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褚一叫道。
夏尔没有理会褚一的反问，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像你这样脆弱，那么在这数千年的轮回之中，我们早就已经疯了。”
“我……”褚一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我不知道我做这些的意义，我不知道我来这里的意义，我也不知道……”
“谁之前说过，是来帮我们解决轮回的诅咒的？”夏尔打断了褚一的话。
褚一没有说话。
“当初说过的大话，你就想这样遮掩过去吗？”夏尔嗤笑出声。
“我能够问一问，为什么吗？”褚一问道。
“什么为什么？”夏尔不耐烦地说道。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要不断地逼迫我……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你们明明不需要这么做的……”褚一的声音有些低沉。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白雪的恶趣味吧？”夏尔轻哼一声，扭过头，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这句话。”
“……”褚一他又陷入了沉默。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我相信白雪……希望，你不会让她失望。”夏尔冰冷的语气让褚一产生了他在面对白雪的错觉。
“我明白了。”褚一突然笑了笑，仿佛想通了什么，“我不会收回我的‘大话’，我说过，我是来帮你们解除轮回的诅咒的，我就一定会做到。既然矮人森林在你们的心中，已经无法作为你们的阻碍，那就让我来吧……白雪，夏尔，我们的路还长着。走着瞧吧……我不会再掉以轻心了。”
“恭喜，你似乎真正地像我们一样，找到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希望你能比矮人森林他们要有趣一些。”夏尔慵懒地拍了拍手掌，仿佛给褚一说过的话鼓掌一般，“但是我对你的看法依旧不会改变——我可是可以毫无负担随时随地能够杀死你的人哦。”。接着她从围栏上站起，似乎要离开。
“等一下。”褚一突然出声叫住她。
“还有事？”夏尔皱了皱眉头。
“关于刚才玛蒂尔达说的那个故事，你肯定听到了吧。”褚一反问：“你知道结局吗？”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故事的主角，就是玛蒂尔达和艾琳。”夏尔说道，“结局？我当然知道。她们杀死了她们的主人，一个普通的女巫，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很多女巫都不高兴，甚至有大魔法师都被惊动了，想要弄死她们。”
“然后呢？”褚一忍不住催促道。
“然后就是我出手了，把她们救了下来，算一算，这是每次轮回的第一年发生的事情。艾琳十五岁，而玛蒂尔达那时候也有十七八岁了吧，她们在来到女巫城堡之后作为奴隶生活了，很多年。但是啊，呵，她们那时候看上去，还不如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真是难以想象，最基础的魔法结构也不会写，身体瘦弱地一桶水都拎不起来的她们，竟然能够杀死一个魔导士。”夏尔抱着胸，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像在回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她们能够遇到你，应该算得上是人生的奇迹了吧。”褚一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奇迹？”夏尔突然笑出了声，她俯视着褚一：“你这话，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女巫，你也见过——唔，她的尸体。她最经常说的就是：‘能够遇见夏尔大人，就是我的奇迹，所以我不需要其他的奇迹。’”夏尔学着那名女巫的语气说道，接着垂下眼帘：“但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奇迹，在她们眼中看来是奇迹的东西，在我，或是在这个世界眼中，那都叫做命中注定，我注定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们的面前，注定会救下她们，注定会将玛蒂尔达培养成一个大魔法师……当所谓‘奇迹’无休止地重复，只会让人产生想要呕吐的恶心感。
这个世界本质上，根本没有‘奇迹’，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说完，夏尔一个转身消失在原地。
城堡的屋顶上只剩下褚一一面镜子，褚一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露出一个没有人能够看到的笑容：“没想到沙漠之中的风，也有冷的啊。”
“回来了？”看着重新钻进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的夏尔，白雪冷冷地问道。
“回来了。”夏尔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话说你都教了它些什么——你不说为什么留它再身边的原因没事，但是总能说说，那个镜子在你身边这么久，你给它灌输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一些基础的信息外，不过是让它学会怀疑一切，思考一切罢了。”白雪摇了摇头。
“这么急切的吗？”夏尔嘟囔着，“它就好像几千年之前，轮回之初的我们一样，迷茫，痛苦，幼稚，异想天开……按我说，把它丢在一边，让他在轮回之中好好地感受上千年，他自然什么都会学会。”
“因为来不及了。”白雪闭上了眼睛。
“来不及了？”夏尔瞥向白雪。
“因为玛利亚的意外……她一定已经注意到了它了。”白雪说道。
“你的意思是，玛利亚会在下一世抢在你之前把那个假魔镜掠走。”夏尔说道，“也是，那个假魔镜毕竟……是她留下来的啊，或者说，礼物。”
“我指的不是下一世。”白雪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算一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吧。”
随着白雪话音落下，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艾琳将门打开，先小声地叫了声夏尔大人，然后对白雪的背影叫了声白雪陛下，才继续说道：“夏尔大人，从人类联军控制区之中，出来了两个人，正在往我们这里赶来，而且看样子似乎是，白雪国的现女王，玛利亚。”
“什么时候能抵达？”夏尔皱了皱眉头问道。
“根据侦查的女巫报道，玛利亚……陛下，似乎明天就能抵达了，她们的速度……”艾琳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让人匪夷所思，而且，包括玛利亚在内，只有两个人，另外一个看样子是一名女仆。”
“我的，后母……”白雪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果然，你还真是与从前一模一样，什么都喜欢跟我抢啊。”
“切。”夏尔听了白雪的话不屑地撇撇嘴，“也没见她来找过我。”
“这么简单的原因你都想不到吗？因为我不喜欢你啊。”白雪的表情无比认真，让夏尔忍不住哀伤地叹口气。
“原来我还比不上一面镜子受你们母女欢迎……话说你们母女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性癖吧？用一面不透光的镜子也能玩？虽然我知道桌子角能够磨，镜子也能吗？还有，这种东西也能遗传的吗？”夏尔捂住嘴做了个夸张的惊讶表情，直到白雪沉着脸提溜着将她的脑袋按在了满脸通红的艾琳的胸上。
“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你不否认你是镜子控咯——等等！艾琳，别脱内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