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被你的帝国都抛弃了？”伊塞亚似乎并不喜欢我的说法，于是仍旧一脸严肃地反问我。
“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为什么而走上这样的道路他们就不会抛弃，当然我期待的也不是所谓的拯救。”我难以知道我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的这样的话，在我自己的感觉似乎是面无表情的。
但在伊塞亚的神态看来，恐怕那种落寞还是完全暴露了。
“我确实是应该在那个时候对你保密的，如果当时我没有告诉你我来自未来这件事情，现在一切都还应该在正轨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比我更加熟悉未来的景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是你的错觉而已，就算是旧时代的我不也是能够大概预测一下今天的事情吗？我现在能够知道一点尚未发生的事情的，但也就仅限于类似占卜的水平了，甚至不如一个先知，怎么能比得上你那从未来得到的知识？”
事实上并非如此，对于我该怎么做，这样做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我不仅仅知道，并且不止一次的亲眼见到过做出正确的选择之后会发生什么选错了又会发生什么。
毕竟这对我来说早已经不能算是“第一周目”了吧。
现在我应该拿起鬼姬，和虚空古老者但其实应该是另一个人的伊塞亚对抗，杀死隐藏在虚空深处的真正的第三魔神，这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我暂且相信你说的，但我总觉得你说的并不对，这是作为我长久生命的经验。”
“那你应该能够知道我说的其实是对的。”
“我所描述的那个未来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这是帝国的意志，帝国不希望如此。”
“我不明白。”
“我记得我曾经给你讲过关于世界意志和国家意志的事情，如果一个国度的国家意志无比自傲，那最终就会像旧帝国一样溺死在‘无敌’的深渊之中。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我们需要时常保持敌对——至少也应该需要一个这样的对手。”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理解，但这和你现在动用鬼姬以及击杀瓦沙克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直接的关系，这件事只是为了在你的时代之后的某一场灾难做出一些预备而已，你只是古老，甚至于你在成为古老之前什么也不是，而我，至少旧时代的我是最好的先知。”
“你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希望你还是尽可能的少去干涉我亲自作出的决定。”
“就算未来会完全不同？”
“就算是这样。”
“就算在原本的世界之中可信的人在这个世界之中变得不再可信？”
“……”
伊塞亚说的没错，我是不可能不在意这种事情的，因为某件事情的改变可能会导致之后一系列事情发生我预料之外的变化。甚至导致一些原本对我忠诚的人变成了背叛者，这并不是不可能。
但就算如此我愿意去相信的人还是会去相信，不管是之后失去了未来的‘历史’的伊塞亚，或者是抛弃了自己的一切选择站在我这一边的吉蒙里——我知道伊塞亚说的应该就是她的事情。
“这是你的弱点，一直都没变过。”伊塞亚依旧阴沉着脸，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期望着我能够把自己的决定撤销，所以也就失去了刚刚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对于其他的事情可以很轻易地放弃，但唯独对于身边的人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对吗？如果他们会背叛的话，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会背叛，在你知道的那个未来之中我们也曾经经历过不止一次的危机吧，那个时候我们是怎们过来的我觉得这并不会发生变化。”
“大概是这样吧，既然如此我不会再阻止你，对于未来的事情你应该是比我还清楚的，但为什么那个时间的你没有做出相同的选择？”
伊塞亚的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这可不是一个“优秀的先知”能够解释的通的，再加上一个先知是根本不可能看得穿一件武器的未来的，更何况还是一直被封印着的妖刀。
我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把我的一切都全盘托出，否则的话不仅仅是她会陷入疑惑，敌人如果知道这一切的话也会陷入迷茫之中，那才是真的脱离了我的控制。
这些全都是我在无尽的轮回之中得到的知识，我说过，最近的一次我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但那一次我也难以保住帝国的最后一丝荣光。
帝国毁灭在了自己的自大之中，就像是旧帝国一样。
“需要竞争者，甚至需要敌人。”这反倒成了我坚持的信念。
“天知道，可能是那个时候的我做着别的计划吧。我怎么知道另一个人的想法，他又不是我。”
“？”伊塞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是说那个时候的情况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你不要忘了那个时候是不存在‘虚空的古老者伊塞亚’这个个体的，你的存在依托于那个未来的可能性，在你的历史之中你理所应当是不存在的。所以更改那个未来是从你开始的，我只不过是要把它修正到一个更好的方向而已。”
“我的过去……不存在我？”
“在你回到虚空的初始之前，你的时代是否存在一个最古老者？”
“那倒是没有。”
“那就跟我说的一样了，在我看到你的时候未来就已经改变了，无论多么细微，在知道未来的走向之后我总是会采取更好的做法去应对，一点点细微的改变在未来造成的影响就足够超出你的想象。”
我想说的不止于此，但这绝对是一个站得住脚的说法，改变历史，说起来是一件难以实现的事情，但实际上这件事不必需要伟人来完成，未来是一个精密的系统，组成这个系统的是过去的每一个空间，每一个时间点之中的所有存在，只要有一个出现了问题就会导致这个精密的系统崩塌。
我所看到过的那些未来已经全部崩塌了。这是我从未说出的话，原因也只是因为伊塞亚的出现，毕竟无论什么样的模拟世界都不可能把一个从遥远的未来穿越到虚空的.asxs.的家伙给算做已知变量。
等等……现在考虑这个有些不合时宜。
我看了看还在维持着包围的魔神军团，刚刚听伊塞亚说这里的这个瓦沙克才是真正的第三魔神，这一点我毫不感到意外，我曾经跟身为第一魔神的巴尔交过手，那和外面的那个假冒的第三魔神实力差距实在是有些大。
倒不如说这里的魔神军团才是这个第三魔神的真正实力，这样很多事情就能好解释的多。
还好，在我们交谈的时间里那些魔神并没有行动，而是被还在看着这里的真正的瓦沙克控制着停在了原地警戒着我们。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那我就没有任何权利来干涉你的决定了，现在我会离开这个空间，凌歆，最后提醒你一次，瓦沙克的实力远远不止你知道的那些。”
伊塞亚走过我，在我的身后逐渐消失离开了这个空间。
“看样子二位的谈判不是十分顺利？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战斗现在继续下去？”
“你说呢？第三魔神。”
面对瓦沙克的询问，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而是把这个问题又一次抛给了他。
“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和你进行一些可能的谈判，毕竟就算现在看起来是我的实力比较强，但最终的胜利基本可以确定属于你，我不会犯巴尔那样的错误和你进行无所谓的对抗，但如果你执意要杀死我的话，那处于对自己生命的珍视我就不得不进行极限程度的抵抗了。”
或许现在我可以选择和这位第三魔神谈一谈了，当然我并不打算更改刚刚我跟伊塞亚所说的东西，瓦沙克如今必须要死，否则这样一个家伙对帝国造成的威胁绝对比巴尔来的还要大。
试问一个单独的强者和一支整体实力强大出不知道多少的军队哪个更令人感到恐惧？
那肯定是后者，这是根本不必去说的。所以要在这里彻底根除掉这个威胁，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在这的地方仅仅只是苟活。
这并不残忍，相反的，这是最大程度的仁慈，无论如何就算是瓦沙克的真身一直在这个空间之中，但他的傀儡人偶也在外面对帝国造成了不可忽视的损伤。
更何况这是最后的机会，这里是我的内心空间，也是鬼姬的领域，我们在这个地方能够把那些魔神人偶像一般的士兵一样打倒，但若是再外面的话我甚至连其中的一个都难以打败，更不要说这种动辄数量上万的军队了。
然而，我还是打算听一听这个家伙到底能说出什么来，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正在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去分析这些人偶的构成，那毕竟也只是魔法的产物，对我而言如果要分析的话也并不算困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