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凝，”肖杰的声音不再那么轻松了，“我说过，不让你追问，是为你好吧？”
“老韩趴下！”杜薇一个勾腿把韩凝勾倒在讲桌后面，几乎同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轰在讲桌上另一面，讲桌的碎片散落在韩凝脸上。
韩凝心里一惊：“怎么可能？谁能把校规保护下的讲桌都给打碎？是林童吗？”
只听同学们乱成一团：“肖杰疯了！”“肖杰也改造了！”“李枫的盾呢？”“校规都打碎了还找什么李枫！”“跑啊！”几个想留下来对抗肖杰的同学，也被其他人劝走了。
“老韩快走！”杜薇架起韩凝就往教室外面跑。
“现在什么情况？”韩凝虽然身体无恙，但苦于啥也看不见，只能被杜薇带着走。
“肖杰的双手突然变成两架不知道什么炮，现在正被赵恒卡在墙上。他现在很挣扎，但是看样子不像是要挣脱赵恒的束缚，不知道他在挣扎什么。总之咱们现在……”杜薇打开了一扇门，后面的同学立刻涌上来把二人挤进门里，“在理科老师办公室。”
“呵，可惜我现在看不见，要不然还真想见识一下这场好戏。”
“你不会一直都这样吧？”
“没事，24小时之后自动恢复。”
“那还好。”
同学们向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说明了原委，老师们立刻通报了政教处。但是当政教处的人赶到教室时，肖杰和林童已经不见了。
韩凝现在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就变得特别敏感。她听到政教主任语文老师在给什么人打电话：“喂，杨青月，有个学生跑了。不是，他可能会打开结界。对，学校和人类社会之间的结界。你多布置人手盯着点儿吧。嗯，嗯，内部这边我会负责。好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凝疑惑地问杜薇：“语文老师刚才是不是说了一个人名？”
杜薇正在琢磨肖杰去哪儿了，没听见语文老师说啥：“不知道啊，他说啥了？”
韩凝大概重复了一下语文老师的话，说：“老师应该不会跟学生说‘你多布置人手’吧？”
杜薇思考了一下：“嗯……应该不会吧。”
“那老师会有名字吗？”
韩凝这句话把杜薇问住了。杜薇仔细想了想，好像老师之间互相称呼也称“某某老师”：“对啊，老师不都没有名字吗？”
“那既然老师都没有名字，为什么会出现有名字的老师？”
“那……”杜薇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那我哪儿知道啊。”
“唉，要你何用啊。”韩凝抱怨了一句，“对了，封雨涵怎么样了？”
杜薇抻着脖子瞅了瞅：“她低着头好像在想啥。我看啊，按照电影电视剧里的套路，肖杰现在被揭穿了，为了防止他的同伙把他供出去，他就得灭口，你看现在林童就不见了，生死未卜啊这是！现在封雨涵是不是也面临这个问题啊？”
韩凝思考了一下：“不见得。刚才也问过他俩了，他们不知道肖杰的具体阴谋，只是被肖杰拿来当枪使而已。他们没什么好往外供的，干嘛灭口啊？”
“唉……”杜薇泄气道，“我还以为我这次有重大发现呢。”
韩凝摸了摸杜薇的头：“没事，你再过十年八年的也能有我现在这么聪明。”
“你快滚吧。”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从老师办公室回到教室。韩凝回座位路过李梦云时，李梦云拽住她，小声说：“韩凝，你眼睛没事吧？”
“没事，这是异能反噬，过一阵就好了。”李梦云的异能是治疗别人，韩凝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医者仁心。
从外人角度看来，韩凝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她双眼空洞没有眼球，溢满鲜血的眼窝不住地向外淌血，顺着左右脸颊往下滴。但是当血离开脸颊时，又消失不见了。
“那个……”李梦云迟疑了一下，说，“对不起啊，之前我们可能……误会你了。”
韩凝笑了一下：“没事，习惯了。”她其实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场合，但是心里还是挺温暖的。
从小到大，每当有人知道她会心灵控制后，她在别人的心目中就会变成一个恶魔，然后就是被疏远，被排挤，被孤立……她都习惯了。但是没办法啊，她就是想活着，活给那些人看，气死他们。
这种主动的示好，她还真没怎么遇见过。
不过想来，现在有杜薇跟着她，下课还能帮她买饭，也算是人缘的一种进步吧。
韩凝享受着杜薇给她买的晚饭。虽然双目失明，但是也不至于说把饭菜塞到鼻子里去，所以吃饭这事还算自理。
但是吃着吃着，韩凝就感觉身边忽然围上来一堆人。
“干嘛？围观瞎子吃饭啊？”韩凝感觉莫名其妙。
“韩凝，我帮你打了饭。”“我也是。”“我也是。”“我也给你买了。”听声音都是班里的女生。也是，哪个男生能有这份心，就算有心也拉不下脸来。有可能被传闲话。
“但是没想到我已经有饭吃了对吧？”韩凝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关心，本能地想把她们都赶走。
众女生一时感到很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凝……其实……我们……”是李梦云的声音。
“唉……”韩凝努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其实呃……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这个人……不太擅长……说什么没关系我原谅你们之类的话。因为我本身吧……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呃……还是没太放在心上的，以后你们只要不讨厌我……就行了。”
韩凝实在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心情，众女生听了这话，感觉更尴尬了。李梦云的性格让她更关心韩凝一点，她忙打圆场说：“没事，韩凝，你放心吧，我们以后肯定不会拿你当坏人了，你们说对吧？”众女生纷纷应和。
韩凝回想起刚才课上，让她下定决心要用高阶异能时的情况，叹了口气，说：“我以后还是当坏人吧。说白了这不是我和肖杰的私人恩怨吗？是我闯的祸，我一个人受着吧。”
“别这么说……”
忽然杜薇瞬移在她们身旁，对韩凝说：“老韩，你快吃，吃完了去政教处一趟。”
“哦，行。那什么，你们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