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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女的祈愿

夜晚的街道一片寂静,空无一人。街道上除了一直闪烁不停的昏黄路灯以外,就看不到任何其他引人注目的事物。忽然,一道黑影掠过街道,像一道闪电一样,冲进了黝黑曲折的小巷深处。而在这道黑影的身后还跟着另一道黑影。这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地在小巷深处相互追逐,彼此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终于,其中一道黑影停了下来,而另一道黑影也旋即停在了距这道黑影几步远的地方。一个甜美俏皮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里应该足够隐蔽了吧,黑羽兰。”

而另一道黑影的主人,那个叫黑羽兰的少女,则是掏出了她橙色的灵魂宝石,四周查看了一圈,确认没人跟过来后才缓缓开口道:“应该没事了。实在很抱歉,把你大老远地叫过来,还让你等了那么久。”

“你只要兑现你的承诺,带我去见泷源最好的拉面店的话,一切都既往不咎。”那个黑影说着,轻轻笑出了声,“说吧,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我在原来的城市也不是没有猎物,为什么特意把我叫到见泷源?”黑影说着,一改之前轻松愉快的语气,转而变得严肃起来。

“再过两周,这个城市就会迎来魔偶的盛宴,届时将会有大量魔偶出现。而你的出现可以帮助我们顺利的度过危机,甚至,获得奇迹的力量。”黑羽兰说着,朝着黑影缓缓走了过去。

而那个黑影却是别过了头,平淡地说到:“我对什么奇迹的力量不感兴趣,我在乎的事只有一样。黑羽兰,你之前说有两个少女要成为魔法少女,这件事是真的吗?”

“没错。”黑羽兰说着,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现在,她们恐怕正在巴麻美的家中喝茶吧。”

“哼,那个巴麻美,又要做相同的事了吗?!”黑影说着,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而此刻在巴麻美的家中,小圆,晓美焰,沙耶香坐在三角形的茶几前,而我则是趴在一边的地板上,仔细端详着巴麻美家中的景象。那个叫丘比的生物则是一直蜷在沙发上,用它血红的眼睛观察着小圆和晓美焰。

巴麻美端着四杯红茶从厨房缓缓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巴麻美也是小圆学校的学生,不过比小圆大一级,因此小圆一直用“学姐”称呼她。

巴麻美有着一头卷曲的金发,以及匀称的身材,眼眉中透着亲切,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股高贵的气息。她优雅的放下了茶壶和茶杯,小心翼翼地给在座的每位少女都倒了一碗红茶,房内顿时充斥着馥郁的茶香。

小圆抿了一口茶,随后开口说道:“沙耶香,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是魔法少女。”

“这没什么啦,我也是前几周才刚刚签订契约的。”沙耶香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好了,我想二位应该有很多的疑问吧,我现在就给你们解答一下。”巴麻美开口了,她的语气沉稳而又不失温柔,小圆和晓美焰都坐直了身子。我也竖起了耳朵,听巴麻美接下来的解释。

“首先,先说一说什么是魔法少女吧。我们魔法少女是与丘比签订了契约的人,而签订了契约就可以获得一次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

“那么,沙耶香,你的愿望难道是……”小圆看了看身边的沙耶香

“哎呀,不就是治好恭介那家伙的手吗。”沙耶香说着,又一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麻美学姐,灵魂宝石又是什么呢?”晓美焰问了出来。

巴麻美掏出了她的灵魂宝石,黄色的宝石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这个灵魂宝石是签订契约以后的产物,也是我们魔法少女力量的来源。”

“那么,我们今天碰到的怪物又是什么呢?”小圆再一次提出了疑问。

“我想,你们应该听黑羽兰说过了,这些怪物叫魔偶,是我们魔法少女的敌人。它不攻击普通人,只会攻击有成为魔法少女资质的少女。一般来说,资质越高的,就能吸引越多的魔偶。像今天这么多的魔偶出动,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巴麻美说着,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小圆和晓美焰。

“对,对,今天你们可是九死一生呢。要不是那个转学生出手相救,估计小圆你已经被这些魔偶吸光了感情,变成它们的一员了。”沙耶香故意用沉重的语调说着,吓得小圆脸色发白。

我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内心也是无比的震惊,总觉得这场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对了,麻美学姐,黑羽兰曾经将一样闪闪发光的像玉一样的事物交到了小圆的手里,这个东西是什么啊?”晓美焰疑惑地看着巴麻美。

“这东西,叫圆环的碎片。通常在干掉魔偶之后就会掉落。捡到它的魔法少女就可以恢复消耗的魔力,它也可以恢复被魔偶袭击的少女的意识,而用完以后圆环的碎片就会自动消失,或者说,融入使用者的体内。”巴麻美耐心地对晓美焰解释着。

“对了,说到黑羽兰,她也是魔法少女吧。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对付魔偶呢?”小圆好奇的问了出来。

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巴麻美和沙耶香都没有说话。房内只剩下了时钟滴滴答答行走的声音,终于,还是沙耶香打破了这长久的安静。“她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她这么简短地说着。

“为什么呢?”小圆仍是感到不解。

“她并不希望新的魔法少女的出现。”巴麻美同样简单地回答。

“可是,这是为什么?有更多的魔法少女不是更好吗?”小圆依旧一头雾水。

“我之前说过吧,打败魔偶之后就会有圆环的碎片掉落。事实上,有一种说法,只要集齐了足够的圆环的碎片,就可以获得奇迹的力量。我想,她一定不希望有新的魔法少女出现与她竞争吧。”巴麻美说着,叹了一口气。

“那个转校生,真的很让人火大呢。之前我找到她,希望她加入我们,但是她却一口回绝了。说什么自己比较习惯一个人行动之类的话,真是让人有点莫名奇妙,猜不透她想干什么。”沙耶香说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晓美焰,鹿目圆,”丘比开口了,“你们今天会遭到魔偶的袭击,这就证明你们有成为魔法少女的资质,那么,你们有什么愿望么?放心地说出来吧,不论什么样的愿望,我都可以为你们实现。”丘比说着,来到了小圆身边。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头忽然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缓缓站起了身,摇着尾巴也坐到了小圆身边。但是,此时的小圆却是眉头紧锁,拿不定主意。

她偷偷看向了坐在身边的晓美焰。晓美焰倒是没有像小圆那样把内心的纠结表现在脸上,她朝着小圆轻轻摇了摇头。

小圆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抱歉了,丘比,愿望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愿望再和你签订契约吧。”

听到这话,我不禁松了一口气,爬到了小圆腿上。小圆轻轻托起了我,抚摸着我的皮毛,而一边的晓美焰也说了和小圆相同的话。在小圆的怀中,我偷偷看着茶几前的众人。

巴麻美有点失落,不过她还是对小圆说:“没事的,这种事情是应该好好考虑的,毕竟签订契约以后可是要接受战斗的命运呢。”

沙耶香也毫不在意地对小圆说着:“毕竟一辈子只有一次许愿的机会嘛,好好考虑吧,小圆,千万别像我一样,随随便便就许下愿望啊。”沙耶香笑着对小圆说。

“我觉得沙耶香的愿望很好啊,要不是你的愿望,现在恭介同学估计还住在医院里呢。”小圆拍了拍沙耶香的肩膀

“谢谢你,小圆”

第二天,小圆如往常一样走出了房门,往学校的方向奔去,我紧紧跟在她的身边。由于昨天的经历,小圆今天显得无精打采,一直打着哈欠。

而就在她刚刚走到半道上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叫声,“等等我,小圆!”我回头看去,就见黑羽兰急急忙忙地从对面马路跑了过来,险些撞倒一辆自行车。

她还没有平复自己的呼吸,就急切地问了出来:“昨天……昨天……你有没有……”

“放心吧,我还没有签订契约。”

“那跟着你的那个转学生呢?”

“小焰吗?她也没有。”小圆笑着对黑羽兰说,拍了拍她的后背,黑羽兰这才回过气来。

“一起走吧。”小圆说着,拉着黑羽兰的手就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沙耶香,小焰,早上好!”小圆发现了在半路上等着她的两位少女,赶紧向她们打了招呼。晓美焰依旧一如既往的朝着小圆问好,而沙耶香却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对小圆打招呼,眼神始终盯着小圆身后的黑羽兰。

黑羽兰知道沙耶香对自己没有好感,也就识趣的没有和她主动搭讪,仍是和小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学校的琐事。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有点可惜,要是两个人的关系像从前一样该多好啊。

小圆显然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一路上不断撮合两个人聊天,但是不论小圆怎样尝试,两个人始终没对对方说一句话。直到四个人走进了教室,黑羽兰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她的位置上,小圆才最终放弃了尝试。

我看到她眼中的失落,心里为她惋惜,明明知道这两个人水火不容,却硬是要让两个人和好,其结果也只可能是失败了。

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两人的关系会这么迅速地破裂。中午,我又一次来到那个熟悉的天台来找小圆。就在我想要如往常一样用身子撞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通往天台的大门时,一阵吵架的声音忽然从门背后传了出来。我侧耳倾听,只听到两个少女正朝着对方怒吼着。

“你知道什么?!你正在把小圆和小焰往死路上推!魔偶的结界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小圆和小焰跟着你做这样危险的事?!”听声音,好像是黑羽兰的。

“她们被魔偶袭击,已经证明她们具有魔法少女的潜质,她们也迟早会变成魔法少女。既然如此,那么当然要让她们先了解魔法少女的战斗到底是怎样的,好让她们对未来的战斗有充足的准备。”这个声音,显然是沙耶香的。

“她们还不是魔法少女,她们也没有说过想成为魔法少女,现在就让她们去面对这样的危险,实在太鲁莽了!”黑羽兰说着,语气因愤怒而显得有点颤抖。

“那么,你觉得放着她们不管让她们被魔偶袭击危险,还是让她们跟着我们,在我们的保护下看魔法少女如何击败魔偶危险?”沙耶香反问黑羽兰。

“这不一样!你正在把无关的人拉进不必要的风险中。”

“那么你想怎么办呢?自从她们卷进这桩事开始,她们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成为魔法少女是她们早晚的宿命。”

“就算她们成为魔法少女,我也希望她们是凭着自己的意志,而不是由于某人的怂恿!”黑羽兰丢下了这句话,愤然朝天台的出口走去。我赶紧从门边上离开,只见门砰的一声撞开了。

我抬头看去,就见黑羽兰虎着个脸,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不论如何,小圆上哪,我就跟到哪。我下定了决心,也冲下了楼梯。

傍晚,在学校的食堂内,四位少女齐聚一堂。我坐在桌子边上,一边好奇地啃着小圆买的薯条,一边看着桌前的四位少女。

只见巴麻美清了清嗓子,缓缓说到:“那么,魔法少女辅导课程第一课,正式开课!今天,我们要探索的结界是一个小型的结界。所以,你们不用感到紧张,这一次的探索基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到时候,你们只要紧跟在我的身后就行了。同时,沙耶香同学也会殿后,为你们扫清背后的敌人。你们不需要动手,也不必惊慌,只需要冷静地观察我们魔法少女的战斗就行了。”巴麻美说着,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圆和晓美焰。

“请问,我们需要带什么自卫的武器吗?”晓美焰问道。

“不需要,不需要!有麻美姐和我在,小圆和晓美焰你们两个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沙耶香满不在乎地说着。

于是,在巴麻美的带领下,四位少女来到了见泷源医院附近。即使是夜晚,医院附近也是人潮涌动,随处可见带着口罩,行色匆匆的路人,或是被家长拖拽着走进医院的哭闹的孩童。

不过,巴麻美并没有随着人流走向医院,而是拐进了医院附近的一条小巷中。忽然,她手中的灵魂宝石开始放出耀眼的黄光。“我们快要接近结界了。”巴麻美回头对小圆和晓美焰说着,随即转过头去继续查看灵魂宝石的情况。

终于,一个乳白色的入口于墙壁上显现。“别忘了,紧跟着我。”巴麻美最后对小圆和晓美焰说了一句,随即跳入了结界之中。小圆和晓美焰也不假思索地跟着走了进去。我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再一次走进了这令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所。

结界内部是一个病房,这个病房旷阔而又整洁,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沐浴着夕阳的余晖。她的面色苍白,鼻孔,手臂上都插着密密麻麻的导管。而她的四周,则是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奶酪。一时间,我们所有人都呆住了,看着结界中光怪陆离的景象,不知该作何反应。

忽然,这些奶酪动了起来,仿佛获得了灵魂一般,吟唱着诡异的歌谣,朝我们这里一摇一晃地冲了过来。巴麻美早有准备,就见她一挥帽子,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排猎枪,紧接着她就抄起了其中一把,朝着面前的奶酪就是数枪。靠近她的奶酪都被子弹击成了碎片。

巴麻美的动作越来越快,子弹如雨点一样朝着病床飞去,一个个奶酪被猎枪击翻,化作黑烟。顷刻间,病房周围的奶酪已经所剩无几。我看着巴麻美的表演,由衷地钦佩她的实力。看来,她的实力与黑羽兰不相上下啊。乍一看,对魔偶的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但是,变故也在此时发生了。就在巴麻美准备干掉躺在病床上的魔偶时,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突然窜了出来,砍断了所有插在魔偶身上的导管,并干净利落的一枪捅穿了魔偶的咽喉。

在一阵惨叫之中,结界逐渐崩塌,我们回到了正常的时空。只见那个黑影毫不客气的把圆环的碎片握在了自己手中,就准备离开。

“等一等!你究竟是谁?”巴麻美着急的问了出来,一条丝带已然缠在了那个黑影的脚踝上。

黑影见无法轻易摆脱巴麻美,索性一把扯掉了披在身上的斗篷。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有着火红长发的少女。

那个少女开口了:“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个死样子呢。”那个少女说着,转过了头看向了面前的众人。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我们看清了她圆润的面颊,以及那一口萌萌的小虎牙。此时,她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嘲讽和怒意,紧盯着面前的巴麻美。

巴麻美难以掩饰脸上惊讶的神情,用激动而又颤抖的声线说到:“是你么,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莫非,你还恨着我?”

“没错,巴麻美。”杏子说着,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没想到你现在仍在做着错误的事,吸引更多的少女成为我们的同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少女的祈愿究竟会带来多大的不幸。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引诱她们成为魔法少女,让她们的生活变得不幸。你这样真的有意思吗?”

“她们许的愿望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我不清楚,我只是给她们保护自身的力量而已。就像你一样,杏子,我只是想给你能保护自己的力量罢了。”巴麻美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与平静。

“骗人!你不过只是想要同伴而已,却把自己的私心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杏子忽然抬高了语气,怒视着巴麻美。

“那么,杏子,你现在这样做不也是自私的吗?你阻碍新的魔法少女的诞生,无非就是想要奇迹的力量罢了,这和我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巴麻美反问杏子。

杏子气的双颊通红,愤恨的跺了跺脚,随后一字一顿地说到:“我才不需要什么奇迹的力量!”说着,一挥长枪,缠住她脚踝的丝带瞬间化为了碎片。她一个纵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留下了震惊之中的我们以及若有所思的巴麻美。

这个“奇迹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杏子和巴麻美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这个少女的祈愿,似乎没有表面听上去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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