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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沉沦

阿辻接连几日都做了桃色香艳的春梦,每日早晨起来都感到浑身疲倦,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憔悴了。但是每到夜晚入睡的时候,阿辻却又惶惶的期待着梦境在次的到来,那个女人的音容面貌让阿辻为止神魂颠倒,沉醉其中。

阿辻这几日仿佛得了魔障一般,落入叶子的眼里,让她担忧不已,但是想要问起缘由却怯怯不能开口,只能期待着阿辻早日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辻行哥哥,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呢?”熏子轻嗅鼻翼说道:“一股女人的胭脂味。”

被叶子的话一惊,阿辻连忙抬起袖子闻了闻,但是如没有感觉与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哪有什么女人的味道,我连个相好都没有,日常里唯一接触的女性只有母亲和叶子,但是这两人不画浓妆的。再怎么说,沾上女人的气息什么的太离谱了。”

“但是确确实实有股胭脂的味道嘛。”熏子倔强的说道。

被熏子固执模样逗笑的阿辻问道:“那你说说看,胭脂的味道究竟是何种味道。”

“有点像画舫上女人的味道,她们常来神社请求奶奶给她们洗身子,我是知道的。”

画舫上的女人。在城内的运河上,每到夜晚沿岸上停靠着许多的花船,花船是一些娼妓作皮肉生意的地方,她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对着来往的青壮男子抛眉挤眼,暗送秋波,如若有男子看上她们,便会去花船上小叙,当小船划到河央,女子便会婉转哼唱。

河水是承载死者灵魂的道路,是前往黄泉之国的路途,这些女人在河水上做生意,沾污了黄泉之国的水,唯恐死后被黄泉之国拒之门外,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黄泉神社请求巫女洗礼一次身子,洗去身上的污秽与罪孽,为神社奉上钱财。还有一说法,在娼妓里广为流传,说是黄泉神社里的水是带着黄泉大神仙力的圣水,时常用这水浇洗身子,不会得花柳病,虽说花柳病不至于致命,但是这些女人年老色衰后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听了熏子的话,阿辻暗吃了一惊,熏子是不会骗人的,甚至说不懂得如何骗人。难道我的身上真有胭脂味不成?梦中的女子的行径愈加大胆放纵,愈加妩媚,骨子里确确实实透出一股青楼女子的妖艳。

“我不喜欢那股味道,很讨厌。”熏子说道。

“但是熏子以后总要涂抹胭脂的。”阿辻说道。

“不是胭脂的原因。”熏子摇了摇她可爱的小脑袋,“只是辻行哥哥身上的胭脂味混杂了一下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我说不上来,但是不干净的东西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听了熏子的话,阿辻心间突然冒起一股无名怒火,他一下子抱住了熏子,将她推倒在了草地上,向熏子小巧秀气的樱唇恶狠狠的吻去,豺狼的本性突兀的出现在了阿辻的身上,贪婪残暴又易怒。

熏子哭了,哭的嘶声力竭,拼命的推挤、捶打都无济于事,阿辻发出了施虐者特有的刺耳的笑声。但是当阿辻对上熏子那悲伤的眼眸时,却突然惊醒了,从施暴的快感中醒来,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熏子,衣裳不整发丝凌乱,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晶莹的泪珠从好看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泪水中满是恐惧与悲伤,嘴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阿辻害怕了,他感到惊悚与恐惧,这真的是我做的吗?阿辻不禁自问道,但是眼前的事实无可辩驳,这里除了自己与熏子再无她人,但是我为什么会对熏子作出如此过分的事情啊,我一直将她如妹妹般宠爱与呵护啊。

阿辻起身从熏子的身上挪开,熏子趁机起身连忙跑开,看着熏子颤抖的肩膀,惶然逃窜的背影,阿辻悲伤极了,他做了无可挽回的事情。

遥望着远处的天空,阿辻怅然若失,仿佛丢了魂一般。

接下来一连几日,阿辻都没能见到熏子,阿辻知道熏子在刻意躲避他,但是他不能责怪熏子,因为是他自己伤害熏子,在那一刻他确确实实对熏子产生了性欲,一种想要横加剥夺的粗暴,想要熏子变成女人,自己的女人,那一刻邪恶的谗妄确实在阿辻的心间滋生。

阿辻明白自身出现了异样的变化,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自己变得越来越易怒,性情越来越暴躁、反复无常,性欲也变得异常的旺盛,甚至对着惠子眼眸里也会不时闪过一丝情欲。

但是这件事情是难以倾诉的,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阿辻隐约明白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他数次都想将手上的那本画集丢弃或者焚烧,但是一旦这本书消失了,连同那迷幻般的梦境也会一同消失,而那桃色香艳的梦境却是阿辻痛苦中唯一的慰藉,梦境使他陷入苦难,却又给予他苦难中温柔的慰藉,多么荒诞又不循逻辑,但是人类不就是荒诞与矛盾的集合体吗?就像一名家财散尽的瘾君子,即使知道毒品毁灭了自己,但是却又无法停止自己从它身上寻找生命的慰藉。

所谓人类就是能够为了一时快感而自我毁灭的生物啊,那瞬间的快感胜过世间一切箴言、真理与理性。

“阿辻。”阿辻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喧嚣的街道上,巧被甲子撞见了,便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

“啊!几日不见,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甲子看见阿辻的模样大吃一惊,阿辻现在的脸色的确算不上好看,脸色蜡黄,耸拉着眼皮,嘴唇苍白干燥的卷起,一副濒死之相。

“我与家父吵了一架,就摔门而出了,出门的急迫身上又没有带钱.......”呜呼一声,阿辻再也说不下去了,嚎啕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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