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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社会化的回忆

法庭事件之后,酒冉和拾柒接受凯撒补偿。拾柒出于愧疚,主动请求搬离逢魔夜的阴宅,虽然逢魔夜本人说“没关系啦,逢场作戏而已。”但是拾柒大概经过了复杂的心理斗争,最终选择了和酒冉一起前往郊区的公寓吧。

莳希小姐承认了进入城市之后的一系列罪名,包括几项袭警罪。莳希和赤莳希,也就是清鸩子留下的那副面具一起,被关入了监狱,刑期是5年,这五年内当然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些被束缚住的冤魂,也就是那些翠绿色的恶鬼们,在逸魂时的帮助下消散,获得自由。

法庭事件也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凯撒查了屋大维的底子,才发现屋大维确实是个劣迹斑斑的恶鬼,凯撒打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领导层构成。而且在开庭之前,凯撒才幡然醒悟自己一直以来监视着的,那个优哉游哉的幽鬼是个幻象,是个莳希制造的幻象。凯撒似乎是打算禁闭自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的政府工作,基本交给逸魂时和莎士比亚。

法庭事件之后,莎士比亚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再也没有那股自负的语气,反而显得自卑畏缩。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凯撒希望逢魔夜尽快完成社会化,也希望幽鬼尽快完成社会化。尚不知凯撒这样安排有什么目的,但是两人的社会化是必须的。

如果要长时间在人类社会生存下去,那么不能接受社会,就会被人类社会排挤出去。

……

“主人,咖喱……啊,睡了啊。”

幽鬼看了看在沙发上昏睡过去的逢魔夜,她依旧穿着那身漆黑的长裙,除开暴露在外的脸颊和手臂,逢魔夜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别的色彩,仿佛从黑白胶卷中走出来的公主或是幼稚女王。但是她的脸颊上,却浮现着从未见过的笑颜。主人什么时候开始睡觉会微笑了?幽鬼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他看了眼蒸好的米饭和腾着热气的咖喱。

先准备好吧……如果醒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吃呢。幽鬼这么想着。

他用小小的白瓷碗盛了碗饭,随后倒扣在一张较大的白瓷盘的中心位置,缓缓抬起瓷碗,米饭像小山包一样立在了瓷盘中心。

端来咖喱牛肉,挖了一勺浇在米山的正中心,咖喱缓缓扩散开来,土豆、胡萝卜,一点点聚集在了米山周围和顶端。幽鬼取来刀,对着米山中轴线缓缓切开,将其中半边拨开,米山顿时像一只打开鞘翅的瓢虫。

幽鬼将刻意留在锅底的牛肉夹出,一块块堆在米饭中间,又如另一座小山。

幽鬼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创意,也许只是即兴发挥吧,但效果看上去不错。

他从储物柜里找到了银制的餐罩,这是个念缚物,被罩住的食物会陷入时间静止的状态,这样保温保鲜,再好不过。

现在是下午五时许,太阳尚未落山,幽鬼突然回忆起晒在阳台的衣物。

上次主人纵火之后,阳台的窗帘就烧坏了,晒衣架也微微变形,现在所使用的新的晾衣架,是从隔壁超市里买(偷)来的。

质量尚不知如何,但是足够宽大,能够同时晒不少衣物。虽然自己的衣服是念缚物,本质上不会变脏,但是还是有洗洗的必要,因为凯撒将阳光描述为及其强大的力量,主人信了他的邪,希望阳光能够赋予自己的仆从力量……

拉开临时的窗帘,阳光果然厉害,早上挂上去的衣服,下午就几乎干透了。幽鬼摸了摸主人的几对丝袜和手套,能感觉到一种凉丝丝的奇妙触觉,这可不像主人穿着的时候,那样温热而显得妖媚,挂在外面的衣物,只是衣物罢了。

衣服再怎么好看,若是没有合适的肉体,也不过是抹布吧。

虽然说逢魔夜最常穿的,还是自己的黑色长裙。但是人类的其他衣物,例如衬衫啊T恤啊短裙等等等等,逢魔夜也会命令幽鬼去买(偷)回来,自己穿着,质问幽鬼是否可爱,是否美丽,是否倾国倾城。

如果得到了不满意的答案,逢魔夜会毫不犹豫地击倒幽鬼,施以暴力。

幽鬼的审美还是跟不上人类的,对衣物的搭配没有头绪,只知道连声答好。幽鬼也不清楚称赞他人的那一套说辞,只能回答“好好好”或是“嗯嗯,好看呢”之类的短句,最好的时候会有“很适合主人呢,可爱”之类出自无意识的赞美。

逢魔夜渐渐像个少女一样,很在乎身边的人对自己的看法,想要让自己时刻保持高傲和美艳。

尽管逢魔夜几乎不出门。

这段时间内,逢魔夜也接触了一些真正意义上的,人类的科学作品,了解了一下人类的历史。

“喂喂,居然因为这种愚蠢的黑色液体而打仗欸!人类是蠢蛋嘛!啊哈哈~”

常常会有这种恶劣的评价。

“人类真是没有希望的种族,灭绝其他的人类什么的,真是恶心,低劣……呸。”

也会有这样极端的评价。

“喂喂!这个叫……幻想乡的地方在哪里啊,我也想去……你看这个这个,看啊看啊!”

也会有搞错历史和幻想的时候。

总而言之,逢魔夜正在以较快的速度适应着人类社会。这几个月来,也没有什么劳心费神的大事,硬是要说,大概水电费的高速增长成为了最大的问题吧。

所幸幽鬼渐渐能够掌握念力入侵银行卡,空手取钱的门道,不然真得被提出公寓。

伏尔泰也明白了两人的身份,是凯撒的出现让他彻底意识到的。

“两位这个月的水电费,凯撒先生嘱咐了,折半受……”

大门往往会在这个时候猛地关上,几乎把伏尔泰的鼻梁震断。

“我说,要好好交钱啊!这个是两位的水电单,我贴在门上了哦!”

因为这个时候递进去往往会被撕碎了扔出来。

现在是下午六时许,幽鬼在收完衣服,细致折叠好之后,感到剧烈的劳累。擦了擦汗,掏出怀表,发现已经六点多。但是剧烈的困意还是让幽鬼决定小憩一下。

幽鬼坐在逢魔夜身边,觉得身份不对,随后坐在另一头的小沙发上,瞑目,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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