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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教导

冬季,十一月。

冬天愈来愈寒冷,原本还苦苦挣扎的枯枝黄叶已经也已经凋零殆尽,河水开始结冰了,眼瞅着马上就要下雪了,在大家以为熊罴与子婴会因季节的缘故暂时而偃旗息鼓时,谁能料想得到熊罴突然发动袭击,攻打了支持子婴的南安藩,连夺石见、白钰、泸水三城,喜报大捷。一直僵持不下的战事平衡终于被打破了,一时间熊罴派获得了上风士气大涨,这一大捷让新选组热闹了起来,在寒冷的冬天里带来了一些暖意。

从创立初期开始,新选组就是为了逮捕、刺杀子婴一派人士而存在的组织,其子婴一派的人士可谓恨之入骨,那些偏向于子婴但是暂且中立的藩邦也因为同情被新选组残害的义士,所以与新选组交恶。可以说,从一开始新选组就彻彻底底的绑架在这辆前途未卜的战车上了,倒不如说新选组是依附这辆战车而生的存在,别人可以见风使舵、改旗换面,但是新选组不行,如果熊罴战败了,无须他人多说,新选组的成员自知自己会获得怎么样凄惨的下场,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寒意倍生、毛骨悚然了。

“若是熊罴殿下战败了,不需要子婴殿下亲自动手,光是京都的百姓就会将我们生吃活剥啊。”辻行说道,从沸腾的锅里里夹起一块羊肉片来放进嘴巴里,羊肉的腥美味霎时在嘴巴里散开,让辻行颇为满意,笑容不自觉的就绽开了,“果然冬天还是得吃火锅啊。”

用作火锅的料理的那些肉和新鲜的蔬菜都是朝廷发放的,因为前线大捷所以要犒劳三军,新选组这个警察组织也因此沾了光。

季善嚼碎了嘴里的菜叶子然后吞咽了下去,苦笑道:“我真是被你害惨了,实在后悔加入新选组,谁能想到如此臭名昭著、名声狼藉。”

“毕竟一个突然就在大街上拔刀砍人的组织,任谁也喜欢不起来,而且组内风气似乎颇受芹泽鸭局长的影响,霸气至极。”说这话的是刚虎,昨日里他带着鸦羽出门巡逻,恰巧碰到一名在新选组追捕下的南安藩的藩士,当场两人就拔刀了,砍下了那名藩士的脑袋,喷溅出的鲜血染红了整条街道,吓得附近的居民这几日里都不敢出门了。

鸦羽似乎被这种氛围所感染,也沮丧的说道:“是啊,我昨日里我被房东扫地出门了,他毫不客气的说怕新选组弄脏了空气,什么道理嘛。”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捧腹不止,这让鸦羽愈显尴尬,窘迫的说道:“这几日我都投宿在客栈里,找了好几处房子结果看我新选组的身份都不愿意接纳我。”

筱竹优雅的咀嚼完嘴内的食物,鄙夷的说道:“真是没用,亏你还是新选组的一员。”

若是被他人说教还好,但是被自己所瞧不起的筱竹鄙视,这让鸦羽心里颇为不好受,他大声叫囔道:“我有什么办法?人家不愿意给我住,难不成我还要提刀砍他吗?”

刹那间空气忽然就凝滞了,众人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主意确实不错。”辻行笑说道。

“辻行伍长,这......”鸦羽着实没能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让众人当真了。

“若是想要挽救新选组的名声确实太愚蠢了,这可不是我们一两人就可以改变的事情,倒不如反之利用这点,当然切莫真的砍人,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但是恐怕也会惹上一些麻烦。”辻行说道。

“是啊,有自己的坚持固然是好事,但是偶尔能灵巧一些,也不失大体。”刚虎循循善诱的说道。

鸦羽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试试吧。”

“让筱竹陪你去吧。”

“为什么?”

“为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面面相觑,随后别过脸,相互不理睬对方。

辻行苦恼了摇了摇头,他想通过这件事来化解两人之间的间隙,作为同一个屋檐下的战友,能团结互助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既然是你提议的,自然就得你去啦,而且帮助后辈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辻行对筱竹说道。

筱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在辻行尖锐的目光下最终还是屈服了。

“但是......”鸦羽同样不喜欢与筱竹通往。

“如果到时候你下不了决心,岂不是堕了新选组的威名,这是我决定好的事情,你老老实实的听从就好了。”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也逐渐离去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只有季善和辻行还留在小屋内,天气这么寒冷,两人也乐得清闲。

“看来伍长并不是那么好当啊。”季善揶揄道。

“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辻行的话里略带一丝疲倦。

鸦羽与筱竹两人同行前往鸦羽前房东的地方,此时房东正在门口抽着烟斗,还悠然的吐出一个烟圈,但是当他看见鸦羽的时候,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这里不欢迎新选组,为了其他的房客着想,我都不可能让你重新回来。”

鸦羽硬着头皮说道,“但是我实在找不出住处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起初是你隐瞒了自己是新选组的事实,这都是你的不对。”

鸦羽还想据理力争时,筱竹突然冲了上来,拔出长刀架在了房东的脖子上,“你刚才的话我可不能充耳不闻啊,你这里为什么不欢迎新选组。”

看着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房东十分的惊恐,但是一想到自己家世清白,更没有做过什么犯罪的事情,所以稍稍鼓起勇气,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们身上的血腥味太重,谁知道你们是否会突然发疯作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这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罢了。而且你是谁?这是我与他的事情,与你何干。”

“哦。”筱竹眯起她那好看的杏仁眼,“我是他的前辈,就是你所说的血腥味太重的新选组的一员。顺便告诉你,鸦羽加入新选组的时间比较晚,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新选组的成员,血洗阿里巴巴商会我可是参与者之一呢?”

一回想起京都城内关于新选组血洗阿里巴巴商会的流言,房东就浑身不自觉的颤栗,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你....就是算新选组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一个人无辜的人吧。”

“无辜的人?我倒是怀疑你私通敌藩藩士,这里就是你们的聚居地,所以才会拒绝新选组成员的入住,恐怕事情败露。”筱竹微笑的说道,但是这模样房东的眼里就是野兽捕食的前兆啊。

“一派胡言,信口雌黄,这是诬陷!”房东红着粗脖子大声的囔囔道。

“是不是诬陷,跟我回去一趟就明白了。”筱竹边说着就要把房东绑起来。

京都城内有着这么一个流言,说是但凡被新选组怀疑逮捕的人,无论是否确凿的存在罪名,在审讯室里都会遭受道新选组的严刑逼供,手段不可谓不残忍,说是十个人里有九个人会扛不住拷打,最终昏死过去,那就活下来的哪一个,也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神智恍悟,最终疯掉。

“不不不,这里可没有什么敌藩的藩士,若是不信的话,你大可让你的后辈留宿下来监视我,当然,住宿费和一日三餐我都免费提供,我对朝廷是忠心的,不可能私通敌国。”房东也是个机敏之人,在惊慌之下连忙开口说道。

对方只是不满自己对新选组敌视的态度,从而不愿让鸦羽借宿,所以才会给自己网罗罪名的。这种恶吏的手段房东多少见识过,但是遇上新选组动辄就要杀人的,他可不敢以身试险。

“哦,既然你强烈要求证明自己的清白,要么我就让鸦羽留下来监视你好了,记得感恩戴德啊,一般人我从不给他机会的。上次有个和你一样的笨蛋,脑袋最终被放入石灰罐子里了。”筱竹粲笑道。

整个过程让一旁的鸦羽看的目瞪口呆,如此笨拙的威胁,效果竟然如此的好,自己不但能重新住下来,而且从此之后连房租都不需要缴纳了。

筱竹来到鸦羽的面前,拍了拍他那因过于惊讶而显得僵硬的脸颊,高傲的说道:“你啊,还是需要学习呢。”

鸦羽一下子显得十分的窘迫与尴尬,一抹红霞飞上了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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