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推开房门，床上的不知名少女已经坐起身，正呆呆地看向窗外。
少女有着黑色的长发，原本脏兮兮的脸蛋变得干净又精致，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睡衣，楚原大略扫了一下，发现女孩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
赫蕾妮的治疗技术还是很强的。
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与爱丽相仿，可身材娇小，比爱丽低上许多。她有双纯黑色的眼睛，直视着那双眼睛，楚原第一次知道了“如夜空一样的眼瞳”是什么样子的。
真是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双眼睛毫无这个年龄少女应有的灵动，有的只是麻木与茫然。
不过想想少女先前的经历，这样的眼神也就不足为奇了。
楚原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手里捧着赫蕾妮熬好的粥递了过去。
“能自己吃吗？”
少女看着楚原，视线虽随着他移动，可瞳孔中毫无焦点。
好吧，看样子是不能。
楚原舀起一勺滚烫的热粥，吹一口气，热粥便降到了合适的温度。
“来，吃吧。”
少女依旧看着楚原，没有动作，楚原也不急，就这么端着。良久，少女才把目光从楚原的脸上转到他手中的勺子上，闻着那香气，身体自顾自的有了生理反应。
咕~，纤细的肚子发出巨大的咆哮，少女不自觉的张开了嘴，楚原趁机把勺子送了进去。
女孩的眼睛里有了神采，她把食物咽下去，然后突然从楚原手中夺过碗勺，狼吞虎咽起来。
楚原就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只是默默为少女将粥冷却，以免烫伤她。
说实话楚原现在很头疼，安慰人，尤其是安慰这种精神受过巨大打击而出现问题的人他毫无经验，甚至在现实中遇到这样的病人他也是头一遭，不过以前看过的小说中倒是有不少类似的案例……
难道要按照那些小说的情节去处理？
万一不起作用，或者让女孩的精神问题更严重了怎么办？
思索间少女已经将碗底填了个干净，她放下碗，直勾勾看着楚原，楚原无奈叹气。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吃饱了吗？”
少女还是不说话，楚原伸出手想要接过碗，手指碰到了女孩一下，女孩瞳孔一缩，触电般把手缩了回去，整个身体往后躲着。陶瓷的碗勺啪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声音很刺耳，楚原顿住，看着好似看到择人而噬的猛兽般面露恐惧的少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了，别害怕。”
楚原只能学着小说这么安慰，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没什么用，可少女却好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呆了一会儿，而后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很难想象以女孩纤弱的嗓子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
有效！楚原眼睛一亮，没想到那些小说中的方法如此立竿见影，接下来该怎么做来着……
楚原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强硬地将哭泣中的少女拥入怀中，用温和而低沉的声音说道：
“别害怕，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我会保护你的。”
这话似乎有这奇异的魔力，少女的哭声渐渐变小最后细不可闻，楚原扭头一看，女孩又一次睡着了。
与昨天把她救回来时身体因疲惫而沉睡不同，这次女孩是因为松弛下来的精神而陷入了睡眠，她的小脸恬静而祥和。
呼……楚原也松了口气，最难的一步已经解决，等女孩再醒过来就能正常交流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女孩，为她盖好被子后退出了房间，门外奈亚正贼头贼脑地往里面看。
“老大，怎么样？”
“已经睡下来了，看样子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楚原揉了揉太阳穴：“不过估计以后还有的忙呢……”
“那都是小事啦！”奈亚摆摆手，一脸兴奋：“老大您这次可赚大了！这女孩可是有‘观察者之眼’的！那可是好宝贝！”
“观察者之眼？”楚原一愣：“那是什么玩意儿？”
“嘿嘿，这您就不懂了吧。”奈亚嘿嘿笑着：“我来给您解释一下。”
“观察者之眼本身呢，并没有什么威力，它不像血统或者天赋之类的东西能给主人带来什么实力提升，实际上这玩意对凡人来说除了增加一个过目不忘的能力外没有丝毫用处，但对神明来说这可是千年万年难得一遇的好东西。”
“只要稍加改造，它就能成为一个功能强大的神器！神明可以用它去监测某一片区域里所有生物、物质乃至能量的活动！只要神力足够，甚至能监视整个主位面！”
“而且还能用它去翻看别人的记忆、想法！神力够强的话窥探其他神明的记忆也不在话下！”
“而且据星界那些种族研究，如果使用的足够精细，还能让某件事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说是什么概率坍塌之类的东西，我不是很懂啦……”
“这么厉害？”楚原眉头一挑：“不过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你有那个神器？”
“怎么可能。”奈亚摆摆手：“观察者之眼历史上虽然出现过不少，可拿神器从古到今也只有一个罢了。”
“为什么？”
“因为命运之神啊。”奈亚颇为无奈：“那老太婆仗着自己能未卜先知，总在这些观察者之眼拥有者降生的第一刻就带到她的盲目修女教会里，然后用秘法把那力量取出来，再加上她总是神出鬼没的，其他神明想抢也抢不了。”
“至于那神器的资料则是那老太婆自己透露出来的，也不知道她公布这些是为了干嘛，白白招人嫉妒。”
“而这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被纳入盲目修女教会，所以我才说老大您捡到宝了啊。”
“哦。”楚原的反应不咸不淡，听得奈亚直皱眉头。
“老大您就不能表现的兴奋点儿嘛？”
“你看我像是需要那种神器的人么？”楚原看着奈亚，一脸认真。
“……不像。”
“那不就得了。”
楚原翻了个白眼，刚好看到夜夜出现在眼前，他兴冲冲地想要上去抱女儿，结果却别夜夜一脸嫌弃地推开了。
楚原不明所以，奈亚指了指他肩头，他这才注意到那里居然沾满了鼻涕！
哦……刚才那女孩哭的时候是用我衣服抹鼻涕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