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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懦弱无力

仔细想想也是。

为何人类如此弱小的生物会是这世界的主宰;为何会有因人类邪念而生,专门餐食人类而生的妖魔存在;为何异能者没有将人类的地位取而代之,而是选择去斩杀妖魔……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被伊娃给解释通了。

人类和异能者本是一支所生,异能者拥有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和特殊能力;人类的身体虽然弱小,寿命也不比异能者长,但有着“言灵”这样强大的怪物保护,指使着“言灵”作战的人类并不需要什么身体素质,但却有着灵活的头脑来创造文字,创造艺术。如果不是当年蚩尤在人类先祖炎黄二帝的身上种下的诅咒,只怕今天异能组织和天幕会议的立场要调换过来,顾帆这些异能者才是反抗压迫的那群人。

看着顾帆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伊娃好心地向他问道:“怎么,还用我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吗?”

顾帆微微一摇头,他脸上的疑惑并不是在怀疑伊娃所陈诉的事实,而是在知道事实真相后表露出对这个虚假世界的怀疑。就好像你告诉美国人,当年不是白人奴役黑人,而是黑人奴役白人;不是白种人屠杀印第安人,而是印第安人屠杀白种人一样,加害者与被加害者的身份被调换后,不管是谁,都会对自己的身份,已经那自认为熟悉的世界产生深深的怀疑。

“对了!”在陷入深深怀疑之中的顾帆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本来昏暗的眼眸又重新闪烁出了亮光,他十分激动地指着面前天幕会议四人,向伊娃问道,“我们所对战的天幕,难道说……”

伊娃点了点头:“没错,他也有召唤‘言灵’的能力。”

“那你赶紧把我送出这个幻想世界,异能组织和天幕会议开战在即,我得赶快带着我的组员们去逃命啊!”说到这里,顾帆又抓住了伊娃的肩膀,不停摇晃着伊娃的身体,并向她恳求道,“鬼知道天幕会议还藏着一个能够召唤‘言灵’的人,我们异能组织根本不可能打得过他们啊!”

“已经晚了,顾帆。”虚弱的伊娃强打着精神,将顾帆的双手推开,并将自己的双手重重地放在顾帆的肩膀上,想让他好好冷静一下,“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将你召唤过来,是因为天幕会议已经向你们异能组织展开了攻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刻除你以外的其他组织成员,应该都死在了天幕的手上。”

伊娃预想错了,大部分的组员并没有死在天幕的手上,先知就是死在了人类军队骨弹火力攻势之下;而琉璃和苏轩她们则是在山木市的郊区被改造人部队所识破,死在了乱刀攻势之中;而杰克,夕阳和亚楠,还在目瞪口呆地与天幕进行对峙,天幕一边惬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言灵“麒麟”,一边向他们陈诉着伊娃所说的话。

得知自己的组织因为自己判断失误,落到了万劫不复的下场之中,顾帆忍不住流下了几滴眼泪,一直以来,仗着自己有不死之身,随波逐流不思进取的顾帆感到无比的愧疚,他愧疚一年前未能解救迦南悲惨的遭遇,更愧疚更早之前对异能者欺凌人类的行为熟视无睹,更加愧疚他不够强大,没能保护好异能组织里的每一个人,更更加愧疚……

愧疚于……或者说埋怨于伊娃,顾帆抬起头来,用一种看着杀人凶手的眼神看向伊娃:“你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所以你才会跟亚当定下那样的约定是吗?为什么当时你没有把这件事情说给我们听,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么重要的信息……直到现在,等我的组员们都死光了,才用一副深感遗憾的表情说给我听!”

伊娃沉默不语,无法回答顾帆这一连串的疑问。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扶持我吗,你要养伤在关键时刻不出现也就罢了,你至少也要把这重要的信息说给我们听啊!你这不叫扶持我……你这是叫看我的笑话,妄我还如此相信你,你却这么坑我!”

顾帆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顾帆一时激动,将自己的长剑幻化而出,握紧长剑作势想要向伊娃的头上砍去。

面对顾帆的威胁,伊娃并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她看着顾帆现在这副失了智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因为对天幕的恐惧而生怒火,并且还想把这怒火发泄给他人,完全没有了一个战士应有的素质,你现在的形象更像是一个耍横的流氓。”

听到这句话后,顾帆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了,他握紧了手中长剑想要在下一刻将面前的伊娃劈成两半,但就在顾帆挥剑砍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脑内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阻止了他这么做,并驱使着他将手中的长剑扔在了地上,顾帆随之也跪倒在了地上。

“本该你们异能者自己发掘的真相,我早说晚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我在与亚当定下约定时向你说错真相,你肯定又会埋怨于我,为何不在一年前说出这个真相,这样异能组织就会把矛头对准人类,无暇再对迦南这样的异能者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了,如果我在一年前说出真相,那你们又会埋怨于我为何不在50多年前的战后说出真相,这样异能组织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异能者与人类所生下的私生子了,这样异能组织的实力也不会与日俱减了……

“我把这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你,本身就已经违背了世界意识的意愿,世界意识不想让异能者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他不想看到受到诅咒的人类遭受异能者的屠杀,而且人类数量急剧减少的话,会使蚩尤的诅咒失去效果,到时,全世界所有的‘言灵’都会集中到少数人类的体内,最终被杀戮殆尽迎来灭亡的只会是你们异能者。”

说到这里,伊娃慢慢地蹲下身来,用手拍了拍顾帆的后背:“我一直都知道你困惑于这个问题,而你得异能也因为这一困惑得不到真正的成长,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将这真相告诉你听,但我又怕听到真相后的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现在的你已经深深地陷入在了天幕的恐惧之中,懦弱,无力,不去想着如何战斗,而是想着如何逃跑,就你现在这个状态,就算异能组织还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徒具形骸。”

听到伊娃的这番话后,顾帆才慢慢振作着抬起头来,他并不是真的在怨恨伊娃没有早些把事实的真相说给他听,他更多的是在怨恨自己的无能,以及和伊娃说的一样,他陷入进了天幕带给他的恐惧之中,毕竟异能者和人类的立场发生的转变,此时的他已化身成为了一只弱小的人类,除了怨天尤人以外,什么也不会。

虽未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但顾帆还是用他那带着颤抖的声音,向伊娃询问道:“是不是我们异能者,完全打不过拥有‘言灵’的人类,就像脆弱的人类在异能者的欺凌中毫无招架之力一样?”

“谁说的?这不就有一位能够打败‘言灵’的异能者嘛!”说到这里,伊娃向自己的左边指去,直指站立在四只“言灵”面前,毫无畏惧之色,反而透露出一丝自信微笑的森罗。

“果真被我猜中了,你们天幕会议果然有能够召唤‘言灵’的人存在。”森罗双手抱胸,眯着眼向面前的庞然大物们叫嚣道,“来攻击我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们这些‘言灵’是否有我上一次斩杀的那只‘言灵’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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