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录像后，韩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宿舍周围没有监控，战斗过程也没有录像。如果她像其他同学一样正面出击，或许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赵恒或许会怀疑袁雨，但他绝对不会把袁雨供出去，而大家也会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赵恒一个人的头上。
只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那几个四班人要告诉她袁雨叛变的事？是他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还是某种战略？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只不过这个想法有些……卑鄙？恶毒？
“喂，赵恒啊，我这儿有个特别有意思的视频，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不过呢，你知道的，我没有智能手机，所以只能方面给你看，你懂我的意思吧？”
在韩凝的一番连哄带骗之下，赵恒来到宿舍会议室。韩凝锁住前后门，确保没人会进来，然后拿出了小滚。
赵恒有些不知所措：“你能不能别对我用你那些弯弯绕？咱能有话直说吗？”
韩凝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是为你好，如果有人看到了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倒霉的会是你。”说完，她不给赵恒说任何话的机会，把画面投在了黑板上。
刚一开始，赵恒还觉得莫名其妙，但马上他就意识到韩凝的意图了。他一言不发地看完整段录像，没有追究视频的来源，而是问：“你给我看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韩凝把小滚揣回兜里，一屁股坐在赵恒面前的课桌上，俯视着他，说：“我要跟你谈个条件。”
赵恒困惑地看着韩凝，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谈什么条件？哎我说韩凝，你不会是想阴我吧？”
韩凝知道，最阴险的那一步要来了。但这种机会送都送上门来了，不阴人的话，简直是太浪费了。
“你也看得出来吧，袁雨在班里不怎么受欢迎。”
“唉，我就说吧，你刚开学的那一下就把事儿搞砸了，你说你没事逞什么能？”
“我都道过歉了！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冷落她吧？”
赵恒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除了丘蓬之外，没几个人和袁雨说过话。他点点头：“你继续说吧。”
“你要知道，这是一个相互的结果。她可能表现出的就是那种，不太容易接近人的样子，但实际可能是她不太敢和大家说话。她不像丘蓬，逮谁都能聊得来。人在这种情况下，就会表现得好像很高冷，让人难以接近，但实际上只是不敢而已。但大家也确实不和她怎么来往了，所以她就更不跟人说话了。
“况且，同学之间相互切磋什么的很常见吧？陈森琉和丘蓬不也打了一场吗？虽然说现在他俩关系也不好，但他俩跟其他同学的关系都不错吧？我那个……我是……你也见过，我的战术就是气人、吐槽、嘲讽什么的。我战略上有点不太……合适，但是这也不影响其他同学和她的关系吧？”
韩凝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赵恒明白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也就先不提这茬了。
“你是觉得她和同学关系不好，才导致这次战争实践的时候，她把咱们班卖了？”
韩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个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还有可能是其他原因，比如她被人蛊惑了，或者要挟了什么的。但无论怎么样，这个视频要是公开的话，袁雨和咱们班人的关系可能就彻底破碎了。你当时或者事后也怀疑过袁雨吧？但你把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了，你应该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赵恒屏气凝神，他知道，谈判的关键点来了：“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不怎么怎么样，你就把这段录像公开？”
“聪明。”
“说吧，不过杀人放火的事我不干啊。”
“放心，不是杀人放火，就是你……”她考虑了一下措辞，“盯着袁雨。”
赵恒还以为韩凝要说什么不得了的条件，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盯着她？就没了？”
就算韩凝不说，赵恒也会因为这次的事件对袁雨多加关注。但韩凝既然特别提出来了，他觉得韩凝应该还有别的意思。
“没了，”韩凝神情严肃地说，“但是你不能过多地表现出来，要是让她察觉她被盯上了，咱们就完了。尤其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我相信她会非常留心你对她的态度。你不能表现得过于热情，这样会让她更戒备；但也不能太冷淡，她一旦不知道你要干嘛，说不定会狗急跳墙。”
赵恒咧了咧嘴：“那你让我怎么弄啊？你那套心理战术我又不会，我就会玩土和解方程。”
“啊……”韩凝无奈地敲了敲脑袋。的确，让赵恒去干这种谍战片主角才能干的事情，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但若是想从袁雨嘴里套出什么来，赵恒的班长身份是最便利的。一个普通同学无缘无故地去找另一个人说话，可能会让人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但如果是班长的话，很多事情都能变得合情合理。
看韩凝这么为难，赵恒也有些过意不去，他问：“你让我盯着她，到底要注意什么啊？”
韩凝沉默了一下，说：“其实袁雨这事，我最一开始是从四班人嘴里听来的。”说罢，她把那几个烤羊肉串的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赵恒听了以后也和韩凝一样大吃一惊：“啊？他们就这么告诉你了啊？”
“是啊，你不觉得很可疑吗？如果袁雨没干这事的话，那他们可能是挑拨离间，但坏就坏在还真有这事。”
“你怎么想的？”
“说实在话，我觉得袁雨被四班人给阴了。袁雨虽说是从仙术班过来的，但说实在话，下次调班不定什么时候，说不定到了毕业都不会调回来。再说了，就算袁雨是仙术班的，那也不是他们四班，所以不管怎么说，袁雨对于他们班来说都是一个外人，甚至是敌人，对吧？”
赵恒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们没必要包庇袁雨。”
“对。而且，这种做法其实是为仙术系所不齿的。我跟他们一起吃烤羊肉串的时候能看得出来，他们的思想就是强者为尊，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而袁雨的这一套，显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强者的所作所为，相当于是投机取巧。而且虽然他们用这种方法赢了，但不用这方法的话，他们也未必会输。所以，他们可能也不会再和袁雨有这种合作了。或者说，整个仙术系都不会再和她有这种合作了。”
赵恒有点听晕了，他越来越不明白韩凝要表达的意思了：“所以你的意思是……”
韩凝正色道：“盯着袁雨，一旦她有任何和不是咱们班的人接触的情况，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哪怕再平常不过的事，记下来，定期汇报。”她从小滚上抠下来一个胶带芯，“来，小滚，把录像许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