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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伍长

清晨时分,河畔的杨柳枝上还覆着寒霜,土里的花草渐次苏醒,头盼朝阳。

清晨的冷气渗入窗棂,辻行的梦被冷气所惊扰,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不曾见过的天花板,陌生的家具和一张舒适的床,这是何处?

但是宿醉的头好像要炸裂了一般,根本无法思考,辻行摇摇晃晃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推开房门,扶着走廊的墙壁亦步向前,一个楼梯,辻行顺着楼梯走下楼,稀稀疏疏的人群围着桌子吃着早餐,皆缄默不语很是安静,一个既视感很强的地方但是辻行却想不出来,这是何处?

“你醒来了。”阿春说道。

“你是?”

“我是这家居酒屋的老板娘,叫做阿春。昨天你和泰之介大人到这喝酒,因为您醉的说不出家里地址在哪,于是泰之介大人要求我们让你从这留宿一晚,您休息的还好吗?!”阿春的声音很大,似乎在特意的强调什么似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谢谢您了。”

“吃份早餐吗?”

“麻烦您了。”

辻行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支着胳膊抵着头闭目假寐,慢慢的零碎的记忆在脑海里自动汇聚,拼成了一个完整的版图。

“哎呀,昨晚委实不应该喝这么多,丢人呐。”辻行对自己醉酒的行径后悔不已。

“昨晚的事情记起来了?”

“记得起来,后悔极了。”辻行顺势脱口而出,当回过神来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位自己不相识的少女,少女面容清秀,黑色的长发扎成一条干练的马尾,身上围着白色的围裙,想来是店里的侍女。

“昨晚的事情就让你这么不满意?”

“做了这种事情,谁会高兴啊。臭死了,全身都是酒臭味,丢死人了,从未做过如此丢脸的事情。”

辻行越说,少女的脸色愈是阴沉,细不可查的怒意悄然爬上她的眉梢,“你....你这个登徒子。”然后猛然间将手上的毛巾丢在辻行的脸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喂,你做什么。脏死了。”辻行对于少女的做法感到莫名其妙,自己似乎并不认识她,她何以对自己抱有如此大的怒气呢?!

“头疼了。”一思考,辻行的头就痛极了,他也无意与少女争执,吃过早饭便要去新选组报道才行。

用过早膳后,辻行顺着来时的路返回了新选组,向局里的队士打听了下一番队的方向,他须先去找一番队的队长周助。

“你迟到了。”刚刚见面,周助就劈头盖脸的来了这么一句。

周助抽了抽鼻子,说道:“你喝酒了。”

“昨晚被泰之介大人拉去喝酒了,没想到不胜酒力就醉倒了,因此来迟了。”

“不要找借口,作为一名新选组的剑士,如果连自己能喝多少酒都无法控制的话,又怎么保护京都一方百姓。”周助大声的呵责道。

“实在抱歉。”辻行被周助的气势所压倒,只能老实低头鞠躬道歉。

看在辻行的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周助决定先放过他一马,“看你新来的份上,我也不过度追究你的责任了,但是记住下不为例。人如果连最基本的自制力都没有,怎么成功,又如何能令人信任。。”

“你去找伍长大八吧,以后你由他负责。”

新选组目前局长是芹泽鸭,副长为新见锦,参谋一职暂时空缺,组里分为五个番队,一番队队长是周助,三番队队长则是泰之介兼任组里的剑术师范,两人互为好友,因为剑术出众而且在来新选组之前就颇有点名声,所以皆在组里担任要职。

番队下又分数伍,一伍五人,辻行如今则归伍长大八管理。

起初辻行以为大八会在道场里,但是去了道场却没能见着人,于是找队士打听了一下,最终在庭院的走廊处找到了大八,此时的大八正与人下棋。

大八注意到了辻行的到来,将手中的棋子落到棋盘上后说道:“你就是辻行?!那个新来的?!”

“是。您不用在意我,继续吧,如果能看懂一二的话,我想对于我也颇有裨益的。”辻行认为不宜冒然打断他人,于是想着静候于旁看他们下棋。

大八呵呵笑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新冶两人下棋不过是图个趣,对于胜负输赢也不较真,能赢固然好,当个彩头,但是忙里偷闲享受下棋本身的乐趣才是最重要的,我也不想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耽误你的时间,一盘棋子而已。”

大八和与他一起下棋的新冶都已至中年,他们的心境是辻行难以理解的,他们早已心胸豁达,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早已看淡了。

“走吧,去见见你的队友们。”大八起身拿起一旁放在一旁的长刀系在腰间说道。

“你喝酒了?”大八冷不丁的问道。

“是,昨天因为通过测试太高兴的缘故,就喝了点小酒。”

“这可不是一点酒啊,年轻人要爱惜身体,小酒怡情,喝太多的话伤身子,而且容易耽误了工作。”

“是,您说的我记下了。”

“不必如此拘束,说到底我只是个小伍长而已。你就当做长辈向晚辈的告诫就好了。”

大八把伍里的人全部召集了过来,加上辻行正好五人。

“我给你们介绍下,新来的队员,辻行。”

“大家好,我叫做辻行。”辻行自我介绍道。

“你这自我介绍还真是简洁啊,但是我喜欢,哈哈,这才有武者风范,我认为自我介绍是这个世间最无用的东西,除了姓名以外其他的信息毫无价值,你的剑术如何,脾性如何,日常相处下来就能明白了。因为没有人会说自己是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新冶,我就不介绍了,我同乡。”大八说道。

来的路上,从头至尾新冶一言未发,是个较为沉默寡言的人。

“三木,我们见过的。”一个青年剑士上来与辻行握手说道。

“你是队士。”

“不错是我。真没想到你会分到和我一组,你们两人也算有缘了。”

三木就是昨日辻行初进新选组的时候,碰到的那个指路的队士。

“刚虎。”一个长得瘦弱与矮小的年轻剑士说道。

这个像矮冬瓜一样的青年剑士羞涩挠了挠脑袋,为难的说道:

“家族里的人都长得比较矮小,因此我出生的时候父亲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希望我能长得像老虎一个壮硕和威武,但是我却没能如他所愿的长成他希翼的样子。”

“无碍,若是一个人长得身高八尺却只会欺弱者的话,那他也不过是个卑贱之人,而若是一个能以羸弱之躯不畏强敌,匡扶正义的话,那不失为英雄好汉。”

“谢谢。”

最后一人,名为筱竹,长得肤白貌美,眉清目秀的,皮肤也极为细腻,仿佛牛奶般柔滑,根本不像一个练剑的男子之手。

“女人?”

筱竹一听这话,面生怒容,抬手就给了辻行一记响亮的耳光,负气而走。

留在原地的辻行一脸懵然,根本不知做错了什么事。

众人看着呆若木鸡的辻行,皆哈哈大笑。

“筱竹确实长得人间绝色,但是也确确实实是男儿身,他是染布坊坊主的儿子。他最厌恶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了。当然,这点你无须放在心上,与其说是你看走了眼,不如说是他自己投错了胎。”三木出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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