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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真相

按照妖魔的说法,好像它们才是这个星球上的原住民,人类是它们的家畜,而异能者是一群抢夺它们财物的强盗。

这真是一个顾帆闻所未闻,连想都不敢想的逻辑啊。

从顾帆记事起,异能组织的人的确从未明确地跟他解释过,异能者,妖魔和人类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但在他一次又一次执行的过程中,所遇到的人或事,自然而然地给他灌输了一种,妖魔残害人类,而异能者斩杀妖魔,保护人类安全的意识,也就是这种意识,支撑着顾帆,让顾帆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自己是正义的一方,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而且这种正确的事情要一直做下去。

这种意识是一种使命感,也是一股勇气,它让顾帆在与妖魔战斗时忘却恐惧,也忘却痛苦。

但,顾帆自己心里也清楚,异能组织里的大部分异能者和他不一样,他们虽然也斩杀妖魔,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以残害和欺压人类为乐,用他们的话来说,斩杀妖魔这工作这么辛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掉了,必须得向人类收取点“保护费”,看不顺眼的人类统统杀掉,随便侮辱女性,嚣张跋扈在现世之中。对于他们的这种行为,异能组织一直都是放任不管的,这也就让顾帆本以为很透彻的心蒙上了一层纱,我们异能者,真的是为保护人类而生的吗?

而如今,这个无时无刻不露出一脸坏笑的妖魔,说出了这么可怕的一套理论,这着实让顾帆本就疑惑的心沉入了尘埃里。

“哦呀,我本来以为你会露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没想到你露出的是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看来你也不太信你们异能组织说的那一套啊!”妖魔那狡猾的微笑离顾帆越来越近。

“呐呐,你知道百年前你们追杀我们妖魔时,让我想起了什么故事吗?很久以前人类为了保护羊群不受狼群的危害,于是剿灭了草原上所有的狼群,然后呢,羊群不断地增长把草原上的草全部吃光,最后草原变成了荒漠,羊群跟着狼群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羊群和狼群便是我们和人类的关系,你知不知道,你们异能者为了夺走我们的十神器,玩这种扮演正义之师的游戏,会彻底毁灭掉这个世界!”

顾帆在妖魔的逼问下一言不发。

“而且,就算你们口中的‘正义’得到了声张,把人类唯一的天敌——妖魔全部剿灭掉之后呢?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有想过吗?”

如此遥远的事情顾帆可从来都没有想过,但是,根据异能组织对50多年前事件的记载,顾帆能看到一些端倪。

异能者联盟,三位拥有至高无上能力的异能者——操纵万物的森罗,预知后瞻的鬼旗,以及审判生死的杰克,在那个年代里,三位领袖对妖魔进行了上百次的围剿,使妖魔的数量与实力剧减,这也使得人类数量呈几何倍增长,科技与文明到达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峰。

“没有了天敌的‘羊群’数量疯狂增长,而得到了十神器的异能者们,使用这偷来的力量,逐渐稳固自己的实力,从原先散落各地的部落形成一个强大的联盟,一个强大的异能者也许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一群强大的异能者凑到一起,他们的野心不在仅限于异能世界之中,而是全世界。”

异能者联盟创立伊始,人类便建立了反异能者组织,这应该不是一个巧合,而是人类和异能者矛盾的激化。

“异能者想要统治全人类,而人类不甘屈服于此,发起抗争,一场腥风血雨之后,人类虽然占着人数上的优势在前期取得了些战果,但这胜利也只是暂时的,这场战争到底谁会是赢家呢,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异能者已经和人类厮杀在了一起,死在这场战争中的人类应该比我们妖魔所吞噬的人类数量要多的多,而且这些死者没有变成养分,没有任何作用地死掉了,对于我这种美食家来说,这真的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摘下不会去品尝的‘苹果’,收割这么多完全不需要的‘小麦’呢?只是为了满足你们心中那征服万物的欲望吗,在你们扮演正义之师游戏无法自拔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异能者和妖魔对于他们人类来说,危害更大的是你们异能者!”

不能再听这妖魔的胡言秽语了,虽然顾帆打心眼里觉得妖魔所说的事情都是对的,但还是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其实,自打顾帆从少女的世界之中逃出来后,他一直都在思考着,少女所创造的世界线与现实世界相碰撞之后,这个世界便会被毁灭掉,异能者,妖魔和人类,以及生活在这星球上的所有生物都会化为灰烬,少女对人类的威胁岂不是大于妖魔百倍或者千倍,所以顾帆就在想,为什么少女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异能,异能者的异能不应该是用来斩杀妖魔的吗?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异能者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且……”

“够了!”顾帆抬起头来,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一脸傻笑的妖魔,愤怒地向它吼道,“磨磨唧唧磨磨唧唧,我没好意思打断你你还说个没完没了了!”

顾帆强挣扎着站起身来,将掉落在地板上的长剑召了过来,用剑锋直指妖魔,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异能者不该杀你们妖魔吗,我们异能者不配保护人类吗,就算你说的头头是道又能怎么样,你难道在等我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给你磕头道歉,说‘对不起你们才是正义的一方,我们异能者就是个搅屎棍,打扰到你们和人类的和谐关系了’吗?”

“嗯,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妖魔完全没把抵在它脖颈处的剑刃放在眼里,只见它张开双手向顾帆敞开了怀抱,收起了笑容对顾帆认真地说道,“我从来都不会在一个无用之人身上浪费口舌,这几百年里你是第一个成功击伤我的人,我很欣赏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奴仆?”

顾帆微微一愣,完全没听懂这妖魔要表达的意思:“做你的奴仆?”

妖魔点了点头:“我昏睡百年刚从睡梦中苏醒,不知为何被传送到了这个鬼地方,我对于现在人类的文明,以及异能组织的发展完全不了解,所以我需要一个向导,帮我熟悉这个世界。”

顾帆冷笑一声:“你想让一个异能者做妖魔的向导,这事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今天你不就见识到了吗,选择吧,跟随我或被我给吞噬!”

今天可算是让顾帆大开眼界了,之前妖魔所说的话已经颠覆了顾帆的世界观了,而它的这项提议更是让顾帆大开眼界,直呼可笑,就算顾帆的内心有多么纠结,对异能者所做之事有多么的怀疑,都不会放松他的底线,让他去当妖魔的走狗的,所以……

“噌!”顾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奋力向妖魔的脖颈处刺去,但很可惜,这一次攻击并没有奏效,剑刃就像刺在了一块坚硬的钢铁上一样,顾帆的奋力一击没能在它脖子上留下半点的伤痕。

“哦吼,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妖魔又露出了它那诡异的微笑,伸出手来,向顾帆头顶砍去,这次妖魔想让痛感直接展现在顾帆的神经上,让他在无尽的痛感之中活活疼死过去。

但就在妖魔的手刀就要触碰到顾帆头顶的一瞬间,妖魔突然听见自己的身后的木地板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之前因为大意吃了亏的妖魔,可不会忽视周围任何的风吹草动,它收回了手刀,猛地转过头来,向自己的身后看去,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响动。

“啊~”只见,受到致命伤后一直躺倒在地上的力王,不知何时突然活了过来,他手臂上的贯穿伤也不知何时就痊愈了,此时的他正坐在地上惬意地抽着烟,打着哈气,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妖魔看到力王还活着后,先是微微一愣,嘴里碎碎念着:“现如今的异能者生命力都这么顽强吗?”然后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想要仔细观察一下面前这一个打不死的异能者,接下来会耍什么样花招。

一根烟抽完,力王这时才打了打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顾帆和妖魔弯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最近睡眠时间太少了,酒喝多了,我居然在战斗的过程中睡着了,真是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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