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铭记
六分钟后，云翎靠在墙角，给腿部和手部做着按摩，这一次她想哈迪斯了。虽然哈迪斯的训练要比这困难得多，但起码不是面对冷冰冰的机器人。炎热干燥的沙漠，潮湿不堪的雨林，一望无际的草原，陡峭的悬崖——这些都是哈迪斯在训练中让她看到的。
在云翎惊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同时，哈迪斯往往会指着前面的一处景物说道：“虽然是虚拟，但自然可比机器人打斗更能增长经验。人类用从自然中学到、获得的东西制造了机器，但机器永远不可能比自然更加强大。”
有时，哈迪斯会笑着或是嘴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就这样看着云翎，眼里带着邻家大哥哥的温柔。说不定下一句话就是亲切关怀，像阳春三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你知道吗，以前从事杀手这种职业的人会被派到全世界去执行任务，需要适应各种环境。但现在，一切都不负往昔，人类主要聚居在一块大陆上，建立了伊甸，其余的大陆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哈迪斯偶尔也会露出悲伤，朝着虚拟环境中天的另一边一看，说道。
那个方向，如果放在外面，指向的就是悬浮城海恩。
他会在虚拟环境里一块大石头上坐下，而不是不出现。每一次，他都在云翎身边，但不会给予云翎帮助，所有的特殊情况都要云翎自己去判断处理。
“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哈迪斯是这么说的。老爷子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让云翎趁早独立起来。
恍惚间，云翎感觉老爷子就在她身边，从未离开过。
思绪蔓延，云翎回神，眼前又是被钢筋包裹着的训练室。冰冷的墙壁贴着后背，对于方才结束一段训练后的云翎起一种降温作用。
镜花水月，分不清，也不想去看清，任由眼前模糊，大概只有这样才能透过虚幻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记忆中的东西，谁也说不清是好是坏，留下是为了记得，记得有时却会让伤口隐隐作痛。
云翎短暂休息后，又进行了几段训练，直至完成所有任务才去食堂吃了点东西。然后，她自然是回寝室。
一进门，洛涵涵就给云翎一个大抱抱，云翎也没躲。只不过，云翎现在只觉得腿酸，突然多了个大型“挂件”，自是不好受。
“涵涵，说正事。”说着，云翎将洛涵涵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开，道，“你知道《兼备》这本书吗？”
洛涵涵见状，松开手，让云翎在椅子上坐下。她看得出云翎有些累，但还是忍不住上去给个大拥抱。接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放着的饮料，喝了一口，道：“当然知道，这本书可有来头了。虽然它现在不受人重视，但在当时曾经引起一时轰动。”
莫逝不说的话不代表洛涵涵不会说。
“看样子你应该是看了那本书吧。你这次算问对人了，换作其他人，还不一定会告诉你关于这本书的事。”洛涵涵稍微靠向椅子的右边，得意地说道,“这本书里面所讲的东西，破晓议庭其实一直在调查。当年，作者因为写这本书被判定为神经错乱，曾送去心理研究所一段时间。但不久后，他就自杀了。”
说到此处时，洛涵涵还无奈地摊了摊手，转而又靠向椅子的另一边。
“他很可能是唯一一个进过丧尸巢穴并且归来的人，说起来，他和哈迪斯处于同一时间，生前和哈迪斯也有些交情。查阅以往的资料，你可以发现关于《兼备》一书的作者的人生存在一段空白期，当然，这需要费些功夫。”洛涵涵说到关键点上，故意停顿了一下。
之后，她才缓缓说道：“所以说，那段时间被判定为作者的失踪时间，失踪时间后不久，那本书便‘出世’，结尾虽然说了是虚构，但还是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解释得过于牵强。但他确实是从伊甸中心突然消失，没有丝毫预兆，等他身边的人反应过来已经是三天后。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翎听完洛涵涵的阐述后，思考片刻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这其中疑点确实很多。人类会聚居，那么数量稀少的恶魔也会……”
“固定的基地拿来当做聚居点。最后决战的地点应该也会在书中所说的那片废墟吧。那个人不像是在说假话，但如果真的是那样，对方的洗脑术还是很恐怖。”语毕，洛涵涵难得摇了摇头。
“那你怕了？”云翎起身，去床边拿点东西。
“怎么可能？倒是云翎你，都没有什么表示的吗？好歹我可是给你提供了消息你难道不该给我讲讲你的校园生活？”洛涵涵挑眉道，语中满满的得意。
云翎本觉没什么可讲的才没提，既然洛涵涵开口要求了，就把白天所经历的讲了一遍。她一边讲，一边还给莫皓轩发了个信息，解释洛涵涵没给他正确的电子终端号。
“莫逝讲课……啧，没什么意思……但比某些老师好点。”洛涵涵一边啃瓜子，一边听着云翎讲那看似平淡无味实际上还是有那么几分趣味的校园初体验。最让她拍手乐道的是莫逝选班委的方式，还真如她所猜那样——不按套路出牌。
云翎看着桌子上快速堆起来的瓜子壳，对洛涵涵的进食表示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松鼠转世吧？还有，快给莫皓轩回个信息，他的电子终端号我已经发给你了。别闹些有的没的，之后在学校里还要见面，你该不会还在因为论坛上的东西生气吧？”
“才没有，我洛涵涵看起来像是那么会与人计较的人吗？”洛涵涵故作生气看了云翎一眼，随机把云翎给她的电子终端号记下来进行搜索。她没想到莫皓轩真的记下来了，看来他还是有点本事。
洛涵涵在电子屏幕上戳戳点点，发了个自认为完美的打招呼过去——小学弟，以前事姑且算了，学姐以后看你表现~
没错，她还特意加了个符号，想看看莫皓轩之后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