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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风尘其一,天南已北

首先将银丑态尽收眼底的第一张扑克纸,呈现出的效果就不知比香格拉蒂的艳照厉害到哪里去了。只见在女仆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涂了淡彩的指甲下,一个羞涩腼腆,双手抓住摩挲膝盖的裙摆不肯放松,脸上还冒出腾腾热浪的孩童精灵跃然纸上。从她的肤色和精灵耳的旋纹来看,少女应该是和银属同族的隐精灵,但她的气质却甩后者无数条街。

那是个乍一看就会让人目不转睛的圣洁少女,仿佛蚕丝般披挂在肩头的灰发装点着碎花,水银色的眸子搭配上比牛奶更纯白的衣裙,点缀了只属于她超凡脱俗的无暇。

化妆师为了凸显精灵肉体的纯粹,在女孩颈部和手腕的位置还装饰有缎带手镯,将其诱人却不染尘埃的肌肤捕捉在最显眼的位置。给她穿上这身霓裳的人绝对是天才中的魔鬼,因为少女看上去不太情愿穿成天使的样子,而那不时流露出的羞涩和拘谨,也恰恰成为了装饰她魅力的一部分。

比起昨夜里遇见的珏天美少女,小乖所散发出的气质更多是和年龄不相符的妖魅及成熟,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被她支配。而照片里的精灵少女则流露出一股子清新典雅,宛如山中野花的自然悠扬,有那么些小家碧玉淳朴憨厚的乡土气息在里头。

哪怕隔着照片和那名神情紧张,双耳耷拉的少女对视,观者也能感受到来自女孩灵魂深处的纯洁洗涤,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罢?银看见女孩的模样,第一反应就是震惊得不能自己,慌张地想从香格拉蒂的手里抢过来占为己有。

“这段令人绝望的过去,没理由会再被挖出来啊!?烧掉,我必须把它烧掉!”

画面中,不少衣着打扮跟幼年精灵相似,唯一的不同只是后者衣服尺码更大的女性簇拥在她身边,将少女挤在镜头正中眉开眼笑。她们丝毫不介意被丝巾和芳乳围得水泄不通的精灵表情有多么难堪,一个劲地你推我搡,试图在画面中抢占更多的篇幅互相打闹。虽然照片上的时光早已随快门的起落定格禁锢,但那欢天喜地的气氛却依然能从她们动作的幅度上感受到。

本就害羞得不知所措的精灵,在女人们没心没肺的嬉闹下更加茫然心虚,快门就是在她快哭出来之前按下的。

「这……这张照片是?!我记得拍完后不久就让吉姆大叔销毁了的!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香格拉蒂!你是从哪里搞到这张照片的,它明明在十年前就被烧掉了?!你快把它还给我,这可是非常重要的……被封印的过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只纸面上的精灵,身穿围裙形同光棍的银也几乎快给气哭。因为照片上被一众女佣抢着抱在怀里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的自己。不被家族看重的银很早以前就失去了住在世界树周围的资格,转而被发配至领地的边缘由当地领主照顾。

那是坐落在世界树以南,地形以草原和丘陵为主的帕尔高原延伸之脊。因为部分区域和守卫者联盟的地下都市接壤,所以商贸和矿业十分发达,气候也少有得不在盛世结界的宏观整顿下四季宜人,存在着相当明显的季度差异,冬冷夏热。

虽然气候方面比起莱恩之域的其他地点要更加“恶劣”,但不并不是说这里的冬冷夏热有多剧烈,像寒山城就是隶属于原南部领土的一个辖区,除了光照较之北方森野更多更强,夏天的概念对世代扎根与此的原住民也仅此而已。

被家族一脚踹开的银,起先还挺好奇世界树以外的地方有什么新风景能看,毕竟这是他为数不多能被允许外出“旅游”的机会,尽管动机看起来悲天悯人了些,可对外界的向往,是无数年少的生命共同的心愿啊。

于当时接纳银生活的领主,虽然在血缘上与奥维尔本家偏属旁系,不过也享有文来女仆学院的福利和补贴。并且身为堂堂领主,被银称作吉姆大叔的老精灵自然也在庄园内派遣了大量的次级女仆,负责打点主人和当地贵族的衣食起居。

这听起来是美好的安排,但憋屈的是,银是以被“贬谪”的身份来到吉姆的庄园里生活,所以他无法享受正常贵族应有的基本权力(有随侍的女佣处理日常事务)。在吉姆的庄园中,他无亲无故更没有收入来源,直到饿了两天还没人照顾他后,银才壮着胆子询问管家,然后加入进女仆团体的扫除工作混口饭吃。

不过说是配合女佣们工作赚取食物和住所,但实际上年幼的银根本啥都做不了。每天工作这一事实对他来说终究太早,十岁的年纪,放在任何有知性的族群中都是相当幼稚的数字,更遑论连普通的精灵都是以三位数来计算自己的年龄。

本就瘦弱得和豆芽菜一样的银,既没力气挑水洗衣服,也无法像年长的精灵那样文质彬彬地服侍主客用餐就寝(先抛开少数喜欢幼童的贵族存在的概率,和人上床也是需要基本功的),顶多就是干些扫扫地,搞搞卫生之类谁都能做的杂活。

再加上没有任何亲近的人可以倾诉烦恼,其他女仆又没空在乎一个小孩的心情——实际上别看外表只有一座庄园,要工作的内容却堆积成山,光是负责每日换洗衣物清洁的女佣,就有数十人之多——初到辛普森庄园时银每天都活得像做噩梦,只觉得周遭全是没有脸的行尸走肉,在繁冗重复的工作中消磨着自己漫长的生命。唯有银自己孑然一身,看得大彻大悟。

“照这样下去,离被放逐出庄园饿死街头的日子,应该就在自己连扫把都举不动的那天吧。”银无数次抱着膝盖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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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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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少爷您是不是脑子出问题啦?是谁给您灌输了照片这东西,烧掉第一张就没有第二张的观念啦?」敏捷地将桌上卡牌叠摞于手心护在胸口,香格拉蒂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么重要的处女照,吉姆大人又怎么可能会只拍一张就罢手呢?这可是少爷第一次女装的纪念呀,也是它给了我能让少爷男扮女装骗过爬虫的启发,想不到您从小就这么可爱顺眼呢。」

说着,女仆忍俊不禁地瞥向掌中,视线仿佛透过卡片和手背,沉甸甸地叩击银的心房。里头装着他过去不愉快的回忆。

不,岂止是不愉快?简直是和把香格拉蒂的史莱姆吃下肚相同程度的人生危机!银永远忘不掉隐私毫无保留的痛苦……

「呜哇!够了,不要再看了!吉姆大叔那个白痴混蛋,说好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的,结果翻脸就把我出卖给你了吗!」

银抓狂地探出手,拼了命地想从香格拉蒂那把黑历史追回销毁,就算塞进嘴巴里吃掉也好,绝不能再让它继续传播了!

“都怪那个老色鬼,说什么在他的领地内工作就必须要穿女仆的制服!趁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就换上了女装,害得全庄园的女佣都发了疯似得想把我当小狗狗养!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啊,那些大妈大婶到底把我的人格当成什么玩意了!?”

争抢中,银屡次险些得手,但照片却基本安然无恙地被香格拉蒂风度翩翩地握在虎口,惹得他是又急又恨,叫苦不迭。

切到回忆,大概是太过年轻的缘故吧?幼小的银只需要一件没什么装饰的裙子,梳理下乱糟糟的头发,再挺胸抬头戴上美瞳,就和一比一等比例的精致洋娃娃别无二异。这可不是什么化妆品或服装店的软广,而是对银胴体无比真实的阐述。

某次,银照常拿起比他人还高出一截的扫帚,清理着道路的落叶灰尘。这是一般人都不愿意干的苦差,因为庄园的占地大得令人咋舌,而这项工作的报酬又少的可怜,仿佛在嘲笑傻到去这么做的笨蛋。为了满足领主的嗜好,施工者几乎把这栋设施改装成一座城市,什么湖泊球场游乐园一应俱全,还顺带囊括了附近一些自由民和农奴的地盘。

据此分析,以庄园的规模和领主的号召力,后者想弄出酒池肉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那个八字胡的老头子也很贴近小说中猥琐男人的形象,是他的话有朝一日肯定会这么干吧?而正当银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自言自语,却刚好被有事单独行动的领主大人装个正着(一般情况下,庄园领主的身边都随侍有女仆),吓得他当时腿就不听使唤得狂颤。

因为银当时没穿制服却干着女仆的工作,加上年纪小又留着一头长发,于是吉姆想当然地把他当成了新来的杂役(精灵的外表通常和年龄无关),心情大好地将银训斥了一通,并喝令他下次再给自己看见没穿制服,就辞退他的职务逐出庄园。

多年后,银回访延伸之脊探望吉姆时才得知,那时的吉姆只是被银吓懵了的反应给逗乐,故意吓唬他好看他出丑罢了。“没办法啊,谁让你小子当年那么漂亮,现在倒越长越残了。”但才十岁的银哪知道对方是产生误会,把他当成了女生在奚弄?

所以被惊吓到后,不想被赶走的银立刻就去找庄园女仆长,含糊地请求人家为他添置一套女仆的制服。而又因低级女仆不被允许拥有自己的私人物品,银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才收获到一件制服,就这还得每天小心翼翼地穿(没有换洗)。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件打满补丁布料粗糙,样式也是用体型较小的女佣服改制成的衣服不免非常简陋,可银第二天还是兴致勃勃(年轻的小家伙)地穿它上阵继续清扫街道。为了生存不惜牺牲色相的少年又怎知道,这是一切不堪的开端。

再然后的故事,就是人们突然发现庄园里多出一个美少女女佣,而纷纷前去围观所发生的种种轰动——和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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