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嗯？”
叮铃铃……
“谁？谁在那里？”
一阵悦耳的声音，把睡梦中的张羽扬唤醒了。
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虚空。放眼望去，四周亦是空无一物。
这是哪？
虽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但是漂浮在其中，张羽扬却清晰感受到了各种感情。
几分思念，几分追忆，几分欣喜，几分痛楚。
复杂的感情就像激流一般，在这里相互碰撞缠绕。
这些“激流”，不断地冲击着张羽扬。被裹挟着，他飞向了未知的远方。
头好痛……
不知过了多久，当激流不再抓着自己向前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自己”？
没错，是“自己”，一个赤裸全身，蜷成一团漂浮着的自己。
不知为什么，张羽扬的内心总有一股冲动，碰一下那个自己，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伸出手来，当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间，耀眼的光芒突然在“二人”中间炸开，刺痛了他的双眼。
当睁开为了避免强光刺激而下意识合上的眼睛时，张羽扬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里。
他醒了。
天还没有亮，书桌上的闹钟也还没有响。
昨天吃完晚餐后，卡丽斯和安娜依谢绝了诗席的好意，连夜离开了那里，把张羽扬送回了家。
本以为自己能一觉睡到天大亮，可是……
“还不到六点……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吗？”
自己这是怎么了，是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吗？
“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头好痛，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吧。
那就接着睡一觉吧。
伴随着轻轻的鼾声，张羽扬再次陷入了睡梦中。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片黑暗，是他的内心世界。
一片黑暗的迷雾，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谜团。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张羽扬所要追寻的答案。
·
老天爷似乎不想让张羽扬这一觉睡得舒服，要不然，人家何必三番两次打搅他的美梦呢？
“哥，起床啦！”
“唔……我昨天回来的够晚了，再让我睡一会儿……”
看看闹钟，刚七点多一点，自己还是昏昏沉沉，头晕目眩，一点也不清醒，就连自己的妹妹站在眼前也差点没认出来。
今天是周六，学校没有课，安娜依和卡丽斯估计回新收拾的教师公寓补觉去了。看看窗外，灰蒙蒙一片，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作为一个南方的小城市，即便是十一月，下雨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说来，想要下雨，一年四季随时都可以。
“你就让我谁一会儿……”
“不行！”不知为何，妹妹坚决反对，“你，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今天？今天能是什么日子啊？”
疲倦的感觉，让张羽扬的大脑都要暂停思考了，哪里还能想起来今天有什么特殊的……
喂！只是脑子转的有点迟钝而已了，也不至于哭吧！
“也是啊，从我记事起，父亲就从没有让你去过，就连我也只去过两次……”
“嗯？”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张羽扬也想起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抱歉，今天有点晕了……既然父亲不在，那就让我替他去吧。”
去看看自己的母亲吧，哪怕在自己的脑海中当中，没有一丝关于她的记忆。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不管有多忙，张维军都会特地空出这一天，去见见他的妻子，陪她说说话，聊聊天。
不管哪一年，一次都没有拉下过。
既然父亲还在医院，那么他这个做儿子的，就应该代表父亲去了。
“知道了，一会儿咱就出发吧。”
叹了口气，张羽扬便起床了。
·
“小姐，我们已经到了。”
在张羽扬去往交界之城之后没几天，张灵玲就发现了威德尔给她和张羽扬安排的四个特工。
让一个小女孩发现自己，这四个特工真是有些没脸面了。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至少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所以，他们四个商量后决定，干脆把自己扔到明面上得了。
就这样，他们四个成了张灵玲的“专职司机”。
“嗯，知道了……唉，对了，你们就在外面等等吧。”
“这个……”
“放心吧，我们没问题的。”
看了看车窗外另一辆熟悉的豪车，张灵玲知道，今天来的不止她和哥哥，还有他。
·
顺着小路，张灵玲带着张羽扬来到了整座陵园最里面的一个角落。
虽说是角落，但是这一片埋葬的，都是身份显赫的。
张羽扬的母亲，就埋葬在这里。
“母亲大人，我来看您了。”
把买的花和其他一些东西摆放在供台上，张灵玲和张羽扬两人就这样，跪在墓碑前磕了几个头。
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不知何时，还飘起了小雨。
十一月的雨水，浇在身上，真的有些冷。
穿着黑色礼服和黑色长裙的两人，鼻子不禁有些发酸了。
不光是天气原因，也是因为心情。
“母亲大人，我，我……”
心中万千思绪，却始终无从吐露。
看向墓碑，那张刻在上面的黑白色照片，始终面露微笑。
张羽扬的心，开始阵阵发痛。
“我亲爱的女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父亲永远支持你。”
墓碑正面，除了名字和照片，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而背面，也只是刻上了这句话。
“啊，是外祖父吗？”
虽然流着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羽扬的心中，流过了一丝暖流。
·
“您不去看看他们吗？他是第一次来，您以前应该没有见过他。”远处的山坡上，同样身穿黑色礼服的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站在那里。
“不去了，既然是第一次来，那就让他们母子俩说说话吧。以后啊，有的是机会。”用手杖敲了敲地面，这个男人说道。
虽然穿着黑色西装，相貌也和人类别无二致，但是他红色的头发以及顶着的两只角，还是说明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鬼人族现任大族长，卡丽斯和卡若丝的父亲，张灵玲的外祖父。
“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东西，我都已经知道了。”
“那，父亲，应该怎么办？这件事情牵扯的似乎有些多，如果继续查下去，恐怕会成为政治外交事件……”
“唉，你啊，还是不行啊。难道就因为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就不去寻找真相了？等处理完这件事情，你还是出去学习两年吧。空有实力，却没有见识和魄力，可是当不了好领导的。”
摇了摇头，老头子说道，“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会动用一切手段为女儿讨回个说法。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了！”
说着，他举起手杖，猛地扎向地面。
伴随着一道刺眼的光闪过，族长脚下的土地，全都融化结成了一块！
高深莫测！
就像墓碑后面写的，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永远支持你！
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为了你勇往直前！
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