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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不可背弃的梦想(其一)

如果说,要在见泷源中学中找到一处适合两个人单独见面的地点,最先从学生们脑海中浮现的,一定是见泷源中学的天台。

见泷源中学的天台除了中午一小段时间会给学生开放以外,其余时间,通往天台的大门都是紧缩着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见泷源中学的天台才会人迹罕至。

但是,对于魔法少女们来说,用魔力开个锁简直就是家常便饭的小事。于是乎,在magical☆girl社团成立以前,大部分的魔法少女都选择在天台见面,交换情报,以避人耳目。而晓美焰和千代见面的地点,也最终选在了天台之上。

多亏她事先拜托了幸子老师,幸子老师才让门卫特地放她一马,让她到天台上与千代见面。而晓美焰也拜托幸子老师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圆她们。

一想到上一次的见面,千代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晓美焰依旧心有余悸。这一次的见面,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不会再轻易地败在千代手下了。

不过,晓美焰与千代见面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打架,而是希望能说服千代。晓美焰希望千代能明白,成长的代价不一定就是放弃天真的愿望。

随着门锁“卡拉卡拉”地转动,通往天台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阵狂风吹起了晓美焰的秀发,晓美焰赶紧用手拨了拨头发,防止它们遮挡视线。

不出晓美焰所料,天台上已经有一个身影在等着她了。这个身影穿着一袭黑袍,就这么独自站立在风中,任凭狂风吹拂起袍子的边缘。幸好现在是大白天,如果是在晚上,估计大部分人会以为自己碰上了鬼魂。

这个穿着黑袍的身影缓缓转过了身,袍子底下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颊。这个人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恐怖的笑容,她的嘴角勾起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就好像是某个拙劣的艺术家画在她的脸上的一般,显得既不合适而又令人胆寒。

晓美焰看到千代,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随后鼓起勇气,往千代的方向走去。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带上你的这些‘好姐妹’的,结果你还是一个人来了。”千代开口了,她的语气既冰冷,同时又带着些许戏谑的成分。

“我们两个的事情,自然只需要我们两个解决就行。其他人,只是累赘。”晓美焰用同样冰冷的口吻回答着。

“几天不见,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看来,你是忘了第一次见面时遭过的罪了。”千代慢条斯理地说着,抬起了一只手,做出了掐脖子的手势,“那么,你考虑好了吗?究竟要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晓美焰没有犹豫,直接回答:“我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的。”

千代抬了抬她的眼皮,说:“真是果敢而又干脆的答案呢!你就那么着急送死吗?”

“不对,我不是来这里送死的。千代,我知道你的过去,也正是因为知道了你的过去,我才决定要来这里一趟。”

“哼,我想你是从幸子这里听说了我的过去吧。她对我的过去又了解多少?更何况是你这个黄毛丫头?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你既然有这个胆量拒绝我,那就得拿出一点本事出来。”千代话音刚落,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晓美焰近前,伸掌朝晓美焰面门拍去。

晓美焰早有心理准备,当即转动时之盾牌,暂停了时间,千代的手掌恰好落在了离她鼻尖不到几尺的地方。晓美焰乘着时间暂停的功夫,退到令人千代背后数丈远的地方。时间再一次转动,千代发现眼前的晓美焰竟然消失了,当即踉跄了几步,收住了掌,回过头才发现晓美焰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千代,我不想和你战斗。你作为我的前辈,我是十分尊敬你的,但是也请你听我说几句话……”

“少罗嗦!”千代又一次朝着晓美焰扑去。

晓美焰叹了一口气,又一次暂停了时间,随后退到了安全距离。等到时间再一次流动,千代又一次发现面前的晓美焰不翼而飞,转头四顾才发现她已经躲到了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

“晓美焰!看来我小看你了,你抱头鼠窜的能力倒还真有一套啊!”千代想要用激将法逼晓美焰出手,但是晓美焰不为所动。

“千代前辈,我今天是不会和你战斗的。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而已。”

千代沉默了片刻,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讲吧,黄毛丫头,反正我现在也无法攻击你,就听听你想对我说什么好了。”

“千代前辈,说实话,当我知道我的愿望是招致魔女之夜的原因后,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是想放弃的,但是最后我依旧坚持选择了自己的梦想。虽然我的梦想被丘比嘲讽为微不足道,但是我依旧想要坚持下去。”

“那你说说,你咋就那么死心眼,想要坚持你那‘微不足道’的梦想呢?”

“因为,这个梦想对我而言是有意义的。这看似平凡的日常,这平淡无奇到乏味的生活,对我们魔法少女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奢望呢?千代前辈,我想你应该最清楚了,魔法少女的宿命。”

“我们最后都会变成魔女,或早或晚都是这个结局,这一点从我们许下愿望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但是,现在,由于我的愿望,我周围的魔法少女们有机会逃脱这既定的命运,前辈,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哼,是不是好事我不清楚,但是晓美焰,你难道就有把握对付魔女之夜吗?”千代说着,再一次露出了她那令人恐惧的冷笑。

“现在的我的确没把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魔女之夜就不可战胜。虽然战胜魔女之夜听上去就像奇迹一般,但是我们魔法少女本身就是实现了奇迹的人啊!千代前辈,你的存在,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以我浅显的阅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魔法少女能从魔女变回原来的形态的。”

“你的嘴皮子倒是动的挺快。不过,小鬼,你忘了一点,任何奇迹的实现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论是不是魔法少女,这条法则始终适用。你觉得我的存在是不需要代价的吗?错了!我的存在,是以我的最好的两个同伴的牺牲为代价的!我的梦想,在我被她们拯救的那一刻也已经消亡殆尽了!”千代说着,语气变得极其激动,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凶狠的光芒。

“也罢,小鬼,既然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我也就破例和你叙叙旧好了。我的愿望,就是希望能交上更多的同伴。你或许觉得这个愿望很可笑吧,但是我当时就是用这个愿望来成为魔法少女的。”

“小时候的我,十分害羞,也经常被同学欺负。那些不懂事的小鬼成天藏我的东西,然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着急寻找的模样。我因为胆小,不想和他们计较,不过他们却一次比一次过分。终于有一次,我被他们欺负得太惨了,以至于住了院。”

“在那次事件以后,家长决定带我离开这座城市,来到见泷源生活,我也就转学进了那所刚开不久的见泷源中学。在去学校的前一天,我遇上了丘比。它对我说能让我实现一个愿望,我当时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加自信,能让更多的人成为我的伙伴,享受一下当‘孩子王’的感觉,于是我就和丘比签订了契约。”

“契约成立以后的事情我想你已经听幸子说过了,其实我和她们之间的友谊原本就是建立在我的魔力的基础上的。但是,我可以看的出,幸子,美和子,香织,都是真心对我好。也就是从那刻起,我把她们当成了我一生的伙伴,我也想尽办法想让我们的友谊能更近一步。”

“我想,成立社团应该是最好的方法了。没想到,我的申请竟然被当时待我最好的中村老师拒绝了,还被他嘲讽说:‘这样的梦想只属于小屁孩。’哼,那个中村,他的话虽然难听,但是确实是真理,我的梦想太幼稚,也太容易破碎了。”

“我罢学了一段时间,心中充斥着委屈,我原本认为我的同伴会站在我的一边,帮我一起状告中村老师,没想到,她们竟然劝我不要这么做。现在回想起来,她们的说法完全正确,只是我当时太任性了。”

“我还记得我当时在那个自习教室里哭泣着,觉得一切都完了。不仅不能组建社团,我的那些朋友们还全部离我而去。现在想想,这个绝望的理由也是挺可笑的。”

“我变成了魔女,不自主地朝她们攻击,但是我的意识并没有消亡。我看到了我的朋友们来到结界里拯救我,并发现了我已经变成了魔女。当时,我只是期望她们能干掉我,我不想再让她们因我而受伤了。没想到,美和子和香织竟然为了救我,而让她们自己的灵魂消亡。”

“虽然我得救了,但是我觉得自己和死了已经没什么两样了。我的自私的愿望,最终害死了我的最好的朋友。晓美焰,你能想象我有多愧疚吗?我曾经不止一次动念头想要自杀,了结我这荒唐可笑的一生。但是,我就是下不去手,我怎好意思就这样放弃美和子和香织用性命换回的这条狗命呢?”

“晓美焰,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但是我想,一定和我的愿望半斤八两。你拒绝放弃梦想的理由,不是为了自身能逃脱魔法少女的宿命,而是为了身边的魔法少女能逃脱这样的宿命。这说明你实际上和我一样,是一个十分看重同伴的人。”

“晓美焰,既然这样,你就更应该放弃自己的梦想了。你难道就忍心让你的同伴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流汗流血,甚至送命吗?你这样自私的做法,迟早会和我一样,招致应有的报应。”千代说着,对着她身旁的地砖吐了一口唾沫。

“晓美焰,你若是真心为你的同伴考虑,就应该放弃自己的愿望,同时接受她们的宿命。我们即不是神,也不是魔,是无法和命运抗争的,这是我这些年来总结下来的结果。”

“世人皆有一死,魔法少女亦是如此,如果不学着接受,是很难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活下去的。晓美焰,你帮不了她们,你的愿望最多也只是拖延命运的发生罢了。你如果现在还是执迷不悟,那等到你的同伴一个个在你面前死去的时候,你就会追悔莫及了。”千代一反常态,竟然苦口婆心地劝起了晓美焰。

晓美焰原本坚定的内心又有些动摇起来。千代说的不无道理,我的愿望充其量也只是延缓悲剧的发生而已,而我的愿望所导致的后果,却已经刻不容缓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晓美焰这样想着,咬了咬牙齿,她实在是无法容忍自己的愿望让她的朋友,尤其是小圆,遭受伤害。难道,真的要接受命运的安排吗?

千代见到晓美焰犹豫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晓美焰,放弃吧。你是无法和命运抗争的。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乖乖让我把你变回一般的少女。这样做对大家都好,你起码不用后悔你的同伴因你的愿望而牺牲了。来吧,晓美焰,只要你说出‘我接受’三个字,我就马上把你变回一般的少女,你也就不用像我一样后悔一辈子了。”

“我……”晓美焰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行,小焰,不能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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