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居然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戴斯？不，不是戴斯，你是谁？”
是的，想起来了。
“为什么不使用魔眼呢？明明戴斯已经将它赋予你了，也就意味着你有使用它的权力吧？”
可是这个家伙是谁？潜入我意识中的人类？还是什么怪物？总不可能是魔鬼吧？
可是，感受不到它的恶意，而且……
“不，因为我是‘莉雅·潘多拉贡’。”
“因为是‘莉雅·潘多拉贡’，所以才不使用魔眼吗？的确呢，那个小姑娘可没有获得什么魔眼的能力——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始终是你，而不是那个公主殿下。”
“可是，我必须得伪装成她吧？这不是……”
“没错，但你何必一直伪装成‘过去’的她呢？人类可不是是一成不变的生物啊，你和他们可不一样……”
啊啊……没错，人类是会改变的，就算是她也不可能一直都是那副模样。不，等等，莉雅·潘多拉贡又应该是哪副模样呢？
有些苦恼了，答案是什么呢？
不明白，不想去思考……
“总之，请爱惜自己吧，‘公主殿下’，千万不要再将自己至于险境了。”
道别时的感觉，简直就像落下深渊一样——等等，这是什么？回忆吗？
……
“他只是生命力被这座森林抽干了，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复活’。”
“因为他是天选之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你在他身边的缘故。”
“哈，那他得感谢我呢——你是谁？到底在哪里？我的脑子里？我的梦中？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我无处不在，也无处不在。”
“喂，玩文字游戏可没有什么意思——快告诉我！”
戴斯似乎有些畏惧，以至于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只要‘死’之元素出现，我就会苏醒，当然，这个‘死’之元素完完全全是通过您的感知来决定的。简单来说，就是您认为重要的东西死亡，就能见到我。”
“也就是说，上一次我见到你……”
小羽突然明白了什么。
上一次，是自己濒临死亡吧？
而这一次的话……
“这座森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您不久后就会知道的。”
“还有，你这个恭敬的态度……有点恶心，不要老是‘您’、‘您’、‘您’的称呼我。”
“是！主人。”
“也不需要这样顺从，你又不是我的狗！”
“汪！”
“……不，我没有把你当成狗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我的宠物，我希望我们能够平等……”
“喵？”
“啊呀呀，你是不是故意的！”
又一次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与这个意识交流的时候，自己会展露出这一面……
还是说，自己也有这样少女的一面么？
朝阳，透过了森林，照在自己的鼻尖。
醒来了，所以来到了一场不会醒来的噩梦中。
“戴斯”是谁？是那个怪物一样的家伙吗？还是……
啊啊，这个傻瓜醒来了呢。
总之，一定要自然一点：
“喂，你昨夜果然是困了吧？”
还不能让他发现，他又“死过一次”的真相。
……
“死掉了啊，那个叫做修拉格斯的家伙，他可没被选中，所以不会复活呢。”
“……为什么你又会出现？”
“唔！本以为主人你很期盼与我重逢呢！”
“不，我根本没有这种期许——你是梦魇吗？还是意识灵（传说中的一种魔兽，但其实并不存在）？”
“啊啊，真令人伤心！”
“真恶心……你绝不是我。”
“我当然不是主人！”
“……你今天是不是有些亢奋？”
“没有！不过您今天倒是没有前两次那么失落呢。”
“我说过别用这种尊称吧？就算你是我幻想出来的东西，这样也未免太恶心了一点，我可不记得我有这么恶心——”
“您的距离想起来，又近了一步呢，真是太好了。”
这一回交流的最后，这个意识并没有理会自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欢呼着，宣泄着情绪。
它绝不会是自己的潜在意识，更不可能是另一个自己。
小羽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它又是什么东西呢？是一个存在的实体？还是自己的疯狂？
啊啊，想不明白啊，不，这种事根本不可能靠“想”就能明白吧？
……
“好久没见呢，真是没想到啊——”
混沌的空间。
不，用准确一些的方式来形容，应该是一片漆黑，但是远方却照来微微萤火般的光，一个一团漆黑，仿佛眨眼之后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中的人型生物，正向自己打招呼。
奇怪。
它的态度好奇怪。
“真是久别重逢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果断——那个魔法师都惊呆了，他根本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直接朝那个牧师下杀手，而且更没有想到匕首居然会刺得这么准。他可能还想试着反抗一些呢，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狠心。嗯，他一定会在这次之后对你改观的。”
……无比古怪的态度，令人无法接受的态度。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怎么了？公主殿下？不认识我了？我可是你的老朋友啊。”
“你……是谁？”
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东西。
一开始一位它是自己体内的另一个意识，后来又觉得它是什么生命体，接下来就完全搞不懂了。
“我？我是你的老朋友啊，你居然忘了我么？看来我们得多多见面才行了。”
“……我之所以能够见到你，是因为我杀掉了丘库？”
“亲手了结自己的同伴，亲手赋予自己同伴‘死’的概念，怎么样？这样的感觉，有没有令你回想起什么？”
“完全没有。”
这是实话，完全没有。
无论是动手的时候，还是下定决心的时候。
自己的内心都是无比平静的、
没有丝毫波动，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是本能一样，就这样，一下子就刺进去了。
不要说自己身边的那位魔法师公爵，就连那些魔鬼都惊呆了。
“我必须要递出一个‘投名状’，这个词是艾尔教我的，就相当于‘契约’一样的东西，所以我就顺手……”
“没错！没错！正是要这样，正是要这样！”这个家伙突然兴奋了起来，“就是要这样！回忆起来吧，回忆起来吧！回忆起来一切吧——关于，你是谁、关于，我是谁。”
然而，还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交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