的手臂明显更加壮实,而穷苦多毛人的手臂细得就像只有骨头。

“小月,你说,为什么他们吃的东西都差不多,补给最差的人都是营养充足。为什么还这么虚弱。”

“嗯……大概是生长问题吧。越是发达的医疗,虚弱的人也能活下来,这样长此以往,就会更多人生病啦。”

“运气才是最残忍的东西啊……”我感到忧心忡忡,自己还算健康的躯体也算是碰巧了,有时候是很羡慕白新和林雅有着更加强韧的身体。

“没想到你也会起怜悯之心呢。”小月一开始还想凑近看看伤者还能不能救援,但是她看到轮子下那个已经完全不会动了,就打消了要上去的冲动。“哎哎,这个事故真是太突然了。”

士兵没有放过剩下的穷苦多毛人,拿来当肉靶来打。拳打脚踢的。最后端起侦察兵特有的单发长枪。

附近的多毛人,也就看看。他们的毛非常整齐,一看就不是劣等的多毛人。

这种气氛真的是文明种族的状态吗?我质疑着。但是来不及了,小月冲了出去想救人。我揪住小月的领子,狠狠地抱住她。

“别,别冲动。”

虽然小月的心肺功能的耐力比我强很多,但是没有经过特别的锻炼。狠狠控制其他人类的手法我还是有学得很好的。我完全控制住小月,最后扭住她,不准再让她动。

砰!

砰!

砰!

“哈哈,一枪穿两个。”士兵大喊着,高兴得不行。

最后我有点后悔这么粗暴地对待她,小月哀怨的眼神,就像自家父母被打死了一般伤心。

“算了。”我没再说话。

“算了。”小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虽然还在一起赶路,但是很久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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