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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司奉行

渡山被称作黄泉之国的入口,忘川是漂流着逝者灵魂的河流而得名,因此游客众多,而这几日丰都前往渡山的路上,发生了好几起杀人夺财的案件,引得人心惶惶,虽然游客是慕黄泉之名而来的,但是谁也不想大至之期未到,便顺着忘川漂流入黄泉之国。

此事影响糟糕至极,但是凶手却迟迟未能捉拿归案,司奉行作为是青州一带维护地方治安掌管司法的部门顿时脸上无光,据局里的小吏称这几日奉行长总是阴着脸,面露不悦,局里的气氛也是异常的压抑,连大气都不敢喘息。

但是渡山一带四处是山林,凶手一旦遁入其中便无影无踪、无迹可寻,捉获难度十分之大,即使司奉行雇请了好几位当地的猎户进山扫荡,但是接连几日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恶贼相当之狡猾,在司奉行扫荡山林期间便潜伏了下来,如蛇隐灌丛,但是一旦司奉行的人离开,便又出来袭击行人。但是如若说这样是狡猾,不如反而凸显了司奉行的无能,但是事实并非如此,这恶贼小心谨慎的过分,专门挑选老弱妇孺下手,凡是被他盯上的无一活口,而且作案时间飘忽不定,无规律可以捕捉,一次一票,绝不贪恋更多的钱财。

几日前,司奉行的人听闻有一邮差被袭击了,但是却侥幸逃过一命,如今在渡村的诊所里疗养,便急忙派人前去尝试是否能从邮差口中获得一些可用的信息,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这贼人作案时脸蒙黑巾,邮差并没能得知他的长相,据邮差口述,这贼人平常身高,不胖不瘦一般身材,至于是否有显著的特征不得而知,邮差只顾逃命,慌不择路,并没能好好观察过。听完邮差的口述,司奉行的官员捶胸顿足,叹气不已,尽是一些无用的信息。

如今之计只能发布悬赏了,看民间是否有奇能异士捉拿此贼归案。当下属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奉行长脸色黑的可怕,点了一根烟卷吞吐起来,接连几只让整个办公室飘满了厌恶。

熄灭最后一支烟卷时,“依你之计吧,贴出告示悬赏凶手,三十两银子,不,先二十两银子吧。”当贴出悬赏之时,司奉行的颜面尽失,数额越大,越彰显了司奉行官员的无能。

当司奉行的官吏将悬赏的告示贴在城市的公告版块上时,引得无数百姓围观,将整个告示栏围的水泄不通。

“阿伯,阿伯,你不是识字吗?念给我们听听呗。”一个目不识丁的年轻人对着一位老人说道。

这老伯年轻时是一位教书先生,现在已经退休颐养天年了,“这上面说啊:近期有贼寇流窜于山林,专门袭击渡山至丰都的行人,身犯命案数起,其罪行罪大恶极,引得司奉行的高度重视,若有人得知罪犯的消息,通知司奉行则赏银五两,知而不报者,与其同罪,若有人能捉拿或杀死此贼寇,凭信物为证,可至司奉行领取二十两酬薪。”

“这信物是何物啊?”

“头,那贼寇的头颅。”

“哎,二十两银子,够我做工一年的资薪了。但是想想便好,司奉行官员都搞不定的事情,我等小民还是不要跟着掺和,免得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谁说不是呐。”老人颇为赞同的颔首道。

阿辻身在人群之中,看着告示栏上司奉行贴出的通缉令,“二十两,无独有偶,天底下竟有如此好事。”

贼人只有一人,并不精通武艺,之所以能犯命案数起,只不过是凭着性情里的那股凶恶劲。这是阿辻通过与邮差的谈话得出的结论。

阿辻虽然武艺稀松,并不高超,但是自认为拿下一个毛贼还是不在话下。这恶贼之所以能逍遥至今,只不过是凭着小心谨慎罢了。所以当前所急是如何引得这贼人现身。

阿辻面貌平凡,脸上并无练武之人的坚毅,身高在同龄人之间也不过是普通身高,若要形容便是隐没与人群之中便如同湮灭于世一般的平凡吧,平庸之人。

阿辻决定伪装自己,用自身引诱贼人出来。阿辻有块玉珏,是驹子送给他的,作为佩饰平常他都放在衣服内,如今他将玉珏展露了出来,胸间揣着一把怀剑,用作战斗之用,双手揣入口袋将手上的硬茧隐藏了起来,身穿着细亚麻布织成的外衣,哼着小曲漫步在渡山至丰都的小道上,无论如何怎么看上去都像个无所事事的散漫公子哥。阿辻今年只有十五岁,眉间还透露着孩子般的秀气。

一日一趟,阿辻往返于丰都与渡山之间,为了不让贼寇起疑,阿辻每次手中都拿着糖果,一连几日虽然贼寇仍未现身,但是阿辻相信无独有偶,此事必定手到擒来,因为官府发布的悬赏是上天假人之手给予他的礼物。阿辻是个爱做梦的少年,却记不住自己所做的任何一个梦境。

天空阴霾,雷鸣隐约,阿辻正从丰都返回渡山的路上,突然闪电照耀了灰暗的天空,惊雷划破厚重的乌云,大雨倏然而至。

豆粒大的雨珠滴落在土路上,一会儿便变得泥泞不堪,滴落在阿辻的身上,湿透了轻盈的衣裳。看来今日到此为止,贼寇不会再来,阿辻思忖道,便急匆匆的一路奔跑回家。

路途至半,突然刀光闪过,阿辻一个机灵侧身翻滚躲过了这一击,虽然沾的满身污泥,但是却捡的一条性命。这全托渡守平日里教导有方。

阿辻抬起头来注视着袭击者,袭击者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黑暗之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袭击者一击未能得手,而阿辻被大雨朦胧的双眼沾染上了不少泥垢,更况且袭击者处于暗处看不真切。双方屏息凝神,伺机而动。

阿辻思忖道,想到这家伙就是便是司奉行捉拿多日未能归案的贼寇了。

刚才贼人在阿辻毫无防备之下也未能得手,想来判断正确,这人武艺不精。阿辻有信心领取司奉行的二十两赏金,仅凭刚才那一击便可断定,此人并非练武之人,过于外行,若是交给自己来做,必定一击取胜。

阿辻伸手向怀中探去,意将怀剑取出。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山林,也将袭击者的身影照亮,普通身高,普通身材,面带黑巾,手持一把破旧的刀,刃区上有些崩口,与邮差所说的一字不差,就是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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