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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酒馆

“诶,你听说了没有。玄心、钻石、三叶草和矮人森林,联合出兵攻打女巫城堡,联军宣称是得到了创世之神的神谕,在圣城的号召之下,发动圣战,替神明清扫这群使用魔法的异教徒女巫。”

“圣城不是传说被白雪国那个暴君给破了吗?怎么他们反而是向女巫城堡发动圣战?”

“谣言罢了,白雪女王哪有那么厉害?她的国家都快覆灭了,本人都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她哪来的实力去打圣城?别的不说,圣城可是受神的庇护,永不陷落,而且还有无数的神眷骑士守护,别说一个白雪王国,十个八个也别想打破圣城。”

“那确实,听从白雪国逃出来的人说,白雪国已经完了,没有人承认女王了。”

“真是可怜……我可不是同情白雪女王,我是在说女巫城堡。虽然她们都是一群用魔法的怪胎,但是,啧啧,那儿可是一个女儿国啊……听说那些异教徒,除了都会魔法,且都是女性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那就是十分漂亮。以前的那些用女巫调教成的女奴可是很受贵族老爷们欢迎。”

“等到大陆联军将女巫城堡覆灭之后,那些女巫就会再次成为合法的奴隶了吧?啧啧,如果价钱合适,我以后也去买一个。”

“得了吧,你的那些钱拿来喝酒都不够,而且,你就算有钱买回来,你有胆子用吗?那些女巫,各个都会魔法,以前不是有许多女奴利用魔法控制了主人的传言么。”

“我也就想想罢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坐落在三叶草王国边境,冻土脚下,还与女巫城堡和圣城接壤的小城之中,一个不起眼的酒馆里,除了散发着冲天的酒气,还洋溢着许多大声讨论的吹牛声,撒酒疯的吼叫声,看上去生意十分地火爆。

酒馆的老板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平常她都是懒洋洋地撑着脑袋趴在柜台上,等到有人要买东西,才会拿起钱罐不耐烦地在顾客面前晃一晃,待听到钱币落入罐子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就清一清嗓子,用稚嫩的声音喊一声:“一大杯酒!”不同顾客的区别也就是数量和大小而已。

这个酒馆只卖酒,也只卖一种酒,甚至不卖任何佐酒的下酒菜。在大陆的任何地方,这样的酒馆都无法生存下去,但是在这里却截然相反,整个城市,只有这一个酒馆——因为其他的酒馆都无力与它竞争,纷纷倒闭,转而卖下酒菜,以供喝酒的人能够带着来这里买酒喝。

原因很简单,这个小女孩开的酒馆卖的酒,不仅好喝,劲大,甚至异常便宜。小女孩老板甚至不在意她卖的酒多少价钱,从来都是给多少收多少,一个铜板能喝一大杯酒,一颗钻石也只能喝一大杯酒,似乎她只需要听见有东西落入她的钱罐发出声音,就已经满足。

刚开始,确实有人觉得小女孩好欺负,试图用石块和沙子糊弄她,甚至打算不给钱明抢,或者是以为酒馆小没人管,想要在这里寻仇打架,但是他们甚至还没动手,就直接从酒馆柜台被人丢到了大街上,摔断了浑身的骨头。动手的并不是小女孩老板,而是酒馆唯一的服务生,一个一年四季都穿着女仆装的美丽女子,一个能够一拳将一人高的石块打穿的,一个能够笑眯眯地将别人浑身骨头踩碎的,美丽女子。

“老板!再来一大杯酒!”一个声音从酒馆的另一头穿过无数的嘈杂,穿透过来。

小女孩默默地将钱罐举起露出柜台。伴随着哐啷的一声,一个银币越过所有人的头顶,准确地落在里面,然后小女孩大喊一声:“一大杯酒!”,一个女仆立马从后厨出来,而整个酒馆因为她的出现,所有吵闹的声音都明显低了一些,在女仆行进路线上的人们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甚至有人脱帽行礼,直到那名女仆将酒放下,回到后厨,酒馆里才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真是无聊。”小女孩嘀咕道,没有人听见她的话,“看样子,夏尔他们,已经在女巫城堡与人交上手了吧?”

“从分析来看,是的。”一个严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来已经进了后厨的女仆又重新出现在小女孩的身后,一边问一边伸出手似乎想要给小女孩捏捏肩。

但是在她的手指关节碰到小女孩的锁骨的时候,小女孩的肩膀一缩,恶狠狠地回过头:“喂,很冰啊。”

“哦。”女仆万年笑眯眯的脸表情未变,只是冷漠地回应了一声,缩回了手。

“……我应该给你换一个表情包,你这样看着我,很让人毛骨悚然。”小女孩嘀嘀咕咕地说道。

“那么您是要什么样的表情?嘲讽?蔑视?我马上下载。”女仆笑眯眯地说道。

“……算了,我觉得这样蛮好,换个角度想想,看着你满肚子的不爽,却又只能顶着一个笑眯眯的表情,我觉得蛮好的。”小女孩突然认真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扭过了头。

“……”女仆笑眯眯地没有说话,偷偷伸出她冷冰冰的手指,点了一下小女孩的脖子。

“喂!”小女孩转过头对女仆怒目而视,巨大的喊叫声让整个酒馆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着酒馆老板和她的女仆。

“看什么看!喝你们的酒!”好像恼羞成怒的小孩子一样嚷嚷了之后,小女孩冷哼一声,用只有她和女仆能够听到的声音恶狠狠说道:“回头我就给你加上两团潮红,见谁都是一副发春的高潮脸……唔唔唔…….唔唔……”

其他人就看见身材高挑的女仆一只手捂着老板的嘴一只手掐着她的胳肢窝,好像抓小鸡一样将她提起来,然后按在柜台上,在老板像被杀的猪一样的手舞足蹈之中一下下地抽着她的小屁股。

“今天的老板和她的女仆大人还是依旧精神满满呢。”所有人都露出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继续喝酒聊天。

而就在这时,几个卫兵打扮的人推开酒馆的大门,他们满脸地晦气,进门就把头盔摘下抱在胸前,走到正咬牙和满脸微笑的女仆打架,其实看上去就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女孩在跟她的监护人撒娇的酒馆老板前,敲了敲柜台,将几块铜板丢进钱罐,叹口气说道:“老板,来四杯酒。”

“好的,稍等。”微笑的女仆微微一鞠躬,然后一伸手像抓猫一样捏着老板的后脖颈一提,就将小女孩老板抓起,而小女孩四肢腾空,在空气中扑腾了几下,发现徒劳无功之后才冷哼出声,老老实实被女仆提溜着放在板凳上。

女仆微笑着去后厨拿酒,而小女孩则顺势撑着脑袋趴在柜台后,懒洋洋地开口:“喂,你们不是看大门的么,怎么,大中午的还没下班就来喝酒?”

“我们是替城主守城门的……算了。”领头的卫兵解释道,随即便认输似的叹口气,接着又絮絮叨叨抱怨道:“刚才来了一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华丽车队……不对,说车队其实也就一辆特别大的华丽马车和几百个骑士而已,也不知道是哪国的贵族,看样子不像是教廷的主教和三叶草的贵族。但是会来这里游玩的贵族也算是少见,让他们拿通关的凭证,也没有,他们所有人都跟木头似的,刚僵持不久,城主大人就突然出现,把我们训了一顿,放了我们半天假。看来这个月的赏钱是悬了……真是晦气……”

“哦?”小女孩听着卫兵们的絮叨,脸上突然没有了任何表情,她打了个响指,女仆便从后厨探出脑袋,微笑着露出询问的目光。

“她们来了。”小女孩说道。

“哦。”女仆微笑着点了点头,缩了回去。

“谁?谁来了?”那卫兵有些迷糊地挠了挠头。

“我的一个……老朋友。”小女孩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话语中的苍老感,好似一个活了无数年的老者一样。

“再一刻钟,你们喝完了酒就回家吧。”她接着说道,并不是对那些卫兵,而是对全酒馆的人,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并且停下交谈声。

“为什么?老板?”有人不满地询问道。

“我有点私事要办。”小女孩稚嫩的声线顿了一顿,“很重要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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