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明的头盖骨……”顾帆转过身来，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这看上去十分庞大的“山洞”。
然后顾帆又转过头来，看向端坐在王座之上的森罗，喃喃自语道：“传说中的神明，被森罗斩杀掉了……”
“你看上去好像有些迷惑啊。”顾凡那空洞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的篝火，向顾帆如是问道。
顾帆脸上的惊讶之情久久不能平息，顾帆用他那颤抖的声音，大声向顾凡吼道：“这不是当然的吗？”
顾帆张开双手，仰天看着这巨大的场景：“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神明存在的概念！”
说完话后，顾帆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静静端坐在王座之上的森罗：“更别说我会想过，这传说中的神明会被森罗所斩杀掉……你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森罗是怎么找到神明的存在的，而她又为何会死去？”
“这真是一个深奥的问题啊……”顾凡看上去要比顾帆淡定的许多，面对顾帆那如同咆哮般的质问，顾凡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手中幻化出一把血色的刀刃。
“顾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点相似之处。”顾凡手握着血色的刀刃，慢慢地向顾帆所在的位置走来。看着顾凡越走越近，察觉不到一丁点杀气的顾帆有些不解，他不理解顾凡为何要手握兵刃向他靠近。
“当然，这相似之处可不再与我们的相貌，也不在于思想，而是在于，我们对生命的理解。”
顾凡一步一步不停地向顾帆逼近。
“你是一名‘不死者’，拥有不死异能的你，从觉醒到现在一直都对生命的价值，以及生命的意义不甚了解，不管你平日里装出怎么一副珍惜他人生命，为别人的逝去感到惋惜的形象，你都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异能组织成员们的覆灭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你不觉得，只要是一个正常人沦落到这么一个黑暗的场景之中，首先想到的不应该是如何回到现实世界之中吗？难道你不想去看一下你的成员们英勇战死的模样吗？”
“这……”顾凡的这番话说的顾帆有些哑口无言，的确，摆在顾帆面前的重重谜团的诱惑之下，顾帆早已将异能组织成员们的生死抛之脑后了，作为不死者的他来说，他丝毫不惧怕这个幽暗的场景，也不惧怕这神明的存在，他想要做的只是解决这个谜团，让他那被重重谜团所包围的内心，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而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个‘不死者’，深陷诅咒之中的我，在这幻想世界里隐藏着自己的行踪，不敢与外界有太多的交流，毕竟……在我得知自己只是少女笔下人物的时候，就已万念俱灰了，一心求死的我却怎么也死不成，我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义，也不想在这虚幻的世界之中寻求什么慰籍，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相同之处，我们，都不配……为人！”
“噌！”
突然之间，顾帆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如一具死尸般宁静的顾凡，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随着这杀气的蔓延，顾凡如闪电般来到了顾帆的面前，用手中的长刃贯穿了顾帆的身体。
顾帆一脸疑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凡，他皱着眉头，用手握住这剑身，想要将这长剑从自己身体里拔出。
“你做出了挣扎……我很好奇，你是因承受不了这痛楚而挣扎，还是想要生存下去而挣扎的？”顾凡露出了略带一丝凄凉的微笑，用尽浑身的力量，阻止着顾帆继续挣扎下去，“作为拥有不死异能的你来说，很显然你是因为前者才拼命挣扎的吧，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明明知道这小小的伤口威胁不到你的性命，你大可以在承受这痛楚的同时，将你的长剑刺穿我的喉咙，但你为何没有这么做？”
有了顾凡的提醒，顾帆才想到，此时想要让顾凡收手的最好办法，那便是对他做出相同的攻击，虽然他不知道顾凡为何会突然对他展开攻击，但此刻他想要从这个形式之中脱身的话，唯有按照顾凡说的去做才可。
“噌！”顾帆幻化除了自己那漆黑的刀刃，没有丝毫的犹豫，顾帆的长刃瞬间贯穿了顾凡的胸膛。
“真不错，你也许心中充满了困惑，不懂我为何要突然攻击你，也不懂我们为何而互相厮杀，但，你可知道，这有可能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对决，这世界诞生以来第一次不死者之间的厮杀！”
说完话后，顾凡往后一跃，与顾帆拉开了距离，紧接着，顾帆只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捆绑住了身体，使得他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顾凡，从手掌之中窜出一团漆黑的火焰，并向他所在的位置掷去。
“轰”的一声，顾帆只看到自己的身体被这漆黑的火焰所吞噬进去了，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向他的大脑传来痛苦的信号，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仅是本能而已，顾帆在被这漆黑的火焰吞噬殆尽之前，用力挣脱开来这股无形的力量，踉踉跄跄地向自己的后方跑去。
“顾帆，你能告诉我，同为不死者的我们为何而战吗？”顾凡慢慢地穿过了这片黑焰所在的区域，一步一步向顾帆逃窜的位置走去。
此时的顾帆已无心去思考顾凡所提出的问题，他也无心思考顾凡为何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在这剧烈的痛苦刺激下，此时的顾帆只是在不停地向后方逃窜，想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区域。
“已得永生，无欲无求的我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开战的理由啊……不管我们斗争到何年何月，都像是在向对方施加痛楚罢了，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的意义。”
顾凡看着自己手中又燃起的一团火球，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精准地向顾帆所在的位置掷去，“轰”的一声，这火球又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再次让顾帆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我们之间的战斗亦是如此，那人类和异能者战斗呢？他们又为何而战的呢……为了权力？还是为了地位？为了当这世界的主宰？还是为了一段无人知晓的陈年往事？”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这黑焰之中传来，顾帆慢慢地从这漆黑之处爬了出来，此时的顾帆看上去好像已经适应了这让人难以承受的痛楚，这也使得他有了说话的精力，顾帆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他那颤抖的声音向顾凡做出了回应，此刻的他可不会去说些“你为何要攻击我”这种单纯的问题了，毕竟……
“已经发生的事情了，又何必在乎它为何会发生！”
“哦吼？”看上去，顾凡很是满意顾帆的这一回答。
“是啊，就像这神明一样，已经是遭到毁灭的东西了，又何必在乎它因何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