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凝的行为把陈森琉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韩凝的脑子的运行速度依然没恢复，“我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抽得疼还是脸红了。
“你以前没和人组过队？”
韩凝想起了林童：“组过一次，不过第一次组队就过早团灭了，所以后来我俩就再也没组过。”
“果然很弱。”陈森琉耸了耸肩。
韩凝突然坏笑着阴阳怪气地说：“胖次老师，这么刻薄是嫁不出去的～”
陈森琉瞪大了双眼，震惊得无以复加：“那是我……实况……”他赶紧看了看周围，已经接近神器锻造系宿舍了，周围有很多学生在活动，他慌忙用汉服的宽袖遮住脸。
“第37期，”韩凝挑了眉毛，“没想到吧？”
陈森琉瞪了韩凝一眼，没说话。
韩凝发现自己抓到了陈森琉的软肋，顿时来了兴致：“春眠不觉晓，穿鞋不用脚。夜来风雨声，顶在头上跑。”
陈森琉的眼神从袖子底下斜出来，有些诧异又有些恼火：“那是我说蛇女的……”
“第31期。”
“秦时明月汉时关，一抹鼻涕墙上粘……”
“黄沙百战穿金甲，回头再啐一口痰……”
“高堂明镜悲白发，猫耳短裙黑丝袜……”
“你又精神了？”陈森琉怒瞪韩凝一眼，一甩袖子，向不远处的密道口小跑而去。
韩凝嘿嘿一笑，正欲追上去，忽然兜里传来一个声音：“你俩关系不错啊，还吟诗作对？”
“龙……”韩凝掏出手机刚要怒吼，忽然想起这是神器锻造系宿舍区，如果直接叫龙宇林的名字很容易引起关注，只好压低声音问他，“你真是24小时监视我吗！”
“也不是，”龙宇林轻描淡写地说，“你睡觉的时候我不监视。”
“你果然在监视我！”
“你有毒吧！”
韩凝的叫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她只得一溜小跑进了地下。
“冯云今天也没来？”
还没进门，韩凝就听到陈森琉在大声诘问龙宇林。
“你冲我嚷也没用，又不是我不让他来的。”
韩凝拐进实验室，就看到陈森琉坐在正对门不远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生闷气。看样子，他和龙宇林已经不见外了。
韩凝凑了上去：“冯云怎么了？”
龙宇林解释道：“冯云和他约好在这儿见面，具体时间由冯云定。以前是每天都见的，但最近这三天，冯云都没消息。”
韩凝突然急了：“那你都不着急一下吗！小龙拿了陈森琉的记忆就是为了找共价键的，冯云是共价键的人，他三天没信儿了，你就不怀疑一下他是被小龙怎么样了吗！”她急得直跺脚，“去找啊！”
龙宇林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韩凝，转头向实验室里叫道：“青椒，土豆。”
韩凝还没明白他在说啥，就见两个机器人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去找冯云，”龙宇林用大拇指指了指陈森琉，“用他俩的外形伪装就行了。”
两个机器人点了点头，外表像信号不好的电视一样抖动了几下，就蒙上了一层光学伪装，变得像韩凝和陈森琉一样，走了。
龙宇林歪了歪脑袋：“怕你们觉得我什么都没干，我直接用语言下令了。”
韩凝看得目瞪口呆，眼瞅着两个机器人离开，正觉得槽点太多一时不知从何吐起，就听到陈森琉嚷嚷道：“你是因为没法吃饭才给你的手下起名叫地三鲜的吗！”
韩凝转头看去，就见龙宇林瞪着陈森琉，嘴唇颤抖半天，憋出来一句：“对，故意馋你们的，气不气？”
韩凝敲了敲脑袋，心想：完了，这两个吐槽精真是撞一块儿了，不行，得赶紧阻止他俩。她眼前一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哎，龙宇林，”韩凝走上前，“你老实跟我交代，你是不是找过程雅楠？”
龙宇林转过头来，不再理会吵闹的陈森琉，直勾勾地瞪着韩凝。这一瞬间，韩凝突然觉得他那双机械的眼睛透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跟我没关系了。”龙宇林盯了半天，才开口道，“不过你居然……啊，你当然知道她。”
韩凝点点头：“你的记忆是我写的，你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什么。”
龙宇林垂下头去，尽力表现出一种落寞的神情，但他的脸上永远不会露出表情。
“她应该是小龙的女朋友，不是我的，对吧？小龙才是真正的龙宇林，同时拥有正面和反面……”
“而你只有正面，”韩凝打断了他，“但是程雅楠也不知道龙宇林的反面，对吧？她本身喜欢的就是正面，也就是你。”
“她没有……”
韩凝凑近龙宇林，用手指戳他的胸口：“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有超科技的技术？对，那天小龙说的话，你还没解释呢。你看我都给你台阶了，你就不能顺着下去吗？”
龙宇林推开韩凝：“是徐丽荼……”
但韩凝紧追不舍：“徐丽荼的能力是纳米科技，你别告诉我半机械生物改造也是纳米科技的范畴。我不知道程雅楠的能力是什么，但我知道她是超科技的。”
龙宇林急了，尽力提高音量来制造嚷嚷的效果：“那又怎样！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韩凝的目光越过龙宇林，冲实验室里面的方向喊道，“茄子，李达原型机呢？”
龙宇林彻底没脾气了，像个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垂下头去。
叫茄子的机器人颠颠地跑过来，立在韩凝面前，说：“报告，被不可以说名字的人带走了。”
韩凝斜着眼看着龙宇林：“这个人是程雅楠吧？”
龙宇林没说话。
“回答我。”
“是。”
“现在李达在担心他的身体有没有被小龙做手脚。”
“我知道，他刚才来过了。”
“结果呢？”
“没有任何异常。”
“但愿吧。”韩凝抱着胳膊，仰着头叹了口气。
陈森琉坐在一边，看这两个人像打哑谜似的，忍不住问：“你俩到底在说什么啊？”
韩凝冷哼一声，问龙宇林：“你解释还是我替你解释？”
“我来吧。”龙宇林无奈地摇摇头，带着两人到实验室中部的会客区域，路上韩凝还隐约看到了工匠社成员的身影。
待三人坐定后，韩凝看了一眼手机，八点十七。
“我，或者说那个活人，碳基生物龙宇林，有一个女朋友，是高三超科技理科一班的。当时，啊，应该是合作吧，就认识了。然后那个龙宇林，比较会说话，所以两个人就……”
“说重点。”韩凝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碳基龙宇林死了之后她挺伤心的，然后回去上学的是小龙不是我。那个时候的小龙已经不那么……怎么说呢……正面了吧，我觉得是死亡阴影。然后程雅楠应该也感觉出来了，她应该挺伤心的，但没明说。我不知道小龙有没有感觉出来，但他也挺喜欢程雅楠的。也就上个学期末吧，我俩把实验室改造完了之后，小龙就想嘚瑟，把程雅楠带过来看，当然也就见到我了。一开始她可能没怎么在意我，但我……”龙宇林看了韩凝一眼，“我喜欢她。”
韩凝点点头：“当时我搜集记忆是偷偷搜集的，但她不知道从哪儿打听了这事，主动把记忆给了我。”
“哦是嘛……”感情的混入让龙宇林的程序变得有些复杂，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逻辑，继续说，“这实验室挺好的，小龙也愿意让她用，所以她也没少来。当然那是学期末了，那时候你们都不过来了，所以也就没见过她。后来我俩接触了几回之后，她应该发现了，我更接近于她记忆中的龙宇林，或者说我干脆就是按照她的记忆做出来的龙宇林，所以嗯……小龙可能……吃醋了。”
陈森琉吐槽道：“我觉得都能拍一部52集情景剧了。”
“为什么是52集？”韩凝疑惑地问他。
“情景剧都是52集。”
“好吧。”
龙宇林接着说：“小龙的机械臂就是当时给他做的，当然当时没有那个尖端的保护结构。那时候她就注意到李达原型机了，那是个失败作品嘛，就是机械和硅基生物的结合，但也有参考价值。她的能力虽然是半机械生物改造，但硅基生物的改造还是第一次，所以她参考了一下李达原型机的构造。那个时候，小龙就主动把李达原型机送给她了，她也没推辞，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韩凝接道：“但是现在，你和小龙决裂了，她还来你这儿，你碍于自己的非人身份不想和她继续来往，也是怕她被小龙盯上。”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我这儿，因为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人说漏嘴了呢？”
“她现在还来吗？”
“没再来了。”
“有几天了？”
“三天。”
韩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无奈而又在意料之中：“呐，巧啊，冯云也是三天前呢。”