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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鸿门宴

当辻行请求季善帮助时,季善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反倒是辻行迷惑了。

“不问我理由吗?”辻行这般说道,他没有跟季善说这是周助派遣给他的任务,只是单单说道:“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杀人。”

季善微微一笑,“我们是朋友啊,而且......辻行,这是乱世啊。”

听了季善的话辻行顿时陷入了沉默,是啊,此时不若彼时,身逢乱世,陷入乱世之中,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辻行白日里找到大八与新冶,说是晚上要宴请季善,一起为这位朋友接风洗尘,季善对两人有救命之恩,他们丝毫没有怀疑这是一场鸿门宴,一口答应了此事,为了防止两人的怀疑,辻行还特意邀请了筱竹与刚虎一同前去,顺便辻行也想要了解,若是自己与大八发生冲突,两人会选择站在那一边,自己亦或者是大八,毕竟大八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虽然大八面目慈善,但是仍积有些许威严。

念到平日里大八对自己颇有照拂,辻行喟然长叹一声,“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我就已经拼劲全力了,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所谓道义如今已经一文不值了,至少不会比一个能救命的馒头值钱,季善的话点醒了辻行。

原本辻行想着聚点就在阿春家的居酒屋,但是一想到若是自己在她家的居酒屋杀人,芳乃那倔强的臭脸,辻行就苦笑不已,只能放弃了,他对芳乃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还是颇有感情的,实在不想被怨恨。

最终商议好聚点,就在下京区著名的花街那儿,那里是京都颇为著名的娱乐场所,是夜晚京都的不眠之地,夜晚灯火通宵,喧嚣热闹不已,一般得到凌晨四五点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才会逐渐归于平静。

夜晚,结束了一天疲倦的公务后,众人聚集在花街的一处酒馆的包间里,酒桌上觥筹交错,但是实际上已是杯弓蛇影,虚虚实实之间,虽然明知尚有任务,饮酒颇少的辻行脸上还是蒙上了一层迷雾,他打了一个响隔,然后拍了拍手说道:“光是喝酒、吃菜未免过于乏味,让我们来一些雅致的东西吧!”

随着辻行掌声落下,一群打扮的花技招展的歌舞伎鱼贯而入,她们伴着节奏打起拍子,轻歌曼舞的姿态赏心悦目,就连大八这名平素里稳重的男人也不禁变得浮夸,偶尔用污言秽语去撩拨几下歌舞伎。

软玉在怀,温香盈齿,酒宴的气氛更盛了,嬉笑声不绝于耳,美人送怀,唯有筱竹不解风情推辞不要。

“筱竹不会还是个纯情的处子吧?”刚虎得意忘形的说道。

对于新选组这些刀尖上舔生活的家伙,腥风血雨、朝生暮死的生活对于他们来讲不过稀疏平常的事情,所以他们学会了自己独有的缓解压力的方法,去花街这些地方寻欢作乐,将所有的钱就都在酒与女人的肚皮上,因为谁也保不准明日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死期,他们不想愚蠢到等待自己死去的时候,还留下一大堆积蓄,只想及时行乐、得过且过。

耳濡目染的情况下,辻行也慢慢染上了这种习性,为了生存而不得已杀人,无论辻行用何种话语宽慰自己都无济于事,恶就是恶,所以他投入了妓女的怀里,在温柔乡里埋葬自己的那份苦闷。

当然,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与熏子、叶子说的,但是仅凭他探入那些风尘女子的衣襟里娴熟的挑拨的手法,就能得知辻行绝对初哥,而是经验老道的浪荡子。

当房间里的迷离、香艳的氛围达到高潮时,辻行摆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说道:“新冶,你干嘛不和我们一起唱歌、跳舞呢?”

醉醺醺的新冶目光迷离,轻轻起唇仿佛正要说什么似的,却被大八用手制止,他说道:“辻行,你忘了?新冶不能说话!”

“哦。”辻行摸了摸脑袋忘乎所以的笑道,“我忘了,这家伙是个哑巴,给人割了舌头。”

大八面露不悦的说道:“你醉了。”

辻行反讥笑道:“我实话实说而已,如果新冶没有让人割掉舌头干嘛不给大家唱首歌呢?”

大八怒拍桌子说道:“你太放肆了!”

“我们走。”大八气愤的拽着新冶的袖子就要往外走。

辻行一个箭步抢先堵在门口处,森冷的说道:“大八伍长,你未免过于小题大做了吧,我只不过是要求新冶和我们一起唱歌而已。”

“你明知道新冶是不能说话的。”

此时刚虎与筱竹看两人之间越来越尖锐,颇有股水火不容的气势,连忙出来打岔劝和,他们挡在辻行与大八之间,劝慰安抚,免得两人最终大打出手。

季善坐在桌旁,依旧不缓不慢的用筷子夹着餐盘里的佳肴美味进食,现在他正在等待辻行的信号,鬼切就放在他的右手边,早已饥不可耐时刻准备出鞘了。

“你疯了,大八伍长好歹也是你我的上司的,你怎么能说这番话,多伤感情啊。”刚虎对着辻行说道。

“辻行肯定是喝醉了,请您千万不要在意,这个人酒量不好,我代他给您道歉了。”筱竹同样在安抚着大八和早已暴怒不已的新冶。

“我当然明白辻行喝醉了,所以现在才要离开,免得继续伤了同僚的和气,放心,我并没有为此生气,我只是生气辻行作为一个成年人、新选组的一员竟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酒量,这可是大大的疏忽啊。新冶那边你也放心,我会好好劝说他的,辻行是个年轻人,颇有些莽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大八伍长,你这句话可就不对了,我是为了新冶兄好才这么说的,毕竟一直忍耐着不能说话是一件十分痛苦的时间吧。”辻行继续直言不讳道。

面对着今日如此反常的辻行,大八多多少少察觉出了一份诡异感,他偷偷瞟了几眼正襟危坐的季善,季善此时已经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兵器鬼切握在手里。

大八审慎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有人跟我说起,他看见了新冶开口和您说话了。”

“荒唐,绝无此事,空穴来风。”大八否认道。

“那个人是谁?”

“周助队长。”

石落天惊,仿佛将原本就波涛汹涌般的怒海一下子就炸裂了一般,溅起滔天海水下起磅礴大雨,但是一会儿的时间,顷刻又陷入了巨大的沉默。

“我想应该是个误会,周助队长看错了吧。”大八说道。

“就是就是,周助队长应该是看错了。”筱竹连忙赞同道。

“但是我不认为这是个误会,大八伍长。”辻行拔出长刀说道。

在大八的身后,季善也同样拔刀出鞘,气氛瞬间变得十分的严峻。

刚虎抬头看了几眼一脸认真、严肃的辻行,缓缓的后退,同样长刀出鞘,对准了大八与新冶。

对于刚虎的判断辻行十分的满意,他看了几眼筱竹,筱竹犹犹豫豫的始终不愿意下断诀,她看着陡然变幻的局势,一脸的惘然,夹在双方中间一时不知所措。

房间里的舞女们都是些风尘女子,一下就敏锐的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们结队成群连忙想要夺门而出,但是唯一的出入口却被辻行挡住了,俨然如磐石般寸步不让,别无他法的她们只能缩着房间的墙角里,瑟瑟发抖唯恐波及了自己。

“没错,我确实能够说话。”沉默许久后,新冶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样就对了。”辻行浅笑道。

“筱竹,你走开。”辻行对着失魂落魄的筱竹低喝道。

“但是......”

“走开!”

最终作为武士的筱竹却和那些瑟瑟发抖的舞女们一起躲在了墙角里。

无可奈何的大八轻轻叹了口气,“今晚我恐怕迈不出这间房门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一名武士死去。”锋利的长刀被大八缓缓从刀鞘里拔出,凌人的锋芒令人不寒而栗,这剑里包含了大八必死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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