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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恭介的演奏会(其四)

中午,沙耶香来到了办公室门口,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门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性的声音。沙耶香推开办公室的房门,走了进去。在门内,一个有着漂亮脸蛋的老师正微笑着,看着走到办公室里的沙耶香。

“沙耶香同学,好久不见了,是不是想幸子老师了?”幸子老师说着,拨了拨自己柔顺的长发。

“幸子老师,我到这里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想和你说的。”沙耶香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幸子老师好奇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道细缝。“好吧,沙耶香同学,你就和幸子老师说一下吧。”说着,幸子老师摆正了自己的坐姿,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来。

于是,沙耶香就把仁美和自己的比试大致说了一下,但是省略了比试的原因是为了得到恭介的认可的这桩事情。幸子老师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说:“原来如此,沙耶香,你和志筑仁美同学有这场比试啊,但是你为什么要选小提琴作为比试的内容呢?”

“因为小提琴对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沙耶香这么模糊地回答着幸子老师的问题。

“是这样啊……那么,沙耶香同学,你想求我什么呢?”

“幸子老师,你多才多艺,想必也会拉小提琴吧,实话和您说,我其实对小提琴一窍不通,这样的我根本无法参加一周后和仁美的比试,所以我想请幸子老师您教我如何拉小提琴,顺便借我一把小提琴让我能练习,如果幸子老师您能答应的话,那么……那么……就算让您摸头也无所谓。”沙耶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咬牙说出了这些话。

幸子老师听到“摸头”,眼睛顿时睁大了,但是她之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行啊,沙耶香同学,我恐怕无法答应你。因为,我其实也不会拉小提琴。”

“什么?”沙耶香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原本自己把大部分的希望都押在幸子老师身上,想不到幸子老师真的不会拉小提琴,这可怎么办?沙耶香一时间大脑空空如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反应,幸子老师之后说的一大堆解释她也全部没有听进去。

“不过呢,沙耶香,我还有一个方案,你想不想听?”幸子老师之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沙耶香就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当时就反应过来。“幸子老师,我当然想听了。”

“好,我虽然不会拉小提琴,但是我认识一个学生,是和你同届的转学生,她拉小提琴拉的很不错,我想你可以向她请教,只要她愿意的话,应该会认真教你的。至于小提琴,我家里虽然没有,但是我认识一个乐器行的行长,他可以借给我一把,沙耶香,你要珍惜这把小提琴,千万别把它弄坏了。“

“我知道了,谢谢幸子老师。“沙耶香舒了一口气,总算这桩事情有了转机。

“沙耶香,先别高兴地太早,我说的那个转学生,她的脾气比较古怪,只会教对她胃口的人拉小提琴,就算你求着她,她都不一定会教你拉小提琴。我还曾经听说有人曾经出钱想要让她演奏,但是由于那个人不对她的胃口,所以她一口回绝了。虽然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会和你见面,但是她会不会教你拉小提琴,这我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使这样,沙耶香,你也要尝试一下吗?”幸子老师说着,认真地看着沙耶香。

沙耶香点了点头,幸子老师这才说:“好吧,沙耶香,那么放学以后去音乐教室吧,她应该会在那里等着你的。”

“谢谢幸子老师。”沙耶香再一次道谢。

“没事的,沙耶香,这场比试应该对你而言很重要吧,你要加油,不要留下遗憾。”幸子老师说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沙耶香。

“一定不会的。”沙耶香对幸子老师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而与此同时,在学校的食堂里,小圆和仁美正面对面坐着。小圆点了一杯咖啡,仁美则是什么也没点,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小圆。“小圆,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仁美率先开口了,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疑惑与不解。

“仁美同学……那个……你最近很忙啊,怎么约都约不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小圆说着,有点犹豫地看着仁美。

仁美点了点头,随后说:“是啊,最近钢琴课和茶道课都要求我增加上课的时间,并且我最近又加了一门小提琴课,真的是十分累人呢。”

“小提琴……仁美,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兴趣呢。”小圆说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小圆,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和你保密的,我其实最喜欢小提琴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时间学习,最近总算得到机会学习了,我也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仁美说着,仔细打量着小圆的表情。

小圆可以感受到对面仁美的目光,也觉察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于是她赶紧喝了两口咖啡,缓解一下略带紧张的气氛,随后说:“仁美,你能喜欢拉小提琴,这我十分高兴,也十分意外,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听听你的琴声呢。”

“是吗?那么,小圆,你很快就有这个机会了。这周六,我和一个人要比试一下小提琴,如果小圆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到现场听听看。”仁美说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仁美,你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沙耶香吧。”小圆觉得再打马虎眼也没有任何意义,索性把话挑明了。

“没错,想不到小圆你已经知道了呢。”仁美说着,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仁美,你和沙耶香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为了恭介的事情比试而弄僵关系。我希望你们能一直是好朋友,这也是我最大的心愿。”小圆说着,看着仁美,后者一直保持着端正的坐姿,丝毫不为小圆刚才的话所动。

“仁美,能不能答应我放弃和沙耶香比试?至少也换一个比试的内容吧,你也知道沙耶香不会拉小提琴,而仁美你现在比沙耶香领先了不知道多少,这样的比试内容对沙耶香来说太不公平了。”小圆还想再说一些,但是仁美却烦躁地挥了挥手,阻止小圆继续说下去。

“原来如此,小圆,是沙耶香叫你和我这么说的吧。”仁美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不,仁美,你想错了,不是沙耶香……”

“小圆,你不用多说了,沙耶香自己也同意了比试的内容,既然这样,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了,就算我占了便宜,那也是经过沙耶香同意的,沙耶香也不应该有什么怨言。小圆,以你对沙耶香性格的了解,你觉得沙耶香会愿意当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吗?”仁美对小圆说完了这些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抱歉,我要先走了,过会还要上小提琴课呢。”说着,不等小圆再说一句话,仁美就急冲冲地离开了食堂。

小圆呆愣了几秒,看着仁美离去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

沙耶香在放学后来到了音乐教室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音乐教室位于二楼走廊的底端,平时没有多少学生会光顾这里,走廊里此时空空如也,夕阳通过透明的玻璃照到了走廊里面,给空荡的走廊增添了几份孤单的气息。

沙耶香刚想推开音乐教室的大门,一阵悠扬的琴声传了出来。这阵琴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似高山上缓缓流下的潺潺的溪水,又似蓝天下自由飞翔的白鸽,沙耶香听着这动人的琴声,不由得陷入了一种近似痴迷的境地。真好听啊,她脑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她缓缓推开了房门,就见一个长发飘飘,脸蛋尖细瘦长,身材玲珑娇小的女生正坐在一张木制的凳子上忘我的拉着小提琴,她脸上时而露出哀怨的表情,时而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放松,就好像完全融入到了自己的琴声中一样。沙耶香看着这个女生,觉得她的身上笼罩着一种别样的光芒,这种光芒,只有自己在第一次听到恭介的演奏时才见过,沙耶香心中暗自想着。

没错,那就是灵魂升华的光芒,沙耶香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身上的光芒随着曲调的抑扬顿挫而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就好像不停变换的LED灯一样。就在沙耶香沉醉在少女的琴声之中时,乐曲却戛然而止了,那个女生站了起来,径直朝沙耶香的方向走去。

沙耶香惊慌地往后倒退了两步,不过之后还是镇静地站在了原地。

“你看到什么了?”她第一句话问的就有些莫名其妙。

沙耶香虽然有点不能理解她的问法,但是她还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回答:“我看到了一束光芒,黄绿相间的光芒,这束光芒闪烁着,时而微弱,时而耀眼。”

那个女生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最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你很有意思,你就是沙耶香吧。”那个女生拨了拨自己的长发,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沙耶香,“有‘联觉’的人可不多啊。”

“‘联觉’?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沙耶香不解的问着。

“‘联觉’,就是本来是一种通道刺激的感觉,却触发了另一种通道的感觉的现象,比如说,看到红色就觉得热,或者听到优美的音乐就感受到不同的味道,这些都是联觉的表现。沙耶香,你光听我的演奏,就能反应出各种各样不同的颜色,这毫无疑问,是联觉的一种。”那个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对沙耶香点着头。

“请问,你就是……?”沙耶香问着那个少女,心里猜测她是不是幸子老师请来教她拉小提琴的那位学生。

“初次见面,我叫桐生茂子,以后要叫我茂子老师,因为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小提琴老师,你听懂了吗?”茂子用不容质疑地口吻对沙耶香说着。

“茂子老师,这么说,你是认可我了吗?”沙耶香依旧不敢相信茂子说的话。

“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吗?”茂子白了沙耶香一眼,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废话少说,我们这就开始第一课。”

茂子说着,把手中的小提琴一把塞到了沙耶香手中。沙耶香赶紧用手掌握住了小提琴的前沿,茂子看到以后,轻轻“呲”了一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沙耶香,小提琴不是这样握的,要用你的右肩和下巴固定住小提琴,左手自然地搭在小提琴的琴弦上,同时要注意一开始不能把小提琴随意地架在肩上,要注意肩部与肘部平齐。”茂子说完以后,手把手地教沙耶香正确地握小提琴的姿势,沙耶香在茂子的教导下,逐渐掌握了如何正确地握小提琴的姿势。

“很好,接下来,拉一个音阶给我看看。”

“音阶,那是什么东西?”沙耶香再一次不解的问了出来。

“对了,我忘了你对音乐一窍不通。这么和你说吧,你能按顺序拉一下‘do,re,mi,fa,so,la,si’吗?“

“明白了,我试一下。“沙耶香说着,有模有样地拿起了小提琴,随后,拉出了像锯木头一样的声音。

“不行啊,沙耶香,你这样是拉不好小提琴的。小提琴需要你的乐感,如果连一般的音阶都掌握不了,就更别提再进一步的乐曲演奏了。”茂子说着,摇了摇头。“再来一次!”

沙耶香又尝试了一次,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好一些,至少能分得清楚每个音之间的差别。但是茂子依旧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再一次!”她命令沙耶香继续尝试。

就这样,沙耶香尝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终于能拉出像样的音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当沙耶香一口气拉出了一长串完整的音阶,茂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音阶是小提琴的基础。小提琴作为一样乐器,虽然在地位上无法和钢琴相提并论,但是演奏难度丝毫不亚于钢琴。钢琴的每个键都有固定的音色,不需要演奏者靠自己的乐感去校准,而小提琴则不然,每个音符都需要用自己的耳朵去校准,从某种意义上说,小提琴的演奏难度要比钢琴的演奏要大得多。”

“你今天的进度还算可以,一般人大概需要花两到三节课的时间来掌握正确的音阶,你今天一节课的时间就已经完全掌握了,看来你的音感挺灵敏的。”茂子说着,眼神中透出一丝难得的赞许。

“谢谢茂子老师,对了,茂子老师,我想问一下,那些拉小提琴拉的比较厉害的人都需要花多长时间来校准音感呢?”沙耶香被茂子一夸,有点洋洋自得起来。

“哦,你这么快就骄傲起来了?告诉你,真正小提琴的天才是不需要校准音感的,一上来就可以拉出完美的音阶,你还差的远呢。”茂子说着,鄙视的看了沙耶香一眼。

恭介也是这样吗?他一开始就能拉出完美的音阶吗?沙耶香不禁在心里疑惑起来。

【作者题外话】:感谢各位的收藏与关注,接下来沙耶香和仁美的“党争”将会越来越激烈,欢迎更多人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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