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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狂飙

西夷人的军队宛若狂飙的飓风,向丰城席卷而来,鳞次栉比的房屋坍塌了,鲜花与青草被践踏于脚下,清澈的河水染成了血红色,凄惨的哀嚎声盖过枝头小鸟的婉转叫声......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慌的神情,如汹涌的川流般朝丰城外涌去,唯恐席卷入这场纷争。

“母亲、熏子、熏子、母亲......”阿辻不断的呼叫着两人的名字,但是周遭的声音实在过于嘈杂,恐怕已将阿辻的声音掩盖、融化、分解。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了,乱做了一团。

“奇怪,说好了在这等待的,怎么见不着人影啊。”阿辻苦恼的自语道。

“至于这么了狼狈吗?”叶子不满的说道,“区区蛮夷而已,我们何必像这群乌合之众一般四处逃窜,丢死人了。”

阿辻擦了擦汗水,说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港口的事情吗?当时有个船长好像叫施帝德,他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叫做铁炮的东西,当时我便已明白这个东西将拉新世界的帷幕,战争的进程将从此改变,许多人都明白这件事情,唯有当今朝廷不明白,或者只是他们拒绝相信而已。”

“西夷人的工艺进步神速,如今铁炮已经装配到了军队当中,而且西夷船上携有铁筒,已经控制住了整个港口,想要收复港口无异于痴人说梦,太守阁下因为职责所在所以才不得不应战,实际上我想他恐怕并不想打这一仗,说到底南蛮人为何会和帝国贸然开战,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亲、熏子........”阿辻又重新大声呼叫她们的名字,他拼命的在人海中寻找两人的身影,一想到若是她们两个弱女子出了什么事,阿辻的心里便因担忧而心悸,因朦胧而焦躁,作为男人他必须信守承偌,在父亲不在的时候保护住这个家。

啊!.....一声凄切的、冗长的、绝望的恸哭声从不远处传来,是熏子的声音。

“熏子。”阿辻急忙拨开人群,朝声音的来源处奔去,最坏的可能性在阿辻的心底生出。

熏子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腹部间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从伤口处渗出,使得和服上绣着的梅花显得格外的殷红,却熏子被五六个歹徒所挟持,往林间拖去,熏子拼命的呐喊面带泪痕请求帮助,但是一旁的行人脸上带着冷漠的神情,自顾自的逃命,丝毫没有敢伸出援手的意思,几个青年虽然脸上有着愠怒的神色,但是却畏缩不敢向前,歹徒手上的长刀闪烁着青色的厉光。

一团磅礴的怒气从丹田直冲阿辻的脑门,阿辻怒意勃发,脸色一阵铁青,十指紧扣以至于泛白,他宛若一阵熊熊燃烧的火团般,转眼间来到了歹徒的面前。

一个歹徒手持长刀,想要阻挡住阿辻,一个直劈往阿辻的天灵盖劈去,阿辻没有闪避,手疾眼快的霍然将腰间的长刀拔出,一个下纵斩直接削掉了歹徒持刀的手臂,鲜血似箭,断臂的切面喷涌出一团团的血雾,喷洒在地上好像飘落的花瓣一般,歹徒凄惨的哀嚎声还未断绝,就被阿辻一个横削,头颅飞天而起,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僵直的身体保持站立莫约三秒钟的时间虽然向后摔去。

这帮歹徒见阿辻剑术如此狠辣,愤怒的眼瞳犹如咆哮的猛兽,手中的长剑还沾满鲜血正顺着刀锋一滴滴的滴落在泥土上,一个个皆胆战心惊,虽有四人,皆不敢向前一步,但是阿辻又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呢?他已然起了杀心,他膝盖微屈,左足用力一蹬,眨眼睛来到了侧坐一个歹徒的面前,一个直刺刺入心脏,随后一个螺旋拧,在霍然拔出,歹徒直挺挺的倒下,胸口处血流如注,有一个歹徒死了,还剩下三个。

歹徒们一个个肝胆俱裂,互相推怂,不敢向前。这时一个好似领头的歹徒从胸间拔出一把匕首,抵在熏子雪白的脖颈上,说道:“你要是在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阿辻愣住了,看见阿辻脚步停滞了,贼首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个怪物还有心,若是能利用好手中的人质,那么逃出生天未尝不可。

只是下一秒,阿辻的动作便出乎她的意料,阿辻只是稍顷呆滞了两秒,便继续向前走来。

“混蛋,我说了,你在胆敢向前一步,我便杀了她。”贼首恶狠狠的说道,但是只是装腔作势罢了,声音大而气势不足。

但是阿辻充耳不闻,他无视了贼首的威胁,继续向前,一步步的迈进,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让。

贼首示意两个手下向前阻挡,因怯于贼首的威严,两个歹徒胆怯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向前,一个歹徒迈错了步子,进了阿辻的区域,被拦腰斩成两半,另一个贼首顿时肝胆俱裂,凄惨的叫了一声便要逃离此处,却被阿辻一个拦截,从后背刺入腰间,刀刃在体内一搅,向侧边切出,歹徒的腰部顿时被开了一个大洞,被搅的七零八碎的内脏从洞口流了出来。

“怪物,怪物,你是个怪物!”这一切被贼首看在眼里,他被吓得魂飞魄散,脸青唇白。

贼首猛的将熏子推出,推到阿辻的身上,自己一人则慌张逃窜,他知道人质已经毫无价值了,他面对的是一个怪物,一个冷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但是贼首已经没能逃离怪物的掌心,阿辻将长刀透纸而出,刺穿了他的脑骨,刀锋从鼻骨那穿透而出,还带着透明粘稠的脑髓液。

阿辻怀抱着熏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脸色泛白,膝盖不停的打着颤,牙齿合不拢一直打着哆嗦,这是阿辻第一次杀人,阿辻脑海里的记忆变得朦胧模糊,等回过神来,只发现满地的肉块与四溅的鲜血,杀人的伎俩已然记不清了,一往无前的凶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怒气消退后的惊恐惧怕。

“哥哥,母亲不行了。”熏子哭喊道。

“妈妈....妈妈......”阿辻这才清醒过来,自己的母亲还躺在血泊里。

叶子屈膝坐在地上,将惠子的头抵在膝盖上,她撕掉了袖子当做绷带给惠子止血,但是无济于事,惠子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阿辻.......阿辻。”惠子轻声呼唤阿辻的名字,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包含着痛苦和凄悲。

“妈妈,妈妈,我在这。”阿辻急忙抓住了惠子的手说道。

“阿辻,保护好你的妹妹,保护好熏子,保护好这个家.......”一股鲜血涌入惠子的喉咙间。

“妈妈,你别再说了。”阿辻泪水纵横,哀切的说道。

“医生,有人是医生吗?”阿辻大声喊道,但是没有人回应他,路人为了避免卷入这场纷争,早已绕道而行。

“谁来救救我的母亲......拜托了.......”阿辻的声音嘶哑而悲戚,但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阿辻只会杀人,却不会救人。

最终惠子死在了阿辻的怀里,这一天,阿辻的人生迎来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会是平庸而繁琐的,但是在婚礼的当日,他被迫卷入了这个时代的波涛中,时代的波涛汹涌澎湃,将他撕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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